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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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皇帝,这深宫怨墙之中,这纷繁尘世之间。你可曾有过孤寂?又是否害怕过那一盏晃若幽魅的灯烛?”
“你……好大的胆子!夜入朕的寝宫,出言放肆!如今……还敢……还敢!”
“紫渊,紫渊,紫气东来暑来兮,渊水一泓荡如眸。”
“阑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引诱朕……”
“这,只仅是一生一世的纠缠吗?我不满足,怎能满足?紫渊……紫渊……”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这个国,这个城,这个人……是他的。
谁敢来阻碍?杀无赦!
他,仅仅是个傲然骄子狐妖。
这个人,坐拥一切。他不在乎,
这个人,傲然霸道。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怀中的这个人……是否是他的。
——文案
背景是空白的,天地间被雪覆盖着。那是个如雪的少年有着一双明黄色如澄水一样的眸。流淌着艳红的血液,在雪地里盛开着一朵朵梅花。他一步一步走近,一双桃花杏目望着他直到在他身边栖下。他低下头,却见身边的哪里是少年,只是一只雪色的狐狸。忽地划过空气,散落进雪里……
紫渊猛的坐起身,怎的又做了这样的梦?不,这不是梦……是回忆。
明梵走近“皇上,又做噩梦了么……要不老奴让那宁道子来殿中驱下邪?”
“混帐!朕这正坤宫诚然浩然正气,还会怕什么妖邪之物不成?!你是在咒朕的朗朗江山气数已尽么!!”
明梵慌忙跪下,吓得一脸土色“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奴才只是……只是见皇上近来连被梦靥所困。皇上面色精神都有些疲倦……老奴只是担心皇上身体啊……”
紫渊这才缓过神来,望着从小照顾自己的老者身子正发着颤。心知自己刚才发火发过了,心想自己最近的脸色当真不好,明梵只是担心自己罢了。便摆了摆手道:“罢了,上朝吧。”
“臣周竹浦有本启奏。”
坐于雍容华贵象征着权利的龙椅上,皇帝无趣的换了个姿势才说:“准。”
“启禀皇上,科举考试的士子们已完成了院试,是否定于三日后殿试?”
“可以,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朕也希望能选拔一批可用人才,纪爱卿”
“臣在。”
“院试时可有什么人才?”
“回皇上,这次的院试的士子的答卷都十分工整,可谓可圈可点。可臣却是很中一位无名的士子的卷子。”
纪春堂的话皇帝是懂的,科举考试多是贵族门第的场地。纪春堂的脾气向来刚正不阿,在上奏的折子中对这种风气言辞转意表示颇为不满了。这么一想着,也不说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臣有本奏。”一旁的朱浩轩站出来。
“准……”
“时近选秀之时,还望皇上下诏让户部统计女子人数。选诏秀女入宫了……”
“此事再议吧……”
“皇上……”
“朱爱卿,朕没记错的话,令爱今年快满十八了吧?”皇帝低头整理者袖子,不知在思考什么。
“是……是……皇上英明。小女孩待字闺中……”
“此事待到科举后再议。先国家栋梁之事再是自己的私人小事。你说是么?朱爱卿?”
天还刚刚蒙上一层灰,楉芷温柔地为紫渊穿上黄袍,系上明晃晃的金带,晃得想一道银河,将他们二人隔在两处。这么想着,心里有一丝苦楚。却听见头顶响起声音:“今日是科举选拔前三甲入殿面试的日子吧?”
“是呢,听爱嚼舌头的丫头说,今年入选的都是人中佼楚。恭喜皇上又得新人才。大坤江山必定繁荣鼎盛,千秋万代呢。”楉芷脸上显出喜气,素颜尚未着色的样子显得清纯可人。
“你从哪学来这滑舌的本事了?”紫渊语气不带责备,到有一丝宠溺。这个人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呢?似乎从自己刚记事起,这个女子就在自己身边,低眉顺眼保持者缄默的样子。如今即使成了自己的妃嫔,却也不减当年的那份玩伴的亲昵。
“我只是听明公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佳,想着新人才来了想让皇上高兴些……”话尚未说完就察觉到紫渊的脸色不好便收口退到一边。
“看来,这宫中的人真挺爱嚼舌根……”紫渊阴霾的目光扫了一圈。整理好衣服边出了门。
紫渊带着一群人刚路过正坤宫,看见庭院中独立者一株樱花已是泛白了。入春三月的清晨,风还是有几分凉意。带着花瓣抚过紫渊的眼,睁闭眼之间突现一双杏仁桃花眼,隐隐的明黄色藏在眼底。紫渊忙揉了揉眼睛,却见那只是一普通的樱树。又望了望身后的人皆无异色,大概是那梦做的太多了……这么想着,继续带着人转过拐角离开了。
空荡荡的庭院,风依旧吹着。樱花树身突地晃了晃,一双男人的靴子从空气中出现,是爽新做的官靴……
“入试前三甲,河淮阑央,北阳文瑾年,棉江饶溪墨。入殿面圣——!”
皇帝手里拿的是他昨夜选出的文章,他点着头,这几人的文章字里行间的确自有一番认为和抱负,又不失文采。
“草民,文瑾年。”
“饶溪墨。”
“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那阑央呢?”皇帝这才抬起头,果然见殿中央只跪着两个人。
文瑾年面露难色,半天才回道“回皇上话,方才我还见到阑兄的。可能……”
“呵!这就是朕的好状元,好大的架子,竟然要朕和这满堂文武百官等他不成?既然他这么不想当这状元,那朕就成全……”
话未说完,一曲悠然的笛声传入人的耳中。空灵醒脑的声音回旋在大殿之间,却不见发声支援在何处。众人皆好奇的想寻找吹笛人是谁,却又惶恐于殿中正坐着的帝王不敢造次,只好用眼珠四转着。
“何人吹奏?”明梵立在紫渊身旁,自然看清皇帝面上露出的疑惑的神色便出声问道。
这时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逆光而站,未见其貌先闻其声:“臣阑央面圣来迟,望皇上先听完臣解释再降臣的罪。”声音抑扬顿挫,声如洪钟,宛如仙乐入耳,让人失神不已。众人皆在想,这人怕就是那半晌不出现的阑央了。真不懂自谦,皇上尚未封赏自己就称自己臣子了……
皇帝咳了一咳,这才拉回了众人的神。他沉声道:“朕就听你怎么道出个子丑寅卯来。”
“臣见今日天朗气清,又是沐春时节。想必定是放风筝的好时候。”此话一出众人都啼笑皆非,这就是新科状元?想必定是花钱买来的,玩物丧志啊……没想到纪春堂也会看走眼?这样的人的文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
连大学生纪春堂也为自己捏了把汗,这个人还真是……哎。
谁知他扫了众人一眼,接着说:“臣知今江淮一带大旱,开春以来逢春三月,本该是播种之季,却是滴水未下,臣心觉无能难安。考试也不能忘记,只能放纸鸢求雨。臣听闻飞鸢吹笛能求得雨落,若能在这正殿之中吹奏,能上上天之子听到。想必天帝也会感动而降雨以佑河淮子民。”一段话说得激扬坦荡,铿锵有力。
之间纪春堂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赞扬的看了眼来人。对皇帝说道:“皇上,此人虽是莽撞。可是心系百姓的心可鉴明月,望皇上恕他莽撞之罪。”
皇帝展颜一笑,“你左一个臣右一个臣。既然就都把自己当成了臣子了,那就别撤了他的状元了吧。”
“皇上圣明——”
“阑央,上前说话吧。”
那人闻言即动,一步一步走得器宇轩昂。当他走近时,皇帝的手腾的握紧只差呼出声……
那人一笑,一双桃花眼神采飞扬似澄水一汪倾入人心,他静静的凝视着高台上的皇帝。许久才跪下身来:“臣阑央谢皇上不责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