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只道是寻常 第六十二章 计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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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小姐当初缘何要同那董家公子来得这夬韩迦殇?”苏家公子原是想先拦下杜家小姐,此时一时不慎竟是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不禁面上甚不自然,忙是一番自圆其说,“苏某这话倒是也问得失礼,杜家小姐与董家公子本就算熟识,况且此次迦殇之行也是为得百药谷凌神医,杜家小姐知书达理又颇是感念当日凌神医的救治之恩,随董家公子一路长途跋涉而来,倒是也没得甚失礼之事,反而还有得些许江湖儿女之间的侠肝义胆之心,苏某却是心生佩服得紧。”
杜家小姐本是怒目而视之神情,待听得苏家公子之言后,却是沉寂下来,半响没得言语,倒是令已是准备受得一番言语洗礼的苏家公子一时有些无措。苏家公子虽是当面见得杜家小姐之机会凤毛麟角,但是也从旁处晓得诸多杜家小姐之习性。先说这杜家小姐喜好话本嗜听说书之事,想来乡岭城中已是到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境地,但凡是市面上畅销之话本,杜家小姐却是没得一本落下,读过之后还不忘缀以批注,也算得上是话本界奇人一枚。再说这杜家小姐虽是四书五经晓得不甚清楚,纲常之书也是没看得几眼,但却是因着话本之书读得甚多,口齿倒也颇为犀利,但好在杜家小姐并非专注于言语此道,不然乡岭城中曲非曲公子毒舌之名恐是假以时日定是要易得新主。苏家公子最后想,但凡能在言语之间赢得杜家小姐一招半式,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身体不适,二是戳中心事。只是,此时此景之下,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苏家公子都是不喜的。
苏家公子垂首看着杜家小姐,心中竟是隐隐有些后悔和慌张。以话本为食的杜家小姐比不得同龄那些个心思单纯情窦未开懵懂无知的深闺少女,苏家公子倒是不怕杜家小姐没得好脸予他,怕只怕多年以来行事甚是别扭的杜家小姐突然转性直爽坦率起来,自个儿一番辛苦下来却是无奈巧合之下为他人做得嫁衣,岂不甚是憋屈。
但不知是苏家公子这许多年来被人欺压着过活如今攒得甚多人品,还是老天爷实是厌烦此等青天白日之下小儿女间的心思算计,偏是要于此刻二人相互沉默之际,平地炸起一声惊雷不可。“惊雷”由远而近,不巧正撞上苏家公子院内的梧桐树杆,落地之后又是翻转两周,才堪堪停到受得惊吓的杜家小姐和一脸沉重表情的苏家公子脚旁,却正是早些时候被苏家公子赤手空拳打倒在地的山寨武者之一。
迦殇城中连府内,连家少主此时正身倚漆栏,垂首看湖中锦鲤四处游弋,嘴角抿笑,神情慵懒又惬意,白玉酒杯在其指间摆弄许久,带着主人指尖的温度,落入湖中倒是惊得鱼群四散开来。
连家少主听得身后脚步之声由远及近,双目闪过一丝了然,转过身看向身前寡言来者,双方在沉默许久之后,连家少主才出声询问,“可是寻得进入坪风山寨之法?”
“已经寻到,属下派了十人秘密潜入寨中,如今只等少主吩咐。”来人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相貌平平,令人过目及忘。
“椋锡江近期可是有得何异动?”连家少主不知心中想得何事,眉头一蹙,问向一旁垂首静立的黑衣之人。
“据探子回报异动倒是没有,只不过……”黑衣之人停顿片刻,言语之间存有犹豫,“少主当初吩咐需格外留心之人不知是否出现,没得模样,不明身份,属下们却是……无能。”
“这事当初却是考虑不周,那公子是得何人,又有得何等心思,若是不故意露出破绽,这天下间谁人还能寻得到他?”连家少主说着不禁摇头一哂,“如今要钓条大鱼,却是没得鱼饵不成。坪风山寨多得是亡命之徒,那公子既是做得这般明目张胆,那连府便收了这坪风山寨又能如何?查清寨中具体人员分布、寨中地形之后,按照原计划进行。另,除去先前特别交代之人,其余人等不若便埋骨山中风景秀丽之处,倒是也能福泽一方草木。”
黑衣之人领得吩咐,转眼便消失了踪影,只余连家少主一人。连家少主仰首望向水榭檐外蔚蓝天空,心中不禁好奇,那公子若是知晓这即将发生之事,不知会做得何种反应?
“公子当真是要弃那坪风山寨众人于不顾?公子当初曾是答应单某无论今后发生何事绝不会抛弃那坪风山寨众人。”软塌之上躺着名男子,面色苍白,身体羸弱,却是生就一副令日月生辉花容失色的绝好面貌。此时该男子话音刚落,便是丝帕掩面低声咳嗽起来,许久才得停歇。
“单公子倒是好一副菩萨心肠,只不过上行下效之事,却是在下最不能容忍之事。凌神医鲁莽行事,此次虽算不得是首次,却是当真惹得在下不快。单公子该是知晓,在下向来没得那等滥杀无辜之恶行,此次坪风山寨一事,在下却是断断不会出手相助,凌神医活得半百之年,也该是时候寻些教训才好。若是单公子实是不忍即将上演之惨剧,倒是不妨出手相处,在这一点上,在下倒是大方宽容得很。”一名男子身着紫色锦衣斜倚于床榻之上,面容隐入阴影之中,听得躺于软塌之人一番说辞,不禁嗤笑一番。
“就算凌神医此次混乱搅局,自作聪明,但公子伤了阿爻右臂,岂不是叫那阿爻自此成为废人?阿爻跟随公子身边时日甚久,公子倒也当真舍得。只是单某实是不明,那凌神医平日里来虽是行事欢脱鲁莽,却是于正事之上没得半分含糊,不知此次其中可是有得何事发生?”病弱男子稍作喘息,随后低声说道。
“此事单公子还须他日问得凌神医才是,”紫衣公子沉默许久,声音犹如自语,轻的似是会随风飘散一般,其间带着些许疲倦,但其猛地恢复音量,却是又转了话题,“连堇此时既是想要吞下那没得甚用途之山寨,在下便是拱手送予他又有何妨?只是,在下向来没得这等好心,待得到连府珺思之前,却也要小小讨得几分好处才是,不然,那连家少主岂不是会无聊得紧。”
“椋锡江畔,那赵六爷可是因公子口中这珺思而刻意寻死?”男子慢慢从软塌上坐起,蹙眉向紫衣男子所在方向看去,“公子是单某于这世间仅见的双手最是干净也最是肮脏的精明之人,公子想得这世间众人皆是有得弱点可寻,但可否有得一瞬,公子也曾想得自个儿也是存在于这芸芸众生之中,也是有得弱点可寻?”
“在下自也是有得弱点,”紫衣男子闻言甚是愉悦,似是对方说起了甚可笑之事,“但在下却是最受不得他人以此钳制要挟,在此之前在下许是会早早便亲手了结这等弱点,免得受制于人。倒是不劳单公子记挂。”
“那公子寻珺思又是作得何用?”男子轻咳两声,声音渐显无力,“那被公子利用至今的苏家公子苏景因着公子之故,倒是吃得不少苦头,如今困于坪风寨中,单某不信公子当真舍得下这枚棋子?”
“自是不舍。”紫衣男子说着从床榻之上缓缓起身,于阴影之后慢慢露出与苏家公子一模一样的容貌来,却是笑得慵懒,双眸流转间尤带漠然,“苏家公子于坪风才有得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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