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舟横渡一抹绿,以为是离反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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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拾残樱
我打开了一扇门,本以为是门后是天堂,却不想仍是地狱。。。。。。
天真的以为是结束,可为何会是坠入轮回,而不是幸运的成为孤魂野鬼。。。。。。
如残花般凋零的自己,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放弃,什么是没有选择。。。。。。
是否要服从,服从又一个悲剧的可能。。。。。。
或是我是否可以报以星星点点的希望。。。。。。
希望老天能够看到匍匐在他脚下的自己。。。。。。
多么卑贱,多么渺小。。。。。。
似有似无的垂怜。。。。。。
就能够给自己广无边际的温暖。。。。。。
。。。。。。
落樱沉溺在母亲温暖的身体里,他想着就这样奢侈一下下,稍显贪婪的汲取这一世母亲给予的温暖。这份温暖对于前世的自己是奢侈品,昂贵到一生都没有拥有过,那么就称着现在多汲取一些,作为今生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前世的痛,落樱不想再去回忆,因为那痛仿佛有生命,即使自己不去想它,它也会无时无刻的撕扯着自己。落樱觉得,既然无法放下,那不如就带着它,看看今生是否可以慢慢治愈。
在母亲的身体里不知道沉溺了多久,终于在某一个夜晚,落樱感受到了包围着自己的光亮,虽然并不暖和,但却是柔和的。离开母体的那一刻,落樱觉得有点冷,有点害怕,也许这一世的温暖到此为止了。
落樱皱皱小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香,这股香很浓重,但也不惹人讨厌。在小鼻子忙碌的时候,耳朵也没闲着,周围充斥着各种吵闹声,有女人的叫喊声、铜器的碰撞声、人来人往的跑动声。。。。。。落樱有点小开心,至少他现在可以自恋的认为,这些人是为他而忙碌着,他贪婪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享受着短暂的美好。
很快,一张温暖的小被子就把刚刚擦洗干净的小身体包裹起来,并带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小落樱知道,想必这就是自己母亲的怀抱了,只可惜自己现在还没有睁开眼睛,不然一定要好好看看自己母亲的摸样,看看拥有如此柔软、如此温暖怀抱的人是否也有一张温柔的面孔,然后再把她开心的笑容深深的映在脑海里,作为一份礼物永远的珍藏起来。
就在小落樱还沉浸在这份温暖中的时候,一个老妈子般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
“剪烛啊,那个。。。。。。主子来了,他要见你,你看是直接带主子进来,还是你收拾一下玉暖阁呢?”(小落樱想:原来母亲叫剪烛啊,很好听的名字)
“柳妈妈,劳烦您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说剪烛不会与他再见面了,希望主子谅解,主子吩咐调查的事情都已经在信里详细说明了,剪烛欠主子的人情也算还清了。”
“那孩子的事儿你不打算告诉他了,就算主子再薄情、在冷淡,但至少也不会亏待自己的骨肉呀,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这孩子的将来考虑一下呀,别怪柳妈妈多嘴,跟着主子,总比待在咱这里强吧”
“剪烛落魄之时,进了这满园楼,本以为此时就此无望了,却不知老天起了怜悯之心,让剪烛遇到了主子,帮剪烛报了血海深仇。那日,主子要了剪烛这身子,已是剪烛莫大的福气,有怎能在要求主子照顾孩儿呢。再怎么说,剪烛也是青楼女子,不想拖累主子,而且我也不想把我可爱的孩儿送到那个大牢笼里去,还是外面活的自在啊。。。。。。”
“哎!随你吧,主子交代过了,这事情办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走的时候我准备些盘缠给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我去主子哪儿回话去了,你好生歇着,身子还虚这呢”
“谢谢柳妈妈,妈妈慢走”
剪烛待柳妈妈出了房间,才渐渐回神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小人儿,她轻轻的拍着包裹着落樱的小被子,边拍边摇,嘴里还小声的呢喃着
“孩儿啊,我不知道你长大后会不会恨娘亲,恨娘亲是个青楼女子、恨娘亲不让你和爹爹相认、更恨娘亲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娘亲有自己的苦衷,你的爹爹是一个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冰冷男子,你跟了他,虽然能够衣食无忧,可却得不到寻常百姓家的父爱。娘亲不想让你过着日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能理解吗!?”
那一夜,剪烛和小落樱说了很多,但她却不知小落樱把那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其实,在听到母亲与那个柳妈妈的对话的时候,落樱有点伤心,同时又有些庆幸。伤心的是自己始终逃离不了与烟花之地的孽缘,而庆幸的是自己出生这日便也是这孽缘的终结之时。至于母亲口中说的的父亲,对于小落樱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前世自己在父亲那里承受的屈辱,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与其说他不在乎,倒不如说他并不想要这个父亲,因为会勾起他痛苦的回忆。
小落樱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毕竟是孩儿的身躯,折腾的一夜也够累了,现在的他只想饱饱的睡上一觉,暂且感受一下眼前对前世的自己来说有些奢侈的生活。不知今生是否可以一直这样奢侈。
小舟横渡一抹绿,以为是离反是聚
剪烛在满园楼调养了几日,便决定带小落樱离开。继续住在这里,难免会碰到主子,若是主子看到小落樱的存在,必然会知道。自己借故躲了快一年了,自己聪明的主子不会猜不到的。还是离开的好。
这日,阴雨绵绵,剪烛觉得这像极了故乡的天气,也许是故乡生了情,为了怜悯一直以来挣扎着的自己而提前举办的一场欢迎仪式。虽然家乡已无亲人,但至少有那份情在,有那股浓浓的乡味在,所以自己与小落樱也定会过的平淡开心。
怀中的小落樱微微扭动了一下小小的身躯,撤回了娘亲飘离在外的思绪,看着母亲满眼的复杂情思,内心深处的寂寞、孤独又泛起了微微的涟漪,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剪烛看着怀里的人儿,满心的欣慰从脸上流露出来,她伸出手摸着小落樱小巧的五官,眼睛、鼻子、薄唇,发出了轻轻的感叹。
“孩儿,娘亲给你想好了名字,叫青,这是你外公的名字,娘亲希望你能像外公一样,心地善良,温文尔雅。”
小落樱已经已经睁开了眼睛,乖巧的闪动了一下淡淡的睫毛,回娘亲一个温暖的笑容。他想,这个温柔的女人,是自己的娘亲,这几天的相处,让他知道娘亲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小落樱暗自下了决心,定要用生命保护这内心翻滚的幸福,只要是娘亲喜欢的、娘亲要求的,他都会答应。何况是一个名字这样的小事情。落樱本是背负着前世的痛而降生与此世,既然要疗伤,那就从名字开始吧。
剪烛看到怀中的小儿小嘴一张一合,眼神带着难以察觉的坚定神色,像是在向自己承诺什么。也许孩儿很喜欢自己给起的名字吧。也许真的是母子连心。此时的落樱确实是在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承诺。
“从今天起,我只娘亲的青儿,不再是什么落樱,落樱已经彻底的死了。”
小落樱前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想今生的自己也会如此,可是,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过去是那样纠缠不休、难以舍去。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看着渐渐靠近的小舟,剪烛抱着小落樱登了上去。她没有转身,觉得一转身就会回到过去,所以就这样离开吧,抛弃所有的悲痛,开始新的生活。
正是由于剪烛没有转身,所以她错过了背后不远处的伟岸的身影,更加错过了身后男人眼中滑过的一丝狡黠,而现在男人的眼中尽是不屑于戏谑。
男人忽然对着周围空无一人的竹林说了一句:
“去查清楚”
“是,主子”
听到竹林中隐藏的人做出了回应后,男人满意的转身离去。
其实男人对剪烛并不感兴趣,泄欲罢了,他讨厌女人,讨厌任何一个在浊泥中挣扎的女人。他看惯了身边女人们的争斗,从起初的漠视,到现在的隔岸观火,他已经把女人之间的争斗当做了生活的一种情趣,看着她们斗的你死我活,反而觉得自己身处的牢笼没那么无聊了,至少新奇的戏码天天上演,供自己娱乐赏玩。
现在的男人只是好奇剪烛怀中的人儿,虽然没看清摸样,但却可以看出他比平常的婴儿小很多。出生便如此弱小的他,会怎样在世间存活,真是勾人好奇啊。
此时的剪烛与小落樱已经乘着小舟远离了国都豫州,顺着潺潺流水南下。
不知过了多久,小落樱感觉到脸上有微风拂过,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母亲正抱着她站在小舟的船头。此时的母亲正紧闭双目,安静的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阳光轻柔的洒在母亲的身上,将她抱在怀中,风儿也缓慢的抚摸着娘亲的脸庞,偶尔与额间青丝嬉戏打闹,但很快就会停止,生怕打扰到母亲一般。这幅美妙的画面就这样梦幻般的浮现在落樱的眼前,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前世今生,他很曾见到过这美好到难以想象的景象。若不是能感受到母亲起伏的胸膛,他定以为自己在天堂。
就在小落樱还沉溺在美好画面的时候,剪烛已经睁开眼睛看着怀中发呆的小人儿笑了。
“青儿,在过一天,咱们就到稽州了,那里是娘亲的故乡,也将成为青儿的故乡,我们呀,在城中租间房子,娘亲呢去揽些刺绣的生意,青儿呢就乖乖的待在娘亲身边看娘亲干活可好?”
作为小婴儿的落樱还无法回答她,只能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告诉她自己觉得很好。
“娘的青儿真乖,什么事儿都顺着娘亲,会把娘亲惯坏的哦!”
这对母子开心的交谈着,体会着何为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景象,感受着越来越熟悉的故土气息,都不由得用一声轻叹来表达自己。
第二日傍晚,剪烛和小落樱丢抵达了稽州,给了撑船老人半吊钱后,便转身上岸了。
小落樱清楚的感觉到了娘亲的脚步顿了顿,她知道,娘亲紧张,毕竟其中包含着太多的情思是别人所无法理解与感受的。最终,娘亲深吸一口气,踏上了久别的故土。再也无法抑制的情感瞬间迸发,凝结成了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坠落。滚烫的泪珠打在小落樱的脸颊上,小落樱笑了,心想娘亲是该哭哭了。
二人寻了一处简洁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夜晚,剪烛与小落樱相拥而眠,沉沉地、安心地。
而千里之外的国都皇宫里,金碧辉煌的君王寝殿中,剪烛和落樱的行踪正从低沉的嗓音中突出,而龙床上的君王也听得津津有味。将一切详细的报告给君王后,君王吩咐了一句继续盯着,便挥退了地上跪着的黑衣人。他嘴角噙笑,舒适的躺在金丝被中,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计划着什么,那表情像在诉说着“游戏开始了”。
翌日,国都就传出了消息,皇上要微服私访,告诫各地官员最好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