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 第十二章 青青子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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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过去,本王从衍沧穆“刺探”得来,等亭子全部完工后,衍沧穆会回一趟大本营,向他的头头汇报工程进展。
本王这段时间抱紧了衍沧穆的大腿,乐得他都笑开了花。这两天跑这个小山坡跑得比谁都勤。盯着工程进度呢。
现下正提着裙子,吭哧吭哧跑山腰。
其实山腰上的风景挺好。从亭子往下看,沧浪苑一目了然,尤其是那个农家小院,又是一番特别的风味。
到了山腰亭子前,只见一白衣男子,立在亭子口,沉沉地念着本王的对联:“落日孤霞…孤霞吗?”
“你是谁?”本王双手叉腰,顺便满意地对着本王亲题的对联点头,看样子是终于完工了。
“你又是谁?”男子转过身。
那是一幅古画,山林幽晚,墨绿深深,山风缭绕,男子一袭白衣,背风而立,其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鼻若山峰,薄唇寡情,目光如炬,凛冽地望着眼前的绿衣女子。
女子高傲地扬起头,回应道:“此联作者。”
听到此句,男子往前一步,眯着眼看着她。
女子挑眉,一甩无拘无束的发丝,发丝随着山风飞扬:“是要打一架么?”
男子这时轻笑出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这对联的字怕是出自你手,只是你不是做得出这诗的人。”
男子淡淡地越过我往山下走去,却在三步距离后转身问道:“你叫什么?”
“宸。”
男子皱了一皱眉,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字。”
本王背对着他,仰头,“切!”
男子笑着走到本王面前,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看到人的心底,“记住我的名字,衍莫。希望你记得一辈子。”
本王当场石化在原地。
第二日,我便兴冲冲地跑去和衍沧穆汇报工程完工,彼时他正在书房写着什么,本王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他一看是我到了,笑得像朵花似的。
我赶紧告诉他,亭子完工了,对联也挂好了。他笑得更欢了,告诉我明日便启程,说是我的行李前两日小眉已经在整理了。本王正想说怎么都不让我知道整理行李的事,转念一想,除去那破包裹,还真没一样是我的东西。衣食住行,都是仰仗眼前的这位爷,抓抓头皮回去发呆了。
转眼天又是天亮,我已经坐在马车上打盹了。苏老嫌弃马车太闷,跑去借了马,衍沧穆则骑了马在队伍的前头。我探头一看,一队人皆是轻车简行,就我这里最是繁复。看起来小眉是恨不得把我住的那院子都搬来了。
下巴靠着马车的窗柩,整个头随着马车一颠一颠,衍沧穆踱着马步来到窗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没忍住朝那女子的头上抚去,却在将碰到是变成了敲。
女子“哎呦”一声,伸出手,手里居然拿着一根木枝朝男子捅去,男子差点被桶下马,却放声大笑起来,打马向前,再次回了队伍前面。
女子又一次无聊地开始甩手中的木枝。
“姑娘,过了前面的小溪,我们就离开山西了。”小眉见我无聊,就找话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我聊天。
太阳快要落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部队停了下来。
衍沧穆探头说道:“宸姑娘,今日先在这修整一晚,明日之后我们就都有客栈可以歇息了。趁现在天还未黑,要不要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这个提议真是挽救本王,我立刻点头跳下马车,往小溪跑去,跑到一半忽的发现气氛不对,回头一看,只见衍沧穆站在我的马车边,那姿势是要预备搀扶的,我只能“呵呵”朝他笑笑,他却忽地大笑起来,往我走来。
晚上升起了篝火,一瞬间有了漠西草原的感觉。我叉着一只烤的半熟的野鸡,烤鸡被火烤得吱吱冒油,肉香四溢,大家被这阵肉香吸引,都纷纷找出了吃食烤了起来。
围着火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连小丫头小眉都加入了进来,我倒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欢快。
正有人说着走南闯北的新奇见闻,故事跌宕起伏,大家伙便都凑到了一起,听得有滋有味。
苏老在我身边坐下,拿手肘轻轻撞了我几下。我坐着未变,却将精神集中到了苏老这边,苏老假装递盐巴,轻声说道:“宗主好似不在。”
“师傅,吃徒儿为你烤的野鸡。”转过身,与苏老递过野鸡,交换了了然的眼神。
若是衍氏宗主不在洛阳,那么本王是不用去的洛阳,还是眼前的衍莫更加重要,但是宗主一日不除,除了十个衍莫,都还会有第十一个,十二个。女子身份用过之后,再无机会,便是浪费了。
现下是衍氏在明我在暗,千载难逢。左右为难之际,篝火边众人都静了下来。只听得我背后马蹄声声,越来越近。对面的衍沧穆站了起来,看向我背后。
我转头看去,那是一匹漠西马场才会有的灰色高头大马,四肢强健,爆发力强劲。马鼻子正呼呼喷气,想来是快速奔袭过了。抬头看去,只见马主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衍莫。
我站起来,不知所以。
他跳下马,向我走来。我居然有一丝紧张。
他拿马鞭支起我的头。另一只手居然摸上我的脸颊,将我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拇指来回磨蹭。
“女人…”他低沉地声音传来。
“衍莫。”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衍莫单手拦腰抱起我,跨上马。绝尘而去。
一把抓紧马缰稳住,马越跑越快,衍莫灼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耳后,只觉得鸡皮疙瘩一阵阵地起来。
衍莫故意把胸往前倾,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戏谑道:“女人,是想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嗯?”
“切!”本王朝天翻翻白眼,忽地心生一计,说道:“衍莫,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坦白说,我不是衍沧穆的小妾,我是带去送给你们宗主的献礼,你最好深思熟虑一下。”
“是吗?”他靠近我的脖子,先是故意用呼吸,再来竟是用添的。
我惊呼一声,转身给了他一拳,眼看着他乌黑的熊猫眼,仰天大笑。
“衍莫,要不,本小姐那边再给你来一拳。对称啊~~~”
男人一言未发,只是觉得那盯着人的眼光,竟像豹子猎食。
“女人,你会知道的。”一挥马鞭,坐骑一瞬爆发,风驰电骋,本王暗暗得瑟着,我漠西出品,必为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