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第二十六章 春は黄金の夢の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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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已經死了。
    這個命運,是她自己所選取的抉擇。
    就是在那天。她最傾慕、最深愛的哥哥不告而別的那天。
    自從她與火之瞳被視為家門之恥後,她便被關禁在不見天日的黑暗密室之中。那陰森可怖的聲音告訴她,換上另一柄斬魄刀吧,不然,永遠也不會讓你離開這裡。
    她害怕、她流淚。但是,她更喜歡更珍惜火之瞳。所以,雖然那沒有光線庇護的臥室很冰冷;所以,雖然那狠毒的咒罵虐待很痛苦,她仍然堅持著。
    她深信,終有一天,那溫柔的卿榆哥哥會回來救她的。
    不論是在永恆的無盡的漆黑中、不論是在求死不能的逆況中,她始終記得。
    記得那些夕陽餘暉的碎金落在身上時的景色。
    「哥哥最喜歡小櫻的微笑了。小櫻腰繼續保持著喔。」那如昱日般溫柔的笑容,真誠地對坐在他膝上的小女孩道。
    水蓮般蕩漾著的微笑更加燦爛。「嗯。只要哥哥喜歡,櫻也會繼續笑下去。」
    因此,面對一切,她始終笑著。
    不然卿榆哥哥突然來了的話怎麼辦?我不能讓他看到我不笑的模樣。
    可是,他走了。還是不告而別。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高杉卿榆這個人了。」
    那名長老的嗓音穿過鐵製大門傳來,仿佛特別沉重、特別殘酷。
    那一刻,她的心與一切光明一切希望,頓時皆粉碎成千千萬萬塊。永遠,無法修復。
    想回到光明之中嗎?想擺脫這無盡的噩夢嗎?
    閉嘴。告訴了你別來煩我了。
    我能解救你。
    不需要。
    但是,你深愛的卿榆再也不會回來找你。
    ……
    四周恢復沉靜,留下女孩繼續一人躺臥在冰冷的地板上,渡過又一無星月相伴的漫漫長夜。
    只是,這個夜晚,女孩無法再夢見哥哥的臉孔。
    只是,這個夜晚,女孩無法繼續微笑。
    淚水,突破眼角的防線,崩潰落下。嚎啕的哭泣,在空洞的房間迴盪。那聲音,是多麼令人揪心;那悲傷,是如此動人心弦。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我會讓你得到族人的認同。
    但是,火之瞳……
    讓我作為你的外表生存下去吧。那樣的話,你和火之瞳便能繼續在這個軀體的內部繼續生活。讓我作為另外一個你來保護你吧。
    請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在長期幽禁期間,從你身體分裂出來的人格。我的誕生是來自你悲傷寂寞痛苦的凝聚。應該說,是你在堅決維持原來的自己時,潛意識過濾出來的黑暗靈體。
    所以,你和我一樣,也是不該誕生的東西嗎
    那就為我的出生附上意義吧。讓我成為你的盾,把你最後的扭曲的童真保存下來。
    既然如此,謝謝你了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卿榆。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哥哥,也背叛了自己。
    但是,也沒所謂了。
    讓她的笑,隨著高杉卿榆的離去一同消逝吧。
    反正,那個笑容,本來就只屬於柔和日光下的櫻和卿榆。
    現在的她,只要能看見那不再溫暖的陽光便好。
    我想要更多力量。我需要更多的權力。
    真是貪心的孩子。那麼,你這次打算以甚麼作為交換?記住,所奉獻的東西與所得到的力量是呈正比的。
    情感。所有情感。
    那麼,你將會失去一切人類的感受了。肯定要這樣嗎?
    是的。只要能擁有讓櫻重拾微笑的能力。
    只要,能擁有保護妹妹的力量。
    只要如此。對他來說,除此以外,一切也不需要在乎。
    在族長家主面前,女孩是貴族的典範。她話不多,而且擁有強大的斬魄刀造夢者。她能夠看穿任何生物所關注所恐懼的一切,並以夢作為控制的連結。這種力量,正正是高杉家所需要的。
    沒有人看到,更沒有人注意到女孩的異常。或許,他們也不為所動。只要能夠成為代替高杉卿榆坐上下屆家主的寶座,沒有人會關心女孩那如失去了情感失去了生命的臉。
    只有在與男孩單獨相處時,女孩才會短暫地變成從前那活潑好動、如火般熱情、像天使般純真的小女孩。然而,即使是如此,她也不是原本的她了。
    她的童真,已被長年的黑暗扭曲,漸漸混合了單純的殘酷與嗜血的遊戲。
    然後,他們聽到了有關齊藤櫻介的消失。不需多問,一聽相貌的形容,他們已經知道那是他們的哥哥了。
    看著女孩黯淡的淺紫眼眸突然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輝,男孩作出決定。
    還需要嗎?
    尊嚴。
    不,這次你太過貪婪了。你那鄙濺的尊嚴不夠珍貴。
    以及……人性。
    不錯。交易成功
    他以強勁的力量,打敗了高杉家的守衛,帶著妹妹永遠離開這棟不能被稱為家的建築物,化名為齊藤櫻與齊藤緒佑,尋找他們的哥哥。
    高杉卿榆死了。
    他看到妹妹躲在牆角哭泣。他不理解為何要悲傷。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悲傷的能力吧。
    只是,他憤怒。
    他們是具有迷惑控制能力的優良死神。沒有人應該有權利主宰他們高杉家三兄妹的生死。更沒有人可以任意殺害對他妹妹重要的人。
    他也怨高杉卿榆。為甚麼要兩次離開他們,為甚麼要讓愛慕他的妹妹心碎。
    為甚麼,高杉卿榆總像在嘲笑他一般?明明他窮一生都在努力追趕這個哥哥的步伐,卻永遠也追不上那人的影子?
    為甚麼,在自己能夠超越他之前,就這麼不發一言地離去?
    不行。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比那高杉卿榆厲害。卿榆做不出的,讓他來做吧。
    讓他的在天之靈看看,他真正的實力。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理智。
    好。非常好。看來你已經快要成功了呢。看,整個流魂街的百姓都聽命於你了。
    那晚的戰爭。
    銀色的軟鞭,看來是神明的化身,在如此黑夜依然美麗。
    那黛色眼眸中的是甚麼?
    是堅持?是悲傷?是同情?
    然而,男孩不知道那是甚麼。因為,早於十多年前,作為魂魄的情感,早已被當作廉價的物品被他賣掉了。
    我到底,在為了甚麼而戰鬥?是權力嗎?還是因為仇恨嗎?
    不,仇恨的權利,我也早已放棄了。那麼,一直以來,我到底在幹甚麼?
    他突然有點回味,小時候和哥哥與妹妹玩樂的時光。
    雖然那時候也是很悲傷很寂寞。但,那也是如此藉得回味的光陰。至少,那時候,他們還有愛在心中。
    於是,他終於作出決定了。
    我已經沒有甚麼可以給你了。不,是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了。
    我知道。
    那麼,你怎麼還來自取其辱?
    我這次來,是要親自毀滅你的。
    甚麼?
    戲劇要下幕了,我親愛的斬魄刀。
    白霧湧過。
    陪伴她度過一切黑暗、一切痛苦,在最可怕的時候照亮她生命的火之瞳,已經敗在對方手上,破碎為千千萬萬塊。
    就如她的心。
    「櫻。」
    她抬頭,碰上那朝思暮想的溫柔。
    「是你嗎,卿榆哥哥?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她的聲音在迷濛中顫抖。「我很害怕。」
    溫暖的指尖滑過幼嫩的肌膚,抹掉小臉上反射著華光水珠。「有哥哥在,別怕。」
    「哥哥,我好想你。」她倒進那寬闊安全的胸口中。「剛才那個兇狠的長老跟我說,卿榆哥哥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找櫻了。」
    「別聽那些人的話。他只是在騙你。看,卿榆哥哥不就在這理嗎?」
    那在自我保護下,崩潰而成、分裂為二的屏障終於不再被需要了。
    「哥哥,可以帶我離開這理嗎?這裡很黑暗很可怕。他們都強迫櫻放棄櫻深愛的火之瞳。」
    「小櫻乖。這就跟哥哥離開,加上二哥哥,一起到那個不會有其他人打擾我們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嗎。」
    終於,幾十年前在黑牢中死去的櫻慢慢甦醒了。
    是的,在沉睡度過好幾十年後,終於能夠脫離命運的枷鎖了。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塵世的一切,和重視的人奔向不會被歧視的空間,回到能夠被接納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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