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手足无措的解释说：“我……你……师傅手还湿着，再摸我也要湿透了！”
    话一说出来九夜就知道这个解释烂透了。
    什么叫手湿着？手还湿着难道不能用干毛巾给他擦干净吗？反正毛巾都在自己手里。
    自己被摸湿了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春天，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着凉，最不济也能和师傅一起洗个澡。
    _(：3)∠)_自己到底是有多蠢？！连这种不过脑子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但他已经无力再去想更好的借口。
    自己的情绪太奇怪也太危险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九夜在心里把说错话的自己狂揍一百遍，抢在皇甫司天开口之前又补充说：“师傅已经洗了很久，水都凉了，快出来吧，夜里天气凉，小心冷风伤身——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洗漱休息了，明早我直接去骆颖儿的及笄礼上寻师傅。”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转身直奔房门口，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值得一提的是，九夜就算逃走也不忘替师傅关上房门，他已经把照顾师傅这件事刻在了骨子里。
    皇甫司天没来得及挽留，只好在徒弟身后静默。
    直到九夜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他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左看看，右看看，翻过来又翻过去。
    看完了皇甫司天又把手贴上自己的脸，模仿刚才摸九夜那样缓慢的上下摩擦了两下。
    “……”
    他的表情晦暗莫测，眼里闪现出几缕古怪又莫名的情绪。
    他微微抿起薄唇，声音极低的说了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然后男人垂下长长的、还沾着水珠的睫毛，如徒弟所嘱托的那样走出浴桶，披上衣袍休息去了。
    ……
    另一边，九夜冲出师傅房门后就越走越快，最后是踩着轻功，一路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一间小偏房。
    他在房间里翻出一壶凉开水，随便拿了个杯子，仰头呼噜噜灌下一大杯，又一大杯。
    直到连喝下四大杯冷开水之后，九夜才长长出一口气，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坐下时感觉左手有点湿，九夜抬起手来一看，发现自己把给师傅搓澡的湿帕子也给带出来了。
    （′Д`）竟然急成这样……
    如此尴尬又不华丽的事情让九夜一下子黑了脸，他扬手就要把帕子丢掉。
    扬手就要把帕子丢掉。
    就要把帕子丢掉。
    来来回回丢了三次，那帕子还紧紧握在九夜手里，牢固的就好像长在那里了一样。
    九夜十分纠结，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小心的把帕子叠好放在桌子的一角。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自暴自弃的把自己狠狠摔进软和温暖、充满了阳光味道的被子里。
    那帕子……一会儿还是洗干净了和之前的青龙帕一起收起来吧……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九夜更纠结了。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躁动不安且隐隐恐惧的情绪里。
    今天晚上的自己太蠢了。
    明明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与师傅相处时要随意，该闹闹该笑笑。
    哪怕插科打诨、撒娇耍赖都可以，就是不准胡思乱想。
    可是自己还是被师傅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给带动的胡思乱想起来了。
    太被动了。
    太容易受师傅影响了。
    自己怎么这么……！
    九夜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可是却完全没办法自己调整过来。
    心乱了，什么都跟着一起乱了。
    “啊啊啊啊！”
    九夜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儿裹起来，闷着头郁闷的大叫。
    那声音被被子隔了一层，传到外面来就变成了沉闷的低哼声，十分压抑。
    就像九夜此刻的心情。
    他无处发泄，只好又抱着被子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烙煎饼。
    烙了快两个时辰，九夜突然灰溜溜的爬起来。
    他偷偷摸摸去后院打了点水把给师傅搓过澡的湿帕子洗干净，又灰溜溜的跑回来，特意用内功把帕子烘干、叠好了贴身收起来。
    之后他也不洗漱、不换衣，就这样干巴巴的和衣在床上躺下了。
    一整夜，九夜都在翻来覆去，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自己最近不正常的心态。
    不敢深入的想，所以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他辗转夜难眠，第一次觉得一夜的时间这么长。
    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一小会儿，消失了好几天的古怪噩梦竟然又再次出现，九夜被惊醒，满头大汗。
    爬起来一看时间——已经辰时一刻了。
    (⊙_⊙)
    于是第二天参加骆家小小姐及笄礼时，九夜不仅迟到了，还顶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特别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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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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