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章节 第009章 宋景渊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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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宋景渊的忧郁
把母亲送回卧房休息后,宋景渊心下凄然未去,仰首望青天。不知为何,晌午还灿烂的骄阳此时却是惨淡一片,宋景渊想,定是太阳也疼惜他了,不忍在他伤心的时候露笑脸(您想多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内贴梗海棠已过花期,回身见院外走廊间的一池芙蓉却花开正好,宋景渊哀声叹气出了庭院。
坐在芙蓉池旁,夸赞道:“都说七月流火天降寒,我本以为你更脆弱,却不料你活的更好。”想了想又状似顾影自怜道:“可惜花好不过秋,就算你打算安居于此,秋雨霜至,也不过几片断梗残叶,菡萏香销。”
莲花似在坐禅清修,不闻闲人絮语。宋景渊探出手抚了抚荷叶,眨了眨眼,打商量道:“我听说,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屈子亦言,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左右逡巡后又道:“景渊也来附庸风雅一次可好?”
说完,一只手和膝盖一起支在池台上,前够的手带着身体前倾。边上众多绿叶,芙蓉多开在靠近水中央的位置,离宋景渊最近的一株也有大半个身子那么远。
所以,当宋景渊的大哥宋景贤经过庭廊时,随眼一瞥,便见自家幺弟正干着‘采花大盗’的行当。宋景贤身旁的小厮见小少爷要折进水里,顾不上其他,大惊喊道,“小少爷!”
只听‘噗咚——’一声,宋景渊一头扎进了莲花池,顿时天旋地转,口中进了好几后泥水。
宋景贤离弦健步冲到池旁,跳进水池里就捞上了还在兀自挣扎的宋景渊。见弟弟无甚大碍,才皱眉喝骂道:“冒冒失失!”边把宋景渊提出池子,边吩咐小厮快去烧水打水。
宋景渊呸呸了半天,待被服侍着洗了手脸,才委屈地叫哥。
宋景贤瞥了他一眼,无情的说:“别叫我,我没你这么蠢的弟弟。”
宋景渊头发衣裳湿透,本就一副可怜相,还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哥哥,伤心道:“哎……本就命途多舛,现在连亲眷也不相认。哎……哎……”
宋景贤大手拍了宋景渊的后脑勺两下,说道:“别跟我这让装可怜,顶你花花肠子多。”
宋景渊扯了扯还在滴水的头发,嘿嘿笑了两声。宋景贤摇头无奈,取了布巾给宋景渊擦头发。
待热水烧好了,宋景渊扯了刚刚换上的衣裳,迅速钻进了水里,舒服的呼了口气。
想到自家大哥还在屏风外的茶座上,遂闲聊道:“哥,娘想让我去太学。”
屏风外没有响动,须臾,只听宋景贤说:“这件事是我建议的。”
‘哗啦——’宋景渊划出一声水响,“什么!这事是你提的?”
“嗯。”
“哥啊!你怎可如此误我?!”
“这不是误你。是助你也助咱们宋家!”
宋景渊不语。
“景渊不管家事,不知宋家苦。淑宁是咱们宋家的女儿,你可知为何四年来只有她生了今上的皇子?”
未听宋景渊言语,宋景贤兀自接道:“其余嫔妃多是官家女子,淑宁于宫中所受之苦,咱们宋家帮不了,同样的,咱们宋家之事,淑宁也帮不了。景渊可知为何?”
宋景渊不耐,“不知,也不想知!这与我无关!”
屏风外宋景贤对着茶摇了摇头,笑叹道:“我竟不知景渊是如此薄情之人。”
屏风内袅袅烟气散去,水温正好,宋景渊靠在桶边,双目紧闭。
一盏茶后,宋景渊低声道:“哥,水凉了,我要洗头。”
宋景贤亲自提了一桶热水,兑到宋景渊身旁,摸了摸他涩涩的头发,蹲下给他洗头。
宋景渊仰在桶边,看着头顶的梁,没有语气的说:“哥,我知道,咱们宋家没有为官之人。可是我志不在此,为何要选我呢?”
宋景贤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冲下一瓢水,说道:“是哥迫你了。但这件事非你不可,景言是姨娘之子不说,且乡试未过,你才学甚好,若有名师为佐,还是有希望的。”
宋景渊闭了眼睛,眉头清浅的蹙着,呢喃着,“为何是我?”
穿上青衫,宋景渊俨然一副愁情才子模样,手里端着茶盏,偎在木椅上。
宋景贤的小厮喜乐回到自家主子身旁,端茶递水毕恭毕敬。宋景渊抬眸扫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喜乐,你害我掉下了水。”
喜乐闻言顿了手中动作,苦着脸,也不敢辩驳,“喜乐知错,还望小少爷原谅。”
宋景渊蔫搭搭地说:“原谅就免了。”
喜乐哭脸等死。只听宋景渊道:“池中央的那株白莲甚好,晚饭后摘来给我便罢。”
喜乐感动的点头称是。
宋景渊一笑,说道:“我看莲花开的正好,莲蓬也不错。想吃莲蓉糕和荷花羹。”
喜乐道:“晚上就叫厨房准备。”
宋景贤呷了口茶,随意道:“真的想吃?”
宋景渊塌下脸,哀声道:“不想……”
喜乐:“……”
宋景贤呆了一个时辰就走了,说是去准备织染坊的事儿,宋景渊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随他了。
送走了宋景贤,宋景渊本想着去趟秋肆斋,接回狐狸,但想着过不了多会儿又叫去吃饭了,若是不在,母亲又会等自己,就又打消了念头。
在院子里遛了遛,不一会儿,云儿就来了。去膳厅的路上,云儿说宋老爷今天也回来了,宋景渊心说千万不要是专程回来训自己的。
饭厅里萧姨娘和二哥宋景言在。宋景渊礼貌的叫了二娘二哥,萧姨娘和宋景言随意应了。
宋景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苦笑一声。若是往常,二哥虽与自己相看两相厌,但也会礼礼貌貌的叫声三弟,现在怕是不嘲笑于自己已是莫大的礼貌了。
母亲和父亲到了后,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吃了这顿饭。父亲席间没有问自己去箐玉坊的事儿,怕是已经被母亲说通了。
饭后,父亲笑的眼角都是褶儿的对宋景渊说:“景渊到了太学后,长长见识,说不定将来咱们宋家也出来个进士老爷。”
母亲目光殷切,宋景渊扯了扯嘴角,回道:“是,儿子尽力。”
萧姨娘听后眼里不见了笑意,皱眉道:“老爷,说来景言可比景渊年长了二年,怎么不将景言一并送去?”
听萧姨娘如此说,宋景渊倒是高兴,他虽然不喜宋景言作风,但若让宋景言去考进士,他也就得了自由。宋老爷闻言也考虑了起来,倒是宋夫人回道:“景渊已过乡试,有进太学的资格。”
说完,宋老爷点了点头,“景言还是在家中帮我管管生意便好。”
宋景言也道:“我帮爹生意便好。”
宋景渊苦闷。
宋夫人说过些日子让他去挑个书童,以后生活也有个照应。
宋景渊称是。
出了饭厅,宋景渊欲直奔秋肆斋。想起漂亮的狐狸,宋景渊郁结稍解。心想,要是当只狐狸多好,自由自在的无所拘束,也不用上什么太学,考什么劳什子的进士。
刚到大门,身后一人唤道:“三弟。”
宋景渊顿觉周身毛孔闭塞,浑身不爽,吸了口气,快速说道:“二哥,景渊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说完就要迈出。
身后一只手拦住了他的手臂。
宋景言转到他身前,一手背于身后,见他一脸不耐,眉梢眼角都带了笑,笑语道:“弟弟何事如此匆忙?”
宋景渊不欲听他冷嘲热讽,回道:“景渊忙着回书林坊,二哥无事就请回吧。”
宋景言眯着笑眼,说道:“我以为弟弟是忙着去箐玉坊呢。”
宋景渊脸现怒容,心中腹诽,弟弟!弟弟!谁他娘想当你弟弟!想着也不回宋景言的话,跨了一步就要绕过宋景言。
宋景渊越怒,宋景言笑的越开心。宋景言见他又要走,赶紧攥住了他的手,上前一步,伸出了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竟是携了一枝素白清雅的白莲。
“二哥这是何意?”
宋景言笑的暧昧,“见弟弟如莲清俊,遂携来一枝来比对比对。”
宋景渊愤恨,发劲要抽出被宋景言扣住的手臂,却不想宋景言顺着劲更近了一步。
宋景渊本想后退,后转念一想,对着宋景言眯眼一笑。宋景言暗道糟糕!还未动作,便被宋景渊踩个正着。
疼倒是不怎么疼,宋景言表情古怪,似是忍笑,看着弟弟凌厉的眼睛,直觉有趣的紧。
宋景渊脚下还在用力,不料,宋景言却邪笑着凑到他耳边。宋景渊心下震惊,忙要收脚后退,却是被宋景言拦紧了腰,只听宋景言轻笑声说:“弟弟下次若想去,哥哥定当奉陪。”
说完,松了宋景渊的腰,嗅了嗅清香的莲花,将整枝插进了宋景渊的襟口里,转身进府了。
宋景渊心有余悸,觉得恶心地使劲去搓被宋景言嘴碰过的左耳,表情都快哭了。
宋景渊拔腿就跑,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竟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轻薄了去。边跑边发誓,以后定要好好整整那个叫宋景言的人!
前襟里的白莲清香怡人,宋景渊本想扔了,但是想来本是自己要的,就罢了。
到了秋肆斋,还未平复气息就走了进去,不想斋里竟有客人。宋景渊自觉凌乱烦躁,朝刘锡竹点了下头,竟自入了后堂去找狐狸。
卧房。
狐狸正在打盹儿,宋景渊见其呼呼正睡得香,羡慕的紧。
甩了鞋子,宋景渊也不管周身凉气,躺到狐狸身旁,转了身,摸了好几把狐狸松软的毛,松了心里的火,才安静了下来。
狐狸被宋景渊摸醒,微抬鼻头,眯了眯眼。宋景渊觉得这一天苦楚太多,见狐狸醒来忙又揉了狐狸耳朵两把,勉强的笑了笑,也不管狐狸听不听得懂,就想一股脑的说给狐狸听。
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听不懂的同伴儿来听你说那些苦闷的事儿。
搂过狐狸,宋景渊兀自苦恼的说:“小狐狸,我快死了。”
狐狸不理。
“娘亲大哥逼我去太学。今天还差点儿被淹死。二哥居然像登徒浪子似的。天啊,我要郁闷而死了!”
狐狸抖了抖被震到的耳朵,抬起了精明的狐狸脸,满脸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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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先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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