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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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凶杀人必然少不了杀手,而凌云阁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这里有着世上一流的杀手,只要你肯付出相应的代价,江湖中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而作为以这样一门手段在江湖上生存的门派,本该是永远生活于暗处,而凌云阁在江湖中却是个异处,因为凌云一出必死无伤。
江湖有四个不可动传言,莲尘,青峰不动,凌云,无心不动。世人只说莲尘出世势不可挡,但它却在二十年前云中崖一战败后,几近二十年未在江湖中行走,传言魔教尘莲已灭,不足为惧。与莲尘齐名的青峰崖,以医术闻名于世,但世人却只闻青峰不知人,青峰崖高余百丈仿若直入苍天,有人传言山上仙人久居,青峰门人早已不问世事乘风而去。剩下在江湖的只有凌云阁与无心楼,无心主管毒与蛊却是与凌云决然不同,无心楼是正派这在江湖中也是无人不知的。
除却这四个所谓的不可动,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三大武林世家,萧、林、司马三家,以及近二十年里兴起的清剑门、空岭堡、萧然厢在江湖中也是享有高誉。
而此时只有五岁的简言正在这凌云阁中。
就像简言自己心中所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命运更无常的了,昨日恍若隔世,不知蝶是梦,还是这世上本没有个我。
高高的楼殿,黑色缦布在柱子上缠绕纠结,沉闷与压抑在这个宽阔的地方无限放大,抽泣压抑的,成行排列的小孩,这里就是凌云阁的屠伐殿,被选中的孩子将会接受最残酷的十年,在这里除了杀人,便是被杀,进了凌云阁若要出去除了死,再无二路。
“四十七,四十八。”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简默与简言面前,用冰冷冷的声音念着数字。
从此四十八便是简言,简言便是四十八。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名字,只有在十年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取名。
“今天各位就是凌云阁的人了,在这里规矩只有两个字,活和死。”坐在高殿之上的人微一抬眼,一声哭泣戛然而止,血色漫流蜿蜒,像爬行在地上的毒蛇,扭曲着可怕的姿态,这就是站在底下的简言和所有眼神漠然或正在哭泣的孩子看到的,那个奔跑向外的,慌不择路的孩子在一把弯刀下,身体从中而截,他们甚至能看到血与肉的分离。而这个云淡风轻谈论生死的人就是凌云阁阁主。
简言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么凶残的事,从湘君阁一事后简言就像在梦中一般,浑浑噩噩的,他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就像以前看着电视上演绎的,他始终相信这是一场梦一场酒后深梦,只是这个梦一直不醒。
从更名为四十八后,简言不知时日是怎么过的,他一直跟着简默,会知道周围的人说的话,会跟着一群小孩去学习在他心中是个笑话的毒理、认穴,会举起剑向着空气莫名的戳刺,活着,死了般活着。
夜晚的来临,让排满了床铺的巨大房间像一个牢笼,若让简言选择他更愿意是那个在金萱楼下敲碗的乞丐,每天会饿也可能被打却能平淡的生活。在这里会有饱饭,会有干净的床铺,但却能看到来自灵魂的肮脏。只有在每天深夜简默爬到他的床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以前一样叫着他小言,乖乖的,这时他才会醒悟,这似乎不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