正文 第十八章 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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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封城将车直接开进了军区大院,贺老爷子派的警卫员跟门口打过招呼,直接放行。
木沐还不知道贺老爷子具体的身份,到下车还有点紧张。“怎么是军区啊?我怎么这么命好呢?”木沐下了车,看着一栋栋的小楼,自言自语。她真是没想到贺老爷子竟然是部队里的,好像身份还挺大。
陆封城听到木沐的自言自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看来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少身价?”
“我又没钱”,木沐跟着陆封城熟门熟路地跟着警卫员进了贺家的门,小声嘀咕。
陆封城与木沐并排走,“贺老爷子现在是上将,才从中央退下来。石阿姨可是石老爷子的独生女儿,石老爷子控制着S市的几乎一半的产业。而我,你应该知道我也不穷。”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木沐奇怪地看一眼陆封城。陆封城看看木沐,笑而不语。
木沐不得不感慨,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是富二代,不,还是个官二代。木沐看一眼陆封城,他穷?他很不穷。木沐那时候让木澈查一下陆封城,结果木澈告诉木沐,现在的G市,鱼家和陆家各占了一半,Y市几乎是陆封城的天下,澳门到底有多少不清楚,何况陆家的大本营还不在国内。木沐听后,感觉自从第一次见到陆封城后,自己的时运就发生了大逆转。如果栗子她们知道,不知怎样大呼小叫呢。
警卫员直接带两人到了后花园,木沐一眼便看到了一位精神熠熠的老太太在整理花园。花园里红红绿绿,木沐只认出月季,剩下的木沐只觉得好看,不知名字。老太太听到响动,站起身向木沐这里看过来。木沐一眼看出自己的鼻子和嘴像谁了,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老太太姓周,年纪与贺老爷子差不了几岁,年近古稀却像六十岁的老太太。个子与木沐差不多,有些瘦,背也不驼,眼神也不见浑浊,脸上的皮肤也不见多松弛,木沐看着神情激动地走向自己的老太太,迎了上去。
木沐被一把抱住,周老太太只喊老天有眼,颤抖着手摸着木沐的脸。木沐鼻子酸酸的,拍着老太太的背轻轻哄着。一番寒暄下来,周老太太对木沐这个孙女满意地不行,对陆封城更是几番感谢。
陆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木沐跟陆封城正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本看相册,周老太太正在厨房准备午餐。木沐正看着相册最后贺沐霖一身军装的照片发呆,心里总有一股熟悉感。陆封城见贺老爷子进门,放下相册站起身打招呼,木沐后知后觉地跟着起身打招呼。
贺老爷子慈爱地看着木沐,听见木沐叫自己爷爷,心里颇为宽慰。拉着木沐的手坐回沙发,翻开相册,絮絮叨叨开始给木沐讲贺沐霖的小时候,以及贺家的事情。木沐安安静静地听着,知道贺老爷子看重自己这个孙女,怎么说自己也确实是贺家的孩子,身上有逃不掉的责任。
午饭吃的其乐融融。贺老爷子和老伴儿本来只有贺沐霖一个孩子,但自从参军后一次也没回过家,后来更是尸骨无存,连祖坟都回不得。贺老爷子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家里平时也就只有两位老人和几个警卫员。今天餐桌上一下多了两个人,老人嘛本就喜欢热闹,加上木沐会哄人,两位老人都多吃了不少。
吃完午饭,陆封城就与贺老爷子进了书房,老太太拉着木沐进了贺沐霖以前的卧室。其实自从贺老爷子调到北京后,现在的房子好多年没回来过。鱼家家宴前不久才又重新回到G市,房子里才重新收拾过。贺家老宅并不在军区大院,但为了两老的安全,老宅只是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回去。去北京以前,贺老爷子一家三口大都住在老宅,只有贺老爷子办公的时候才住大院儿,贺沐霖也只有小时候住过几次。这里说是贺沐霖的卧室,其实也只是贺沐霖小时候来找爸爸时休息的地方。里边的床还是小孩子住的单人床,还有许多枪支之类的玩具。
木沐想起刚刚在一张照片上看到了妈妈,问老太太,“奶奶,爸爸小时候跟妈妈很熟?我刚刚看照片时发现了妈妈。”
老太太听木沐主动提起儿子,叹息一声。“好孩子,封城那孩子跟我和你爷爷都说了。你不记得四岁前的事情,却还愿意叫一声爸爸,也是我们贺家的夫福气。”老太太摸摸眼睛,继续说道:“你爸爸十五岁那年我们才去的北京。你也知道贺家和石家交情不错,你爸爸比你妈妈大了十岁,你爸爸经常照顾你妈妈,你妈妈还说长大后要嫁你爸爸呢!没想到石家的小姑娘真成了我贺家的媳妇儿。只是我贺家对不起她,没能明媒正娶她进门。”
木沐不知道爸爸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听陆封城所说,爸爸和妈妈的婚礼好像并不想让两家亲人知道似的,跟偷偷结婚区别不大。“奶奶,爸爸当年为什么不回家,还有为什么外公说是爸爸将妈妈拐走的?”木沐问过陆封城爸爸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死的?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人对妈妈不利?可陆封城以自己也不清楚搪塞过去,今天来贺家前却主动提及此事,但是让木沐问两位老人,说这样会得到更准确地答案。
老太太知道木沐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也不再隐瞒,将贺沐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原来贺沐霖在十八岁时考上了大学,以贺家惯例参了军,后来被选中去澳门参加任务。那时的澳门还没有回归,帮派林立,治安很乱,贺沐霖就是被秘密派过去处理帮派问题。后来贺沐霖潜入了最大的组织飞龙堂,一呆就是多年,贺沐霖也成了飞龙堂的中杆。但是在一次解救行动中,贺沐霖的身份暴露,还没来得及回来,就被杀害了。但因为贺沐霖好像得到了什么机密,飞龙堂的人没找到,就准备从家属身上下手。石云锦能带木沐逃回来,还躲到了Y市,也算福大命大。
贺沐霖与石云锦是怎么遇到并结婚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恐怕只剩石云锦知道了。
木沐听完老太太慢慢的叙述,心里震撼。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这样才被给烈士称号的,悲从中来,不仅和老太太抱头哭了一场。哭完了心里只剩下对飞龙堂的恨意。
木沐问老太太为什么知道飞龙堂是黑社会的组织,却不一网打尽呢?
老太太慈爱的眼睛里含着睿智的光,“飞龙堂是什么组织,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清楚。但要怎样处理,还得看上头怎样的决定。”见木沐在思考,又说:“封城那小子恐怕更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他。”
木沐点点头,陆家的大本营不是在澳门吗?他肯定更清楚。
老太太又兴致勃勃地问木沐她和陆封城的事情,木沐尴尬地不知怎么说。
在书房里,贺老爷子和陆封城都一脸凝重。
“还得跟石老头打个招呼,让他看好女儿孙子,还有木建国。”贺老爷子摩挲着茶杯盖子,沉思着说。
“嗯。木沐这里我会照顾好的。”陆封城想起木沐不觉眼光柔和。
“就让木沐在这里呆着吧,我这个做爷爷的还没好好照顾过孙女儿呢。”
陆封城听贺老爷子这么说,就知道是要把木沐留下了。虽然心里不愿但考虑到木沐的安全也就只能同意了。
“飞龙堂这几年藏得很好,虽然漂白不少,但这暗地里的买卖没少做,只要有政府的助力,就容易多了。”陆封城说道。
“嗯,是这样。你们陆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
陆封城知道贺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陆家与飞龙堂完全没干系了。“不会。恐怕,这还是一个契机。”
贺老爷子看着陆封城充满算计的眸子,不禁担心自家那可爱的孙女,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你要怎么做你就做,只要不危害群众的利益,我乐见其成。”
“您言重了,自掘坟墓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
“那就好。”
木沐老太太说完话出来,陆封城已经走了,木沐知道今天是要住在这里了。两位老人很孤单,木沐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就只能接受,并担负起该尽的责任。
贺老爷子知道木沐的棋下的好,拉着木沐下棋。可木沐对象棋不在行,输的很惨。贺老爷子夸木沐聪明,一盘比一盘进步。木沐也是个小棋痴,一直和贺老爷子杀到晚上十点,因为贺老爷子要休息了,才回味无穷地收了棋。贺老爷子直呼过瘾,明天继续杀。
老太太为木沐收拾出一间客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看看想怎么装饰,缺什么都跟奶奶说,把它装成你的闺房。”
木沐很是感动,两个老人对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孙女好地没话说。木沐睡在大大的双人床上,很是安心。
到周五,木沐去出版社交了总算译完的童话,领了工资和稿费。因为快要考试了,木沐将莫老师准备让她翻译的书推了。莫老师知道了木沐要专心准备考试也不再请求,还告诉木沐有什么专业上的问题可以问他,木沐又被小小感动了一下。
刚出了出版社,碰到新来的一位女同事,木沐友好地笑笑,打个招呼。结果,那女同事瞥了一眼木沐,哼了一声,抬头挺胸地过去了。木沐的笑僵在脸上,打招呼的手默默地垂下,她受伤了。那女同事是新来的,两人还没见过几次面,木沐是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
转身看一眼走远的人影,确定自己没得罪过她,狐疑地出了出版社。木沐打电话给宿舍里其他三个人,说要请她们吃饭。将地点定在几人肖想已久的一家餐厅,就提前去占位子了。
正发短信催栗子她们,结果被一句不算友好的“木小姐”打断了。木沐抬头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小姐。
“哦,高小姐,你好。”木沐起身,友好地打招呼。
高雅若皮笑肉不笑地对木沐笑笑,不客气地坐在对面的位子。木沐也坐下,等着高雅若的下文。
“木小姐还在鱼家做家教?”高雅若看着自己手上新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问。
木沐看着对方漫不经心的样子皱皱眉头,“没有了,高小姐有事?”木沐还是很客气地回答问题。
高雅若听见木沐的回答,立马高兴起来。“那就好,还有,离青岩远一点。”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摇曳多姿的身影,皱着眉头思考着刚刚高雅若留下的话。青岩?鱼学长?哦!木沐恍然大悟,知道刚刚那位高小姐的用意了。苦笑一声,暗想,女人怎么都这样盲目呢?那个邱宜是,这个高小姐也是,明明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怎么就扯上了呢?不禁摸摸脸,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
阿文到的时候就看见木沐正摸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坐到对面,在木沐眼前摇摇手,“回魂儿了。”
木沐回神儿才发现是阿文,看一眼四周,“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两换好衣服了,却都被自家男人叫去了。”陈雯翻着厚厚的一本菜单,准备点菜。
其实木沐一直怀疑阿文不是苏州人而是东北人,性格很是好爽。可她那张小巧柔美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不熟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娇俏美人,谁知道性子有时堪比男人。栗子常说阿文祖上肯定是关外人士,木沐深以为然。
心虚地朝四周看看,怕有人听见阿文刚刚说的“自家男人”四个字,还好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她们是给我省钱呢?真是重色轻友。”木沐还想着第一次请客,请几个姐妹好好吃一顿呢。“诶,上次碰到的那个,那个谁,就是咱们唱歌那天碰到的跟你搭讪的那个男生,你们没联系?”
那天那个男生全程跟着,一直默默关注着阿文,虽然不会唱歌却还是唱了一首情歌。大家心照不宣地起哄,可阿文却一直淡淡的,倒是把人家那个男生弄得不好意思。几人问了问,才知道那男生是别的学校的,跟阿文是在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阿文一直不接受他。
“诶呀,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木沐想了半天确实想不起来那男生叫什么,关键是那个男生存在感太小,一行人一直叨叨,只有那个男生一直跟着阿文不离左右,像个保镖。到后来还是在唱歌的时候,大家一起起哄才将他推到了话筒跟前。认真却不着调地唱了一首歌,唱完后看着阿文,好像是想让阿文懂她的意思。栗子看着有戏,坐在那男生身边问东问西,查户口似的聊了起来,那男生才算不是很拘束。
“柯尧。”阿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木沐兴奋了,阿文这是上心了,要不然不会接自己的话的。“哦?你这反映,是。。。。。。”几乎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加媒婆的心,木沐也不例外。一般阿文都是神色淡淡的,对男生更是如此。在四个人中,阿文年纪最大,最仗义,也最心思细腻,一直被当做大姐头,但除了对自己人,对旁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木沐还是第一次见有男生跟她打招呼,新奇不已。刚刚被高雅若弄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阿文不客气的点了几个不太便宜的菜,还叫了同样的一份打包。木沐又叫了两份饮品,没有另外没来的两人的份了。
“他是医大的,比我小两岁。”阿文端起免费送的白开水喝一口。
木沐眼尖地看到阿文脸上淡淡的红晕,感叹这是恐怕还真有戏。“你的意思是,嫌人家比你小?”木沐惊奇了,没想到阿文在意的是年龄的问题。虽然自己也不喜欢跟比自己小的男生谈朋友,可时代不同了啊,爱情无界限嘛。
“我有心理障碍。”阿文看着窗外说。
木沐不知该怎么说了。柯尧虽然比阿文小两岁,但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子不低,小麦色的皮肤很阳光,就是还有点腼腆。不像栗子男朋友那样,顶着一张萌萌的脸还不断卖萌。也不像李恪那样戴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木沐感觉这样的人,就算在一起也会将年龄问题忽略吧!
眼睛一瞥,看见门口走进来的陆封城,旁边还有一个妖娆的女人。木沐眯眯眼,是那个在鱼家家宴上结怨的妖娆美女。正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女人,没想到陆封城像感受到了木沐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木沐心虚地赶紧低头,又懊恼自己干嘛像做贼一样,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了呗,这有什么?
陆封城进门环顾一周,如愿看到了木沐的身影,眼睛立马亮了。又看到了那女人的小动作,因为遇到旁边这个倒胃口的女人而产生的坏心情也好了不少。
陈美跟在陆封城的身后,暗暗高兴今天运气好,总算让她逮到机会了。见陆封城直接拐了方向,抬眼朝陆封城看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上次在鱼家的那个女人,暗呼晦气。
木沐见陆封城直直地走过来,看看对面的阿文,有些局促。陈雯发现了木沐的异样,转头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朝这里走来,直直地盯着木沐,心下明白了什么。
陆封城自然地打招呼,“吃饭?”
木沐硬着头皮站起来,”嗯,请客。”指指对面的阿文,“这是我同学,陈雯。”又对站起来的阿文介绍“这是陆封城。”
陆封城对木沐不介绍自己跟她的关系微微不满,面无表情地对陈雯点点头,“你好。”
陈雯也点点头,很正经地问木沐,“城哥哥?”陆封城?应该是上次打电话的那个城哥哥。还说是朋友,看那男人的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木沐被囧到了,感觉自己的眼角在抽抽。但只能回答:“嗯。”转头不理她,问陆封城怎么在这儿。
“本来想吃饭,结果遇到了陈小姐。”说着才转身介绍后边一直跟着的陈美。“还记得吧,上次见过。”
陈美的脸挂不住了,刚刚被忽略的彻底。见陆封城自然地搂着木沐的腰,向自己介绍那是他女朋友木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的破裂,却又马上恢复正常。上次陆封城没有明说两人的关系,还心存侥幸,没想到这么快就煮成熟饭了。“呵呵,木小姐还是这么漂亮。我是陈美,刚刚在外边遇到陆先生,准备一起吃个饭,要不一起?”
木沐感叹这美女的功力深厚,脸变得真快。可怎么这话听着,自己成搅局得了?瞪一眼陆封城,暗示谁是他女朋友了?没看到我朋友在吗?乱说什么?
陆封城的脸色冷凝,没想到这个陈美这么没眼色,自己都明确地说了这是自己女朋友,还不走,真是烦人。无视木沐警告的眼神,冷冷地看着陈美,“我跟女朋友一起吃,陈小姐一个人吃吧。”说完将木沐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她旁边。
阿文也坐下,脸上带了一丝笑意,看着木沐懊恼的样子,那个妖媚的女人再也挂不住的脸,只觉得这个陆封城不简单。浑身慑人的气场,没有官场上人的圆滑,一身打扮只能说明是个商业成功人士,再看看一身衣服的品牌,应该是个资产上亿的。心里暗叹,看来木沐就要栽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嘛。
陈美扬起笑脸,对木沐说声“下次见“,又摇曳多姿地走了。木沐看着那走远的背影,暗呼自己今天出门不利。
其实陆封城准备去吃午饭,没想到却碰到了陈美。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陆封城直接无视就搞定了。可这个陈美,不是一般的女人,很会死缠烂打,而且身份也不一般,还得留两分脸面。没办法,想想就直接到了木沐在的这个餐厅,还好离公司并不远。还想着顺便激一激木沐这个你不进她退的女人,结果还是令他失望。陆封城算是明白了。对于木沐还真得赶鸭子上架。
阿文看着对面明显比木沐大几岁的陆封城,有些替木沐担心。陆封城的真实年龄看不出来,他一身气度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但看他脸上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冷肃神情,以及稳重成熟的做派,就知道陆封城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哥,想来应该不会只是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