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啼歌初现 第五十八章 昔年旧事(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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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婼紧闭着屋门,听着屋外传来的阵阵惨叫,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自来到襄涵国的那天起,她便已然料到这一切了,白冉熙手下之密部,多少还是有几分名气,她知道只要自己向白冉熙动手,密部中人定不会放过她。
“主子,主子,您……快逃啊!”屋外的侍卫高声喊叫着,一个一个被密部中人屠杀殆尽,不多时,屋外便一片寂静了。
几人推开屋门,步步提防的走了进去,只见林婼并没有慌忙求饶,而是安然的坐在梳妆台前,玉梳划过发丝,一下又一下。
那几人对视了一下,左空蝉的命令是留林婼一口气,那么此人只要还有呼吸便好,是疯是傻便与他们无关。
“林婼,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留下这句话后,屋门再次被闭上,并从外面落了锁。
听到锁链的声响,林婼梳着发丝的手微微一顿,柔和的笑着,将那玉梳贴在胸口,闭上双眼,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划过眼角,落在了地上。
这边左空蝉随着穆琦嫣一同前往宫允沫所处之地,自那日被白冉熙发现后,她同柳程煜便再未来过,也不知宫允沫如何了。
宫门开启,左空蝉环视一圈,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屋门道,“就是这里?”
穆琦嫣点点头,二人一同走上前去,推开轻掩着的屋门,看到明显干净许多的屋子,穆琦嫣心中疑惑,向里屋走去。
“宫允沫。”她轻声唤了下床铺上的人,见他没有声息便不再多言,向左空蝉道,“他睡下了。”
左空蝉眉头一皱,走到床铺前,从被褥中拽出他的臂膀,在手腕处点了下,皱眉道,“既然醒着,为何装睡?”
穆琦嫣听闻有些诧异,向床铺上看去,见宫允沫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她二人说道,“同你二位我没什么好说的。”
“主子对不起你。”左空蝉猛然开口道,“这一切他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宫允沫有些意外左空蝉所言,他以为此番他们前来定是为了白冉熙做说客的,却不想竟是这般情形。
“只是就算你要杀要剐,也要弄清缘由才是。”左空蝉继续说道,“你可否想听一听这缘由何在?”
“你什么意思?”宫允沫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知他话中隐藏的含义。
“我只想说,主子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此事另有蹊跷。”看向宫允沫,左空蝉开口道,“如今我只能告诉你一些皮毛,若是你在听完这些后,还执意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那我等不会干涉。”
“你说。”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十年前。”左空蝉心中喟叹一声,这个隐藏了十年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而在十年前他们本欲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却不想,事与愿违。
一切都要从……洛云烟的离世说起……
——北纡国——
闻人篱站在宫门前,自从温正骐一事后,她便再未进宫,此番若不是公西兖执意要求,她也不会来此。
宫门前的侍从看到闻人篱,倒也未曾惊讶,冲她欠了欠身道,“陛下已经交代过,让小的带您过去。”
点了点头,闻人篱抬手道,“有劳了。”
“小的不敢。”
随着侍从一路向深宫而去,闻人篱四处望着,这个地方自己也居住了四年有余,没想到离开不过月余竟然这般陌生,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大人,陛下在里面等您。”侍从在一扇屋门前停了下来,冲身后的闻人篱道,“您请吧。”
闻人篱仰头看了眼这殿门,心中一笑,此处她记得,是当年公西正之子的处所,自己曾来过几回,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公西兖,“陛下。”身后屋门缓缓关上,公西兖听到声音回过身来,“闻人大人来了。”
“陛下还是唤我闻人篱吧。”
公西兖微微一笑,“闻人姑娘多日不见,府上一切可好?”
闻人篱低头欠了欠身道,“拖陛下的福,一切安好。”
“这就好。”公西兖点点头,又回身看向殿内,“姑娘可曾记得此处?”
“此处为公西正之子公西珞的居所。”闻人篱走到公西兖身侧道,“陛下可是要问我什么?”
公西兖偏头盯着她看了半晌,猛然哈哈笑出声来,“姑娘多虑了,逝者已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今日请姑娘来是因为寰鹫国之事。”
“陛下想知道什么?”闻人篱虽面带笑意,但言语却冷如冰霜。
“你欲何时出发?需带几人?随行者何人?”公西兖在屋中桌前坐下,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闻人篱顺势坐在他眼前,“我随行只需十人,树大招风,随行者我除了我这里的三人外,其余的由陛下说了算。”
“你倒是信得过?”公西兖轻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在随行中安插探子?”
闻人篱扬眉一笑,“我给了陛下七人,就是告诉陛下可以安排七名探子。”
“呵呵呵,有趣,当真有趣。”公西兖面上虽然游刃有余,但心中却并不轻松,闻人篱的厉害他领教过,这女子看似事事不在意,其实依然安排好一切,只等着他往里面跳,“人这边我自然会派宫中的顶尖高手,毕竟路途遥远,身边的人自是得力为好。”随意拿起桌上的奏折,随口问道,“那打算何时出发?”
“陛下希望我何时出发?”闻人篱看了眼桌上的折子,面带笑意,“还是说,陛下需要几日说服众臣?”
“是你吧。”放下手中奏折,公西兖死盯着她,“寰鹫国之事,是你散播出去的。”
“陛下,这罪名我闻人篱承担不起。”她起身退了两步,在公西兖面前跪下道,“陛下以为我会利用此事威胁陛下,从中获得北纡的认可,但其实寰鹫国之事我并不希望旁人知晓,如若可以我希望此行是暗中为之。”
听她所言句句诚恳,公西兖心中有几分动摇,但此事除了闻人篱他实在想不出旁人,“闻人篱,你一向聪慧过人,若此事不是你而为,那是何人?”
“陛下过奖了。”闻人篱浅浅一笑,“其实这很好猜,一一排除便是了。”
公西兖眉头微敛,“你此话何意?”
“知道此事除了陛下同我以外,便是我府上的阮玉,以及……”她话语一顿,仰头看向公西兖,神色一敛道,“陛下身边的林慕秋。”
啪的一声,公西兖的手掌重重排在桌上,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在殿上来回走着,而闻人篱低头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你……你……”抬手指着闻人篱半晌说不出话来。
“陛下。”闻人篱从地上站起身来,直视着公西兖道,“陛下对林婼知道多少?”
“她是我的妻子!”公西兖怒吼道,“是我的妻子,闻人篱你明不明白你刚才所言意味着什么!”
“林慕秋是林婼胞弟。林慕秋有问题林婼脱不了干系。”闻人篱缓缓道来,“这也意味着陛下对身侧之人并不如你所想那般了解。”
“我……”明明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但公西兖却说不出半个字,阿婼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自己从未问过她的身世,偶尔提及,她眼中的痛让他不忍继续。但此次前往襄涵国,临行前她曾对自己说此次会说服白冉熙同北纡合作,共同对抗赫熹国,他也曾担心过,但这所有的担心在漫长的等待中被消磨殆尽。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封家书,没有任何的联系,只有在自己派人去时才得到敷衍的只字片语,他不能不怀疑。
“陛下。”闻人篱走到他身前,轻声说道,“林婼曾是襄涵国人,陛下难道从未怀疑过吗?当日我突然提议让林婼随同苏芸纤离开,本以为她会推脱却不想竟然应下,仿佛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一般。”
“别说了!”公西兖一把推开她,捂着额头揉了揉,挥手道,“你且回去吧,这几日便出发,朝中的事我来处理。”
闻人篱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低头道,“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