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 第三十章 大雪满弓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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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是念念不忘而已。”紫色的长衫,披着黑色裘衣,长发随风舞动,居然只是随意的绑了一根发辫,依着门框。
“喝酒吗?”
月光下,白雪散发着荧荧的暖色。,一袭黑色的裘衣被铺在了雪地之上,一紫一黑,恍如瑶琳仙境,一坛酒,两只大碗。
此时,月光里,雪亦纷扬,抬起头,两个人具伸出手,雪轻轻落于手掌之中,化成水滴,落入凡尘。
扬扬洒洒的白雪之下,黑衣男子仰靠白雪之上,支起一条腿,一手执碗,一手支头,一碗接着一碗,沉默不语。雪落于黑衣之上,幻化成阵阵尘烟。
紫衣男子,玄纹广袖,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修长而玉白的手指搭在粗粝的大碗之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黑影,长发飘飘,偶尔抬起的脸,让人呼吸一滞,好一个翩若惊鸿的男子!
“子瞻,你要的我给不了,但是我能护你一世,可好。”抬头望天,只见雪花纷飞,天地之大,是否有人真的能够一掌乾坤?
“卿平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端起酒碗,却直直地朝我看来。
“定北候,为何会叫做定北,子瞻,你是一把刀鞘,收的就是宸王这柄剑。本王不想与你过手,子瞻。”本王抬眼看他,却只看到碗底,大碗之后的表情,本王猜不出。
“…”
“子瞻,本王不会想要那张位置,本王现在就可以指天发誓。”
他靠过来,伸出他的手,捏住我的正指天发誓的手,另一只轻轻抚过我的唇,“你还记得第一次亲我的情形吗?”
本王摇头。
“你醉了,可我没有。”茫茫雪地里,紫衣男子眉若灿星。
“书谦。”
“再叫一遍。”
“书谦,书谦,书谦…”
仿佛雪地之上,开出了灿烂星河,清风舞过,搅得一片荡漾。
白雪之下,紫衣男子,轻轻吻了他。
他扬起头,伸出手,狠狠地抱住了紫衣男子,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温暖。
本王托住他的脸,急急问道:“书谦,书谦,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他只轻轻笑,复又俯身亲了下来。
身上一凉,我一惊。衣领被微微拉开,露出了内衫,而内衫之下,便是本王的束胸。
“不行…”一手支开他,却不敢用力,或者,内心是否不想离开。
“不行什么?”他复又扬起了嘴角,迷离的眉眼之间,恍惚闪过一丝惆怅,复又恢复了荒凉,“好吧,我脱,但是必须我愿意你才可以。”
我一把抓住他脱衣服的手,“我们不能…”
他定定地看着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无声无息。
我无处落目,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
或者,只是一场绮梦更好。
起身,大步离开。
雪地之上,紫衣男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空空的位置。只这样坐着,雪渐渐大了起来,越下越大,他却只静静地坐着。
日子过的飞快,影在宫中差人带信给本王,说是做了个梦,秦哥哥怕是不好,本王当即就让内侍带信回去,她那秦哥哥还活着,暂时还不能托梦给她,叫她安心嫁了吧。
说的时候,本王边说便咧嘴,到最后说完的时候,已经抱着肚子拍桌子。
内侍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本王,老陈赶忙将人带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拖了苏老过来。苏老看了看我,便只说了句,此病无药可医。头都没回,走了。
看着眼前的小院,时光荏苒。
翠竹幽幽,山风飘渺,只是不知道院子里是不是还安好。
骑着马,眼见院子近在咫尺,却勒紧了马缰,不敢轻易靠近。
那是影魂牵梦绕的地方,似乎还留着影的执念和主人淡淡的执着。
还有本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眼前又浮起了那墨黑的眼,坚定地说道,“柏秦此生,只为一人。”
漫山的飞雪与翠竹,也只透着遍野的荒凉而已。
“爷,还进吗?”暗卫骑马上前,问道。
“走吧,给影一个交代,那丫头中他的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完便一踢腿,快步向前。
上前敲门,还未使力,却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看看院门,有些踌躇,只听身后暗卫已无声地消失,本王叹气,暗卫已开始戒备,怕是有什么。
走进院子,竹林的围抱着中央的小院,却闻不到茶香,只是觉得有些不妥,却感觉不到。
穿过竹林,只见雪地之上,斑驳血迹。
心中一紧。
纵身跃上屋顶,捏紧腰中机簧,俯身向院中看去。
霎时,身边两个白衣暗卫背对屋顶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屋檐两侧,“呛呛”两声,拔出手中利刃,同时一同往下探头望去。
只见屋后血迹大盛,积雪凌乱。
白衣暗卫互看一眼,纵身向下,飞身闯入屋内,只听“咣”的一声,竟然是茶杯碎裂之声。
“是谁?”屋内一声厉喝,却隐隐透着虚弱。
“爷,下来一见。”却是本王暗卫的声音,只是冷冷地,听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
本王目测了一下屋檐的高度,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轻功,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往屋子里蹦了。
提口气,一纵身跳进了雪堆,本王拍拍身上积雪,推开正门,走了进去。
却只见屋内扔着几面盆的血水,还有沾着血的纱布到处散落。
往床上看去,只见柏秦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着“泯”,却是脱了力。
屋内没有炉火,他却光着身,只在关键部位搭了一条毯子,怕也是暗卫刚为他盖上。
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些只是用纱布胡乱包扎,有一些却已经结痂,一些小伤口却还露在外,嘴角流出的却是黑色的血。
见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扯了扯嘴角。却隐隐地一口秽物反了上来,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本王看着眼前的惨况,“柏秦,是谁干的,敢动我的人。”捏紧拳头,勉强忍住心头窜起的怒火,只要他说出一个字,本王不需要任何缘由。
他窒了一窒,却笑的春光灿烂。指了指书桌前。
放下手的瞬间,柏秦看着眼前走过的黑衣男子,捂住胸口,却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我走到书桌前,却只见是一张签条,因为时间的关系,发黄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