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燕将雏去 又是流年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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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看着那两片诡异的叶子,忽而想起前不久韩冰凝要找的东西,但是碍于方新月将话说到这种份上,她还是适时的隐藏起了真实的情绪。
雨渐渐停止了,他却还执意要撑着伞为她挡雨。她笑问:“为何?”
他则道:“小时每每外出,遇下雨天,都是爹为母亲撑伞。”
她听后笑道:“在我不算健全的记忆中,爹娘也是那么相爱,娘亲会舞,常常舞给爹看,那曼妙的身姿,我却没有承袭过来,虽是这样,但我却从未见到爹娘同撑一把雨伞走于风雨之中。”
他沉吟片刻便道:“也许,他们遇到了风雨,也会如我的父母那样。”
她失落的摇了摇头,凄然笑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对世事的无奈。
她再次道:“因为爹随军之后,便音信全无,而娘亲,现在亦不知在何方。”
“子山,有时缘分真的很奇妙,不止是在恋人之间,如师太所说,若是有那机缘巧合,任凭发生什么,都会由那一点点的藕断丝连化为再次重逢,可是,当缘尽。”她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他们看到了站在红蕖门外的师太,一身单薄的衣衫,被风吹起,摇摇曳曳。
“师太。”她像一个迷路而归家的小女孩儿,像是看到了等自己许久的娘亲。
师太看到飞奔而来的她,也不由的笑起来,敞开怀抱迎接身上还有些潮湿的她:“傻丫头,一看天气不好,还不赶快回来么?”
“凝儿怕师太说呢。”她撒娇。
“死丫头,我什么时候因为这样的事说过你。”师太话音刚落,方新月已从药房走来,手中还拿着两把雨伞。
看到这样的情景,她不禁停住了脚步,躲进了拐角处,而后一想,便面带笑颜的走了出来,道:“韩姑娘,你刚回来么?”
“是,刚刚到。”韩冰凝已经站好,站在师太的身边,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脸微笑的郁子山,正默默地看着这个刚撒娇完的大孩子。
“我本想还得等一会儿呢,所以在药房调制完药才赶来,想不到还晚了。哎?这不是郁子山么?怎么伤势刚刚有所好转,便雨天里散步去了?”方新月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忽而变得深邃无比。
“倒不是散步去了,对了今天调制的是什么药?”师太把话转移开来,因为师太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怕那些不好好学习制药的弟子在背后乱传闲话,所以才这样说。
可是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
方新月听师太这样说,心中早是一肚子的不满,但还笑道:“月儿没有调制什么新鲜的药,只是试了试药性大小。”
“好,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说说话,我这个老妇人便先回去了,站了这么久,腿竟然有些难受。”师太说完。方新月已抢先韩冰凝一步,去搀扶师太。
韩冰凝回头对郁子山一笑,便不再言语。
你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只有把自己的双手浸在这冰冷的水中,才得以让自己的思绪有所清晰。”韩冰凝看着自己在水中早已变粗糙了的双手,心下才慢慢平静。
七年的时间也不足以抚平一个人所有的记忆,那记忆无关任何,只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不愿放下的以前。所以,有时会透过记忆的碎片,体会那疼痛的感觉,证明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幻觉,证明岁月驶过,那沧海依旧,那桑田不曾变换。
有时,明明越是逃避一些事情,却是逃避不了,因为它像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因为坚持着,所以时常想起,一旦想起,便是无边无际,像天空,一眼望不到头,像白云,时卷时舒,却不曾离去。
所以,不要什么好记性,宁愿自己是一颗不懂情感的大树,风里来雨里去,潇潇洒洒,没有红尘牵绊,不被情所困扰,一声无忧。
她想着想着,忽而一阵眩晕袭来,再接着眼前一片漆黑,头是四分五裂的生疼,好似有几把锤子在无情的敲击着自己,即便是那胸口,也是闷得不得了,犹如几万斤钢铁压在自己的胸口。怎么呼吸,都是费力。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她跌倒在地,头上的那根玉簪也摔碎了,清脆的响声丝毫没有让她清醒,即便是半分。
紧接着嘴角便有猩红的鲜血流出,愈流愈多。
“师太,弟子有事相告。”念儿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对师太说话。
“说来听听。”师太也觉得有丝蹊跷,仅看念儿的表情,便猜到了什么。
念儿得到了师太的允许,便把从药方中看到毒叶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太,连那方新月的反应都描述的极尽详细。
师太听了,思考一番,只对念儿说:“你先回去,并且不可对别人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念儿点头,悄悄的退出。
此时,她已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