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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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殇国—衡历五十六年,红墙青砖高高的城墙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飞快的奔跑,突然传来的哀恸声音让所有的奴才止住了慌忙的脚步,纷纷跪下……
“皇上,驾崩……”老太监站在硕大的寝门外,悲伤的高喊。而站在他的面前则是,泪流满面的妃子和哀嚎的朝廷大臣。
寝殿门前所有人跪下低头哭泣,唯有站在中间的那位少年,眼睛直视这那扇硕大的寝门,面无表情。老太监看了那少年一眼并眼神示意其跪下,可是也不知道那少年是怎么了,像是没看见一般,依然站在原地不动。老太监见状不对,便小声开口提醒:“太子,皇上驾崩了,您要下跪……”
此少年乃是已经驾崩的墨衡皇帝唯一的儿子,也是当朝太子“墨焱”。
就在这时,太子身旁有一双宛如白玉般的细手,紧紧的抱住了他,温柔安抚道:“孩子,想哭就哭吧!你父皇他……他真的不再了……”说着,这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抽泣了起来。
她是皇帝墨衡最宠爱的妃子宜妃,同时也是太子墨焱的母亲。
“放肆!”突然寝殿内响起一道威严喝声:“到了现在你还是这样目无先帝,宜妃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站在太监身边的皇后大声怒斥,宜妃母子。
这位是北殇国的景娴皇后,其性格张扬跋扈,蛮横无理。她的蛮横无理不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关系,而是她在闺阁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泼辣。
景娴皇后的身世足以让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父亲曾是和太上皇一起打下天下的开国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手握兵权,权倾朝野。因此,她才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后来她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墨衡为太子妃,又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执掌后宫大权。
宜妃见皇后勃然的怒意,连忙跪地道歉:“皇后娘娘请息怒,墨焱并不是有心之过,只怕是因为皇上驾崩而吓坏了,还望娘娘您不要降罪于他。”
宜妃态度诚恳的一番话,并没有得到皇后的谅解。皇后反而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这对儿母子,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一样。
此时的墨焱不紧不慢的转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母亲,墨焱“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请皇后娘娘息怒,儿臣只是因为父皇突然驾崩,脑内一时错愕,所以未能立即下跪,并不是目无父皇。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迁怒与我母妃!”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的不卑不亢,可是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却是尤为的刺耳。
眼看墨焱认错,皇后也不好在继续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先皇已经驾崩,你又是唯一的皇嗣,以后这朝堂和后宫就是你的了……”此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皇后亦不想再说下去,她只是咬着牙心里发狠的想“到时候你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寝殿的大臣听完静娴皇后这番话,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皇后娘娘幸亏不是生的皇子,要是生了个皇子,只怕现在就要闹翻天了……”
此番情景看在老太监的眼里,却是尤为的刺眼和心痛。他自小进宫就开始服侍当今皇帝,伴其左右形影不离,看着他从太子到皇上,这一路的坚信和残酷,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曾经几度以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墨衡娶了太子妃,就会多个人理解他,疼惜他……可是没想到这位主子,心思高傲不逊,性格更是泼辣至极。然而待太上皇驾崩,太子墨衡登基为帝以后,太子妃便成了皇后。之后不但没有为皇上带来幸福和安逸,更是添加了诸多烦恼,整天和皇上抱怨后宫的明争暗斗,并给皇上施加压力,导致皇上因朝政和后宫琐事而心力交瘁,最后以至病倒……
想到这些,老太监眼眶湿润了。
经皇后一番奚落之后,大厅内瞬间寂静如斯,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当朝元老姜丞相,突然站起来沉沉的说:“皇后娘娘息怒,现在实在不易为这些小事起争执,当下最要紧的是把皇上的后事办好,然后就是让太子继位的大事!所以,还望娘娘三思。”说完老丞相对着静娴皇后,行了个大礼。
“是啊母后,墨焱年纪尚青,遇到这等大事,难免一时惊慌失了规矩,母后就原谅他吧!”此时说话的便是静娴皇后的女儿,同时也是墨衡皇帝的长公主—婉碧公主。
婉碧公主正如其封号一样,温婉如玉,很受皇帝喜欢。她言行大方,和她的母亲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皇后虽是心有不甘,但是毕竟朝中大臣和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口求情,又是皇帝驾崩之日,不给面子委实不妥,所以也就只好作罢。
她冷冷的叫他们起身,一挥袖便踏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在狠狠瞪宜妃和墨焱一眼。
皇后走后,宜妃抱着儿子痛哭不已,哭声撕心裂肺。
这一幕看在姜丞相的眼里亦是难受,他走过去半蹲,虚扶起宜妃,低声劝解道:“宜妃娘娘,皇上已经去了,您要节哀。现在最主要的是扶持太子顺利登基啊!”
宜妃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这姜丞相,意味深长……
宜妃带着墨焱回自己的宜馨宫,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金碧辉煌房间虽然灯如白昼,但她的心却冰冷如万年潭水,她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梳妆镜前慢慢坐下,拉开右手边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已经干枯的宜兰花花瓣,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它,也不说一句话,好似生怕一个声音,手中的花瓣会破碎一般。
站在一旁的墨焱看着母后的这个举动,他知道母后的心死了,只怕这辈子就这样随着那个男人一起去了。
宜妃小心的摸着手中的花瓣,眼泪如珍珠断线般一颗一颗洒落:“你知道吗?他当年亲手摘下此花,戴在我的头上时说‘今生若他辜负了我,愿我们来世还能相见,以补偿这一世我所受的委屈’。其实,我哪里有什么委屈,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怜惜我、疼惜我……我就死而无憾了,可是……他却先行我一步去了。如今我又如何能够一人苟活。”说着她抬起头看向墨焱,不忍的开口:“墨焱,吾儿。。。。。。你父皇去了,我好想随他一起去,可是,母妃不能这么自私的丢下你一人,这深宫凶险,不比宫外。。。。。。皇后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子俩的……恐怕到时候你我母子俩的性命都是难保啊……”宜妃说到这里哭的更是厉害。
墨焱冷冷的开口道:“母妃请放心,儿臣自有办法保全母妃及我的性命,所以此事母妃不用担心。”
“你有办法?你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宜妃瞪大了双眼,不理解此时自己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母妃安心便是!”墨焱说完,毅然决然的离去。
“墨焱……”话音未落,墨焱却早已走出房间。
墨焱走后,宜妃心里忐忑难安,手里的花瓣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当她蹲下捡起时却发现,那花瓣早已裂成两半,宜妃捧着花瓣泪流不止。
皇后和婉碧公主一同离去之后,就各自回去自己的寝宫,皇后大力疯狂的推开寝门,侍女紧跟其后全都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火烧身。
皇后一进屋就坐在了屋中间的茶桌前喘着粗气,一个宫女赶紧上前为她倒了一杯水,她接过茶杯,刚一入口便将茶杯整个扔了出去,愤怒道:“下作东西,这水这么凉,叫我怎么喝!”她顺手抓住旁边宫女的耳朵道:“你个小贱人,你是不是想喝死我算了啊!说!!”
宫女们吓得连忙跪地求饶,被拧耳朵的宫女更是手足无措,不停发抖:“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保证不会再犯,求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娘娘……”
“饶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静娴皇后瞪大了双眼质问宫女,一把把宫女摔了出去:“哼!宜妃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你有个儿子,皇位就一定是你儿子的!”
此话一出,屋内的所以人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而另一边,墨焱回到书房命人将姜丞相也一同叫到了书房,他将所以的下人都支开了。
姜丞相似乎明白他有什么话要说,便先行开口道:“不知太子深夜将老臣叫到书房,到底是有何要事要吩咐?”
墨焱背对着姜丞相站了良久,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转过身,眼中泛着泪缓缓的走到姜丞相的面前,慢慢的跪下:“姜丞相,求您救救母妃和我!”说完就是深深的叩首。
姜丞相已被他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定住了一般。等他缓过神来,却已经发现墨焱叩跪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