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荆棘の爱——22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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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の爱——22韩远
我想我们最大的错,就是在相遇那一刻,不擦肩而过。——题记
此时我站在金兴福利院的门口,看着那扇老旧的铁门半开半合着,在微风中还不时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记忆中便突然闪现出了那张在方海家老宅中看见的照片,泛黄的卷边印着此时我转头看向方海时,他眼角眉梢的那点笑意,让我一时静默而立,却百感交集。
“走吧!”见我愣愣的,既不言语也不行动,方海便拉了我一把,之后,我们一起进入了这家坐落在城郊西南的福利院。
“看起来,这里有些年头了,应该建立了很多年了吧!”
“听奶奶说起过,好像和新中国同岁吧!”
“那到现在,我算算……已经有……63年了!竟然这么久了!”
“是啊!你看那边……”
顺着方海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那里有一排看起来像是近几年才新建起来的楼房,下意识的默数了一下,有六层高。
我不由疑惑道:“这些,是新建的?”
“恩,是啊!我上次来的时候才开始规划建设,没想到现在已经建好了,真快。”
“你来过……多久来的啊?”心下不知道方海是否已经知道那面照片墙的事情,也不知道方海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免小心翼翼打探着问道。
“多久?很久了吧!”见面前的方海说着说着随即低头轻轻一笑,便听他继续轻声说道:“好了,不说这些,我想他们一定都等急了!我们走吧!”
“他们?有人在等我们吗?谁啊?”见方海不答反笑,我随即识趣的自答道:“好戏在后头。”
而后,我们相识一笑。心下便突然想到,我们虽相处不久,但总归到现在,却也能形成这一份低头微笑的默契了,想想有些人也是第一次相见便能一见如故,而我与方海,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这份缘,有时候,本就隔不断。
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帮四五岁大的孩子从我们面前的这间房子当中鱼贯而出时,一旁方海手中的东西早已被霎时围上来的孩子全都抢夺了去,而我却只得默默提着袋子立在原地,不无尴尬的看着随后从房中走出的那两位女性。
“这是?”其中的那个年轻女性,见到我时,明显将眉头一紧,随后看向方海问道。
“哦,他就是韩远,上次我在电话中和你提到的那个人。”
“你好!”握住她伸向我的手时,我稍稍转头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方海。
而那人,却只是朝我浅淡一笑,便拉着身旁孩子的手向着屋中走去。
看着那个被他牵着的孩子,一蹦一跳的向前走着,我正待迈步时,身边的那个年轻女性见状,上前一步想要帮我提一些东西。
“谢谢啊!”不好拒绝之下,我只得将东西递于她,而后,和她一前一后便进入了房中。
举目望去,目所能及之处,全是不熟悉的环境,让我再进入房中的那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与不自然起来。
“坐!”似是看出了我的异样,依然是那个年轻的女性对我说道。
我便对她笑笑,坐了下来,转头再次看向方海时,他早已被一群孩子包围在了中间,而我现在只能勉力看清他的面庞。
此时,温暖的笑意漾开在他的脸上,突然我便想起了在车中时他问我的那个问题,心中一下明了,原来方海所期望的快乐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般的那种快乐。
“你是?”刚想会心一笑时,耳边便立时响起了这样一个怯生生的稚嫩声音。
转头就见到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此时正咬着手指头,立在我的身侧不解的问道。
“我是……”心中突然意识到要是说韩远,她肯定会更加疑惑的看着我,那不如说个她喜欢的名字,这样应该会更快拉近我与这些孩子的距离。
打定主意后,我看向身侧的袋子中,还留有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的抱枕,看了半天,我勉力能认出那上面的图案貌似叫做阿狸,可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动物,念着名字像是狐狸,但会不会是狸猫呢?
不管了,想着我便对面前的那个小女孩笑着说道:“我是阿狸的朋友,诺,这个送给你!”
还没等我再想着说什么时,面前的那个小女孩突然“咯咯”两声笑了起来,并顺势趴倒在了我的腿上。
愣了愣,一时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后,我才将那个小女孩一把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随后便听得那个小女孩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布偶,一边扭头向我问道:“那你是影子?大熊?还是米卡?”
天真无邪的笑容,和那认真的语气,让我一滞。
说实话,这问题听的我真是一头雾水,可对上那孩子清澈的眼眸时,我还是不忍将谎话这么快拆穿,随即急中生智的应道:“那你觉得我像阿狸的哪个朋友呢?”
“……唔……”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一时也没了主意,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好笑,刚想开口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方海。
“你啊!现在看起来像大熊,笨笨的!”
而那个小女孩听到后,便一下笑了起来。
“…………”可我真的是在听到‘大雄’这两个字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大雄不是和哆啦A梦吗?怎么现在和阿狸了?
“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之后,我便将腿上的小女孩放下来,随后,这小家伙立马跑去人多的地方玩了起来。
“她叫婷婷,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此时方海看着那个小女孩的背影对我说道。
“恩,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啊!”听他如此说时,我随声附和道。
“这里的孩子……”
“恩?”
我正待听下去时,突然看见那个年长一些的女性从屋中走了出来,方海便止了下文。
随后就听见她对方海如此说道:“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带他到处去转转,难得来一次,好好看看也好。”
“恩,好!”
我和方海一起朝她点了点头之后,等那个女人走远了,我便面向方海,露出询问的表情,却并不开口。
“她是张院长,现在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她负责的。虽然她平时待人冷淡了些,但是人真的很好。”
“恩,那……那个是?”见我指着那个年轻一些的女人时,方海继续笑着回道:“哦,她叫杨娟,听张院长说过,上的是医科大,在校期间基本每逢周末就会来这里照看这些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工作了!”
“恩,不错!”听方海如此说道,我不免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年轻女人,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并肩行进在福利院后面的林荫小道上,却听方海说道:“不好意思,带你来这里。”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
“也许……有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但也许会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至少,我觉得我并不是别人。”
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只听方海随即说道:“听奶奶说,我曾在这里生活过三年,可是我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此时那个单薄的身影说着说着,忽而转身背对着我,霎时便隐去了所有闪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伸手在那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轻声说道:“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不用刻意再去记起。”
“我明白。”
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秘密终有昭示的一天,而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们都无力招架。
包括我,温莱,田珊,以及那个此时正陷入一片昏黄光晕中的身影。
属于我们的明天,朝阳晚于夕阳,任凭我们再怎么努力,也终究难以抵达光明的彼岸。
此时天边的那轮残阳正慢慢褪去周身的光芒,只等陷入夜的深沉。
看着方海一直在注视着那幕落下的残阳,迟迟不肯转身,亦不再言语,而夕阳下他面向远方霞光晕染的天际尽头时,看着那疏陌的表情,却有一种极致苍凉的感觉一瞬便划过了我的心间。
心里惊觉,夕阳固然美好,但却并不适合我们,唯有朝阳才是永生的希望。
低下身随手将地上的白雪捧起一把,在掌心搓成一个雪球,便对着方海面前的那棵树打了过去,一时间雪花飞溅,其中有很多雪沫便直接扑在了他的脸上。
“你!”不怒反笑的方海在下一秒随即也从地上捧起一把白雪,胡乱一撮,见势就要朝我扔来,我赶紧转身,就感觉后背一下被击中。
“喂!来真的!”看他笑得正得意间,我复又低下身将面前白雪一把捧起,揉了两下便朝他打了过去,正好击中他的前襟。
看他一惊之下,随即露出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手下动作便更快了,在那个雪球飞向我的下一秒,我一个闪身躲开了。
见落了空,正得意间,又正好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随即我便哈哈大笑起来。
方海却直接朝我这边跑了过来,见状,我立马开溜。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片莹白的世界当中,跑着,笑着,打着,闹着,快乐着。
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才让我如此忧伤之后又如此快乐!
等我们回到福利院时,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半了,而此时天色早已黯淡下来。
我以为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正不知是去是留,方海却颇为神秘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悄悄的说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啊?”
还没等我“啊”完,突然就是一声响,虽不震耳,却是让我霎时心底一惊,下意识便腹诽一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只一瞬,眼前那漆黑的天幕下便“砰”的一声,绽开了一朵绯艳的花,随后,伴着众人的惊呼声与欢笑声,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相继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