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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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央租的小套房就在学校门口附近,是附近居民将自己的一套五楼的房子改造成套间,然后租给想住在外面的学生,收点租金。
其实这种房子很抢手,大家都懂的,大学里那么多情侣,想一起租房子的很正常,而学校虽然说管得很严,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情况是免不了的。而韩央的理由倒是很正当,他每天都得吃药,而且还是中药,总不能在宿舍里熬药吧,宿舍可是不能用大功率的电器的,电饭煲什么的根本就是在必杀名单上的,那只能住外面了。所以,辅导员在听到他的这个理由后,就答应他外宿的申请了。毕竟是男生,要求没有女生那么严格。
且辅导员对韩央的印象貌似很好,在知道他没决定要住哪里的时候就给他介绍了位师兄,那位师兄在他读大一的时候刚好大四,大三下学期为了能更好的为考研做准备,他就打报告搬出宿舍,现在考完试了,他也想把房子转租。最后在辅导员的撮合下,韩央走运地租到现在住的这个套间。
套间在三楼,一个挺好的位置。
因为是居民楼,所以也不大,加上改成有单独厨房卫生间的套间,所以一层楼就只能住两户,房租是贵了点,不过,尚在韩央承受范围之内。
其实最让韩央喜欢的是,这里安静,来租这里的大多是想考研的学生,大家都是奋斗党,一般也不会出现吵吵闹闹的情况,最吵闹的还是韩央他们整个班来这里班搓的时候呢。
但是,韩央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你怎么会……”话刚出口,韩央就不好意思了,回国才一年多,他就习惯用中文说话了,倒忘了眼前这人不是中国人,听不懂他的话。
“抱歉。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央用流利的德语说道。在说的同时,他还从口袋里掏钥匙,只是掏了两次才掏出来,没办法,他突然有点手抖。默默地低头,把眼里的惊骇,眼里的湿意逼回去,他才深吸口气,保持着发白,但还算正常的表情,佯装镇定地打开门。
男人在韩央冷静的时候也依然只是沉默。等韩央把门打开了才默默地拎起韩央为了掏钥匙不得不先放在地上的一大袋子东西,然后跟着韩央进门。
韩央没听到男人的回答也不以为意,这个男人的沉默他早就领教了,他拿了双闲置的拖鞋给对方换上。然后,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走到跟客厅用半面磨砂玻璃隔着的厨房,装着随意地将袋子放在一边,如果没有差点把袋子扔到地板上可能会更像点。
“你要咖啡还是,啊!抱歉,我忘了没有咖啡了……呃,开水可以吗,还是你想喝茶?”韩央一会是拿随手泡,一会是装水,一会是翻东西,整个套间都是他弄出的声响。没办法,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他可能会更失态……
“茶。”男人惜字如金地吐了个字。
“好的。”韩央回答。同时在心里为自己鼓气,别紧张,没什么的,不就是他吗,不就是个男人吗,不就是个他曾经的男人吗,不就是个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男人出现了吗……
等心情稍微恢复了,韩央才从橱柜里拿出不常用的茶具。
先是用冷水将茶具冲洗了遍,再用烧开的水烫遍。
韩央将茶具端出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了客厅里的唯一的一张沙发上。那沙发也是房东买的,韩央平时坐着觉得还有点大,可是,现在被男人一坐,就显得这沙发小得可怜。没办法,这男人可是西方人的标准身材,有一米九一的身高!
韩央将茶具摆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再进厨房拿了开水和茶叶。
韩央是南方人,且老家就产茶,所以家里人一直都有喝茶的习惯。甚至韩央有个叔叔,每天都得泡包茶,不喝就不舒服。韩央倒是没这个瘾,且因为在国外几年,喝茶的习惯更是改了,只是茶具茶叶倒是经常备着,有空的时候也会做在沙发上,拿本书,泡壶茶,消磨一个下午。
韩央泡茶的手法只能说普通,因为他本没学过这方面,会的原因也是在韩爸爸的耳濡目染下学的。但男人却在韩央注意不到的角度看得极为专注。
他并不是没喝过中国茶,甚至,他也喝过韩央特意给他泡的咖啡,但茶还是头一次。
“给。”韩央将泡好的茶双手端到男人身前,被男人接过后,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男人喝茶也是极为安静的,既没说好也没说不习惯。
韩央也无从揣测他的想法,但是总不能一直喝茶吧?韩央看了眼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五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他不仅吃完饭,碗都洗好了。
可是……
韩央看着不动如山的男人,有些犯难了,按理他该请男人出去吃的,但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因为,那样会给人以误会,他不知道男人是来中国做什么,但这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他实在是不想某天被爆出和这男人在一起吃饭什么的……
而赶人……他没那个胆。
那只能……
“咳!你吃饭了么?”韩央认命地问。
“No。”男人的回答很简洁。
“那么,不介意的话,尝尝中国菜吧。”
“好的。”男人点头。
韩央只能回厨房,收拾买的东西,然后做菜。
饭他在去超市前已经将中午泡好的米放电饭煲里蒸好了。
看了看买的东西,他觉得简单点,就做红烧排骨和清蒸虾,猪耳朵还得收拾,他没那么多时间。
……
最后,摆上桌子的有三道菜,比起男人平常用的,可以说少得可怜,但男人却是半点不满意都没有。
只是男人的好心情在没多久后就消失了,因为,他不会用筷子……
他是去过中餐馆,但是次数非常少,而且,为了迎合外国人的习惯,很多中餐馆都选择用叉子勺子作为餐具,很少会要求客人一定要学会用筷子。
所以,最后,韩央只有憋着笑给男人换了把汤匙,叉子他没用的习惯,所以家里都没有备,只有喝汤的汤匙。可是,想着高大的男人却用着只有小孩子才用的汤匙,韩央又差点笑出来,只能低着头,狂往嘴里塞东西,就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看着对面那人不断耸动的双肩,男人恨恨地捏了把手上的汤匙。也许他回去应该买点书看,比如《筷子使用大全》?
吃完饭,为了避免尴尬,韩央打开客厅的电视,随意地按了台,然后假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在播某部狗血言情剧,看着里头的女配撕心裂肺地对男主角喊,“为什么你不爱我?我有哪点比不上XXX?!我爱你爱得那么卑微,为什么你就不肯爱上我?!”
然后男主角拥着灰姑娘女主角对家世跟他差不多的女配无奈地说,“对不起,我就是无法爱你,因为我的爱,在遇上XXX的时候已经完全奉献给她了!”
韩央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这种狗血的梗,也只有电视剧才会有了,真正的现实中,男主角只会娶跟自己门当户对的女人,谁会娶个没有任何家世的女人?更何况,连女人都不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