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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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宴会的时辰到了。程云带着一脸的笑意从上首的座位上站起来,朗声道:“今日程某在此办这一场筵宴,无非是感谢在座的各位十年来对云楼的照顾,别无他事。程某来这江陵城十余年,一直不懂规矩,前些日子还是在一位友人的提醒下,才知晓要多联系联系各位,增进彼此的交情。”
他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樽,“今日各位只管尽情吃喝,不必拘束,程某在此先干为敬!”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底下客人便高声应好,纷纷举起了酒杯,同样爽快地一口饮尽了酒。
大家不知程云的背景来历,虽然心中疑惑,也没什么人问出来的。那年官老爷从这被打出来的事,在座的各位是无人不知晓的,因而大家也都知道程云的背景势力是极大的,至少在江陵城是最大的。
知道了这点,以后与程云相交恭敬着些就不会错了,何必去问他究竟是何身份呢!
方才程云也说了让各位随意,各位也就随意了。吃着名馐美食,看着场中舞姬曼妙的身姿,与周围人交谈着,没一个人去管坐在上首的程云的。
程云也不在意,他喝了那杯酒之后,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是不胜酒力,待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任由大家尽兴,自己离了席,不知去哪儿了。
林清一直坐在卫沉非身边,看着这场有些无趣的筵宴,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卫沉非带他来这干什么。
不过,他却没有问出来,脸上一直带着他一贯柔柔却妩媚的笑意,不时地帮卫沉非夹些菜,倒杯酒。
卫沉非该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手握着酒杯,带了些许笑意,“清媚可是疑惑我因何带你来这?”
既然卫沉非问了,林清自然接过话,“嗯,还请二少爷赐教。”
卫沉非看了眼场中的情景一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笑道:“依清媚看,这在座的各位对这程府抱着怎样的心态?”
程府虽然背后势力颇大,是不能得罪的,可是在座的各位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程云来这江陵城十余年了,除了唱戏建了云楼,没在这江陵城建立其他势力,只要程府不挑明这势力究竟是何,他们也乐得不知。今后程府若在江陵城有所动作,大家敬着些就是;若是没有,交与不交,都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如果刚才开席前程云的话没有作假,那就是后一种,所以这席中人的心态吗?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敬着些,远着些,不必特意相交了。
不过这话,一个戏子自是说不出来的。林清为难道:“清媚一个戏子,怎会猜得到各位老爷们的心思,二少爷就不要为难清媚了!”
“哦?是吗?”卫沉非将杯中物饮尽,“清媚看了那么多戏文,唱了那么多戏,不是有那戏如人生一说,清媚怎会不知?”
“二少爷真是为难清媚了,”林清笑着倚进了卫沉非怀里,故作不高兴道:“清媚唱戏才有几年,哪懂得了那么多的是呢!整日里忙着唱戏文,只是唱好了就不易呢,哪来的心思去揣摩什么心思呢!”
卫沉非自然对林清倚过来的身体没有抗拒,很是自然单手搂过他的肩,“那这戏中人的心思,清媚难道不用揣摩?”
林清笑着轻捶了卫沉非一下,“二少爷真是的,难道今儿非要清媚说出个所以然来吗?清媚不知就是不知,作什么骗二少爷?”他顿了一下,有些不依道:“倒是二少爷,还没告诉清媚,今儿为什么带清媚过来呢?”
“你倒是会转移话题。也罢,”卫沉非又看了场中人一眼,“既然清媚你不愿说,我就不为难你了,至于带你来,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谈不上有什么事。”
这话,林清自然是不信的,卫沉非又岂是那种因为一时兴起而带他来参加宴会的人!不过既然他不说,林清也就识趣地不问。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林清也能猜到一些。卫沉非本就不喜赴宴,今天难得付了一次宴,又将他带了出来,无非是拿他做个挡箭牌而已。方才有一人来有意无意地试探卫沉非是否有娶妻的打算,卫沉非以有断袖之癖,拒绝了。若林清所猜不差,明日江陵城就会到处在传卫家二公子盛宠戏子清媚的消息了。
林清心中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卫家两位少爷都过了弱冠,普通人家都是早已娶妻了,有些家底的,三妻四妾都是有了。可这卫家,却是奇怪。不仅卫沉非尚无妻妾,就林清这几日观察所见,卫沉非连个侍寝丫鬟都没有,连那近二十岁的卫家大少爷卫沉远也是只有一旁妾室。卫沧作为卫家家主,竟从不替他的两个儿子选一门婚事,为卫家开枝散叶考虑一下。卫家这一支人丁本就不多,若照这样下去,就显得薄弱了。
宴会差不多快要结束时,程云又回到了座位上。许是醉了去歇息了一下,脸色有些潮红。
等一群舞姬飞快离场后,他起身道:“多谢各位今日抽空来赴程某的这场筵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今日程某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不过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就是徽正班进了云楼的事。若按照惯例,徽正班的人不归云楼管,在座的哪位想养那个戏子,程某也是管不着的。可是今日——”他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人,带着威胁道:“今后只要徽正班的戏子,若谁敢仗着权势强迫他做那等事的,程某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不仅如此,今后凡是在云楼的戏子,我程某也是一并担着。”话忽然朝着这方向说了出来,在座的各位都有些发懵,随即便有了怒火。
便是林清这个戏子,也是惊愕地望着程云。
自古戏子优伶,成为权贵之人的玩物之事,是时时存在着的事。
权贵玩弄戏子,养戏子,获得一种身体上的享受,而戏子凭着权贵的宠爱,登上高地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戏子不愿的,也常常迫于形势,被迫服侍权贵。
豢养戏子之事,是一件自古从未有人管过,便是管也管不了之事。在座的各位,又有几个人是没玩过戏子的!如今程云当着差不多全江陵城的权贵说要管这事,不等于直接抹了各位的脸吗?他们不生气才怪。
当下便有几人嚷嚷了开,“程老爷,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有什么权利来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