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水底的呼唤
    【你若要成神，我便把自己的一切给你】
    【代价？】
    【你】
    倒吸一口凉气，躺在床上的男人猛的坐了起来，一颗颗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他紧紧闭着眼睛，层层叠叠的黑色睫毛止不住地颤抖着，单手抓着的床单都快被他撕成了碎片，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的同时伸手轻轻碰了碰脸上的伤痕。
    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怎么会突然又梦到两百年前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身体的紧绷和精神上的恐慌连同着睡意一起渐渐散去，他偏头透过阳台看了眼夜晚的奥赛斯，男人从床上跳下来抓起外衣套上，轻轻一跃化作一阵沙尘消失在了房间里。
    作为帝沙王国南部最繁华的绿洲之城，即使是夜晚降临时奥赛斯城内也十分热闹，到处可见当地穿着露出肚脐纱衣纱裤的美女是夜晚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唯一可惜的是她们大多用薄纱蒙住了半张脸，街边是各类奇怪的杂耍艺人，小贩们朝行人吆喝着兜售他们手里的尚品。
    偏离开热闹的市区，奥赛斯周边靠近城墙的地方就显得安静许多，除了偶尔从房顶上一跃而过的黑猫和巡逻的守卫，几乎难以见到什么生物的足迹。
    夜里的一阵沙尘掠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不寻常的地方，循着记忆，沙一路走到了奥赛斯最西边的地方，这一片地区已经很少有居民的住宅，即使有也都是一些位于奥赛斯最底层的贫苦居民，这附近是一片茂密的枣椰树林，林子底下还生长着柠檬果、无花果以及小麦这些谷物。
    从地下涌出来的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池塘，银色的月光下还有几条小鱼隐约可见，沙再一次来到了这个位于奥赛斯树林里不起眼的小池塘边上。
    来到奥赛斯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池塘，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池塘下面隐藏着两百年前消失在此的神之宫殿，那么神殿里的那些人是否还活着，神是不是还在那大殿里呢？
    沙朝着池塘走了一步，在距离池塘不到三步路的时候那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耳边，如同夜里来自远方的呼唤：
    到我这里来……沙……到我这里来……
    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夜色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又像是传说中深海中的鱼人之歌，充满诱惑而带着危险。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听到过无数次这样虚无飘渺的呼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引诱他跳进去的陷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池塘底下藏着的秘密让沙不得不下决心探究。
    以一种带着试探的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了池塘，他皱着眉头望着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冰凉的池水，好像那不是一塘池水而是什么油锅。
    安静了一会儿后沙把身上极其暖和的黑狐狸大衣脱了下来丢在旁边的低矮石头上，又弯下腰把脚上的一双及膝长靴给脱了下来。
    男人坐在池塘边的矮石上把裤腿卷到了膝盖的位置，脚尖轻轻碰了碰池塘的水面，一圈圈的水纹向四周扩散开来，过分冰凉的触感让沙立马把赤足缩了回来，他讨厌水。
    “该死。”骂了一声，沙坐在池塘边再一次把腿伸进了水里。
    夜晚冰凉的池水像是一条墨绿色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小腿上，靠近腿部的池水扩散着一圈圈水纹，奇异的是这些水慢慢的凝聚成拇指粗的小水蛇模样，在水底游荡了一圈后顺着沙的脚踝慢慢缠绕了上去，一点点地直到攀上了膝盖的位置，仿佛要把他吞噬掉一样。
    “哗啦——”沙立刻从水里把腿缩了回来，缠在男人腿上的小水蛇也在离开池塘之后碎成了水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