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牺牲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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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吞大人,我们前几阵虽有死伤,但也尚可抵御呀!”
    “要我们往宇治川方向去,也只躲得了一时,不如与源赖光决一死战!我狂骨还怕了他不成。”
    “留下您一人这种事,我决不答应!”
    “大人,大不了集结全国的妖怪,打入平安京!”
    ……
    纷纷扰扰中,佐竹归葬看着兀自不愿撤退离去的宁次郎、百目鬼、桥姬等人,心中只有更加的忧愁——看半山腰的样子,不知火的幻术只能抵得过源赖光一时,而且安倍晴明因战事几月不下,也正在赶往大江山的路上,幻术更是瞒不了他。
    看来一条天皇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谋逆,是必定要铲除了。
    “百目鬼,天皇神定,如何是妖怪能做的?”
    “酒吞大人,我们可以舍了大江山,但您为何不一起走?”
    “我做百鬼主,自然要最后一个走,不知火还在,我怎么可能先去?你们先去,我有轮入道,一会儿就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用淡然的语气说话,出自宫廷的文车妖妃(注1)却知道佐竹归葬隐藏的含义——他虽成了妖怪,却还是一颗武士的心。
    武士,则无论何时都要忠于天皇,哪怕被误会曲解,也只能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真的决定了?”剩下的妖怪得了酒吞童子的保证终于听话撤去,文车妖妃知道阻止不了他,还是忍不住在离去前低声对佐竹归葬问道。
    看着对方悲伤而不舍的神情,佐竹归葬明白文车妖妃已经了解自己的想法。
    微笑的沉默,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但这不值得!而且,大人难道不等那个男人回来吗?”抿着唇,文车妖妃还是想最后用藤原璋信的事来打动佐竹归葬,也许还有可能让他动摇。
    “文车,你该知道,藤原保昌是随着源赖光一起来的。因此,这场杀戮的目的,不管表面说的如何,终究是为了我。见到我的尸首,他不会再为难你们。所以,终究是值得的。”
    “大人……”
    止住了还要说话的文车妖妃,佐竹归葬慢慢抚摸着放在腿上的太刀“安纲”,望着窗外正在渐渐消散的幻象,最后道:“快走吧,不知火是抵不住安倍晴明多久的。”
    终于,大江山只剩下自己了。
    佐竹归葬缓缓起身,从容的换上纹付羽织袴,又将安纲系在腰上,才出门驾着轮入道往山下去。
    停在半空中,佐竹归葬望着下面全神戒备的几千武士,朗声道:“我是酒吞童子,请问哪位是源赖光大人?”
    看着走上前来的魁伟男人,佐竹归葬行礼后道:“源赖光大人,我有一事想要与你商议,望你能答应。”
    望着空中淡然从容的武士,举手投足都是贵族的风范。源赖光沉吟片刻后,止了周围人的反对和喧哗,答应了佐竹归葬的请求。
    “源赖光大人和安倍晴明大人同时离京,真可谓近年来少见的大事。**如此倚重二位大人,真是幸事。”到了密林僻静处,遣走了轮入道和不知火后,意有所指的,佐竹归葬微笑着对源赖光道。
    “听闻你与右京大人的次男关系匪浅,看来对个中知之甚详。”
    “藤原致忠和藤原保昌要一石二鸟。不瞒大人,我已经让百鬼撤去,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陛下已经认定你谋逆,不会善罢甘休。”
    “大人这样说是没错,但是如果大人带着我的尸体回去,相信凭您和晴明大人的威信,还是足以平息天皇怒气,专心应对大陆之事吧?”
    “你居然……”意识到对方的要行牺牲腹(注2)后,惊愕的盯住佐竹归葬,源赖光看到了属于一个武士才有的无畏和果决。
    本来冲口还想说,前不久,因大陆上的两国会盟,天皇正在徘徊,不过一年多前奉命出使的藤原璋信因此已经回国,可源赖光转念一想,如这酒吞童子因此动摇,反而不美。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恻隐的,源赖光转了话语道:“看你装束,之前该是出身贵族吧?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介错人。”
    微笑着,佐竹归葬却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其实也是出身源氏,只答道:“大人也是武士,该懂得武士的尊严。”
    “如要介错,也只有那个人可以。(注3)”
    注1:文车妖妃是奈良末的宠妃,后在宫里被害死成为妖怪,很有文学才华
    注2:在切腹里有很多目的原因,用自己的死换得部下的生,是牺牲腹。
    注3:介错人必须是剖腹者最信任的人,这对介错人是极大的荣耀。在归葬心里,只有藤原璋信配做他的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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