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2】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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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大家还没收拾好心情想好该怎么玩,“呼啦啦”一个假期已经没有了,这才猛然醒悟校领导们心机太深了!一个月三天的假期是有多坑爹!
课堂上同学们东倒西歪地睡成一片,老师秉着“只要有一个人听都要坚持上完课”的可贵精神唾沫横飞地讲着。云晞琰望着前面空空的座位不由得发呆,他怎么样了?他身上那些伤…一定很疼吧。一想到自己是那些伤痕的始作俑者,云晞琰不由得既自责又有种莫名的…幸福感?靠,他自责什么,又在幸福什么?
这两天学校的气氛怪怪的,苏王子几天不见人影,云皇子板着张冰山脸走路都不带风,就连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不迟到不早退不请假的学生会会长安以烃同学也不见了!圣英女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不禁有人猜测是不是外星人的飞碟来地球抓帅哥了,抓走了苏叶又抓走了安以烃,因为云晞琰太强悍了,他们打不过所以暂时放弃先回火星完善装备了…这么一想还蛮有道理的,于是外星人来地球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秦枫听到时笑得一口饭都喷了出来,忙问身旁的云晞琰:“老大,你用的什么高科技连外星人都吓跑了?!哈哈……”
云晞琰无语。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迎面走来一个酷酷的女生,一身黑白的休闲混搭,精致的五官上一脸明媚的笑,柔软长发随意披散肩头,浑身散发着一种懒洋洋的魅惑。
“哇——原来是我们的大美女唐依年小姐,稀客啊,来找左言么?他在宿舍趴着呢,可能吃坏肚子了吧。”秦枫忙擦了擦自己座位旁的空位,绅士十足地请唐依年坐了过去。
“谢啦,不过我不是来找左言的,我是来找云晞琰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封密封完好的白色信封递给了云晞琰。
“这是什么?”云晞琰接过信封并未急着打开。
“昨晚我在酒吧任DJ,一个客人让服务员带给我的,说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我也没看清那个人,据服务员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云晞琰拆开了信封,16开的白纸上只有一行印刷体黑字:“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
云晞琰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一脸平静。
“信上说什么?”秦枫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没什么,无聊的恶作剧罢了。”说着,将信塞进了信封撕成碎片后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
秦枫见势也只得作罢。“哦,对了!老大,你还不知道吧。自从我上次酒后失言被左言追杀了两天后,那小子突然在我的指点下开窍了,去小年那儿死缠烂打了一整天,这不,两人感情比以前更好了,看得我那个羡慕嫉妒恨呐。”
唐依年闻言脸上多出两抹可疑的红云:“什么时候来尊大佛收了你这妖精,这世界估计也就太平了。”
“我嘛,要求也不高,比冰冰漂亮点儿,比朱莉性感点儿,比含韵可爱点儿,比志玲温柔点儿…我也就从了。”
“靠,那你再回山修炼个几千年吧,这辈子还是踏踏实实留在人间啃萝卜吧。”
“老大!我有预感,很快我就能遇见我的女神了~~”
“拭目以待。”
………
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苏叶在上课铃打响前一秒踏进了教室。苏王子成功逃离火星!!共皇党的妹纸们又重新抖擞抖擞精神上岗了。
真的像苏叶说的那样,从今以后他们只能是陌路人。苏叶也不再躲着云晞琰,而是直接忽略,像对待街上无数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那样,甚至都不如,陌生人还有相互认识的可能,而他们,却是走在两条平行线上的陌路人,永远也等不到相遇的机会。
终于熬到晚自习下了。
同学们早就收拾好书包踩着铃声蜂拥而出,苏叶有点心不在焉地慢吞吞收拾着。他收拾得慢,却有人比他还慢。不一会儿,班上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空气渐渐凝重起来,好似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唯余二人间莫名牵扯的强大气场。
苏叶若无其事地从云晞琰身边走过,眼看就要错过,云晞琰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苏叶的身子一阵微颤。用力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手来,苏叶忍无可忍地回头,却被云晞琰用力一拽逼到了墙角。
距离瞬间拉近,诡异的电流刺啦地跳窜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云晞琰望着那张一颦一笑都是风景的脸,憋了一天的怒气突然没了。渐渐欺近苏叶的身子,他呼出的热气洒在苏叶脸上,两人几乎快鼻尖相触了。
“你想干什么?”终于忍不住了,苏叶别过头,没好气地问道。
云晞琰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冰冷,接着缓缓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叶闻言心跳猛漏了一拍,面上却没露出丝毫破绽,眼里浮现一丝莫名其妙的不解。
云晞琰没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预料中的细节,眼眸微眯,冰冷的声音又接着说:“苏家少爷从小就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而你却在中了FEIMIN的情况下能将几名彪形大汉瞬间撂倒在地自己却仅仅是受了一点轻伤。而且FEIMIN这种药,平常人吸入一点就会四肢麻软无力,头痛欲裂,被欲火瞬间吞没理智,你却支撑了很久很久才失去控制,这样的意志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再来,谁会贴身放一把匕首呢?是小心起见还是…职业习惯呢?苏叶,这一切你怎么解释!”
云晞琰扣住苏叶的双手猛一用力,苏叶吃痛地皱了皱眉头:“云晞琰,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说…就是心虚了?苏叶,你果然有问题。”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叶抬起头直视着云晞琰的眼睛,脸上愈发露出苍白的底色,眼底一抹比夜色还要浓重的悲哀荡漾开来,云晞琰倏的觉得胸口隐有蚂蚁啃咬般的刺痛,手中的力道不觉松了下来。
“我是从小体弱多病,但我并不想因此活的比别人逊色!云晞琰,你知道我每天都要付出比别人多多少的血汗来弥补这些不足么?!你知道我有多怕看到父亲担忧失望的眼神,多怕被别人当作弱者来同情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又是怎样逼着自己去适应黑暗的么!?”
苏叶空濛的眼眸里染上谁也看不懂的浓重戾色,浓密缱绻的睫毛覆上一片阴翳,遮挡住一部分神色,嘴唇苍白的让人心惊。他似乎陷在回忆里,又似乎抗拒回忆,从胸腔间迸发出的质问竟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可能就会随风飘散一样。低首嘲讽地轻笑,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神色衬得他整个人神秘而疏远。
“有时候,真想就那么痛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可是我不能死,也不想死!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而我所拥有的东西也并没有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云晞琰,你他妈的知道什么?!?”
苏叶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多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诉说过他的痛苦,也不会有人真正知道他到底背负了多少,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也会埋怨,也会难过,他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也差一点骗了自己。如今一个应对的谎言,却说出了自己所不齿的心声,话脱出口的刹那苏叶也错愕了,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
那片刻的愣怔看在云晞琰眼里却是近乎绝望的茫然无助,他错过了多少他的过去?如果那些日子能陪在他身边﹍﹍云晞琰突然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他想紧紧抱住眼前的人,连同他的所有痛苦所有忍耐所有挣扎所有不甘所有心疼都紧紧抱住。
可话说出口,却偏偏针芒相对。
“那安以烃呢?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了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呢?你把车停在路口既方便逃离又方便求救,茶几上的果汁你一口都没有喝,甚至随身带着匕首…你说啊,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云晞琰,你够了么!”苏叶突然笑了,笑得悲惋无力,
“你没有发现么?在这个学校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说话超过十秒钟,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个肮脏扭曲的社会,人情的一文不值。当安以烃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能冒着与你云大少爷树敌的风险跟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人物打交道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早已将前途置之度外的疯子!但我还是答应了他…为什么呢?呵呵……我就是这么贱…竟还留着那么一丝丝希望…唔…”
后面的话都淹没在云晞琰愈发欺近的动作里,他只是想堵住他的口,似乎堵住了,那些刺耳的话跟回忆就都不曾出现过一样,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