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卷 3、英飞※梅※七人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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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应该只是楼梯,我看不清楚路,磕磕绊绊的向上爬,背上的英飞毫无生气,下巴搭在我肩膀上。
他轻的不可思议。
这是你离开的证明吗?英飞,是我害了你,而且我无法为你讨回公道。
那就让我带你回去吧,回到那个电梯里……我承认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我真的以为一切只是幻觉,如果回到那个电梯中,也许可以回到原点。
回到原点,英飞,你还可以像平时那样出现在我面前。
风……她的声音还在耳边。
“你不要傻了,他不会再活过来……小狼,放弃吧。”
梅,我们都犯了大错误,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都无法面对你了。
“小狼,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停下来吧,不要做无畏的牺牲,那不像你……”
又到一个转弯,我爬楼已经爬了一半,再努力一下就可以到达顶层了,林杰可能还在,说不定可以帮的上忙。
“小狼,别去,听我的……求你……”
又上了一层了,真奇怪,平时我怎么背的动英飞?难道英飞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了吗?我真怕他变成鸟,再也不肯飞回来。
“小狼……”
我膝盖一酸,结结实实摔倒。
完了,今天膝盖一定摔烂了,我抬起头,感觉嘴里又腥又苦,一抹满手是血。但无所谓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还能感觉到疼痛吗?我笑了,隐隐觉得血水比泪水好些。英飞在旁边,我重新背起他。
而梅……叶梅模样的梅,已经赶到我面前来了。
她挡着我,抓着我,满脸是泪。
“别去,不要去!”她说,“她在上面,她不会放过你的!听我的,赶快离开吧!”
仿佛一盆冷水,我倒清醒起来,慢慢的问道:“是谁?”
“一个死后不愿转生的厉鬼,她已经存在几百年了,你斗不过她,没有人能斗过她!”
“她是谁?”我还是问,其实我只是听到答案,却没有思考。
梅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她说她叫公主,她说,她看透了生死,她曾经解放过我,就是那次我以为我可以复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梅说到这里,看看我的脸,我们的确都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了,于是她跳过,接着道:“后来,我以为我真的彻底消失了,没想到在我的灵魂正在消减的时候,她又一次的救了我,把我带回到这个世界上来。她说,她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叫我千万不要错过。”
我反手搭上梅的肩膀,问:“那是什么事情?”
梅愕然的看着我,不敢说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啊!”
“是……是……她招来了很多鬼魂,叫他们附在梅尔大厦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是附身术……那些鬼魂利用附身术控制那些人类的鬼魂,增加他们的恶念。”
“那会怎么样?”我追问,我只能问下去……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不想听什么可怕的真相的。
因为英飞啊……我的好兄弟不在了,再多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恶念……就是如果有个人在心里讨厌另外一个人,本来,只是情感的问题的,但如果他体内有附身的鬼魂,那么那个鬼魂就会发出巨大的磁场……杀死被讨厌的人。一点小事,也会自相残杀。”
“被杀的人死于非命,变成厉鬼,杀人的人不知道被附身,明知道错误,还是掩盖真相。梅尔大厦的人际关系将变得越来越恶劣,变得谁也不相信谁,每个人都会变成睚眦必报,冷血无情的疯子……她说一定会变成这样才好玩。”
我难以置信的道:“她是个疯子!”
“她说,她只是要导演生死的游戏。”梅说道,“她没有人类的情感的,你必须走,马上离开,小狼……我真的很担心,现在大厦里有好几个鬼魂,它们哪一个都能杀掉你!快走吧,求求你!”
我不能走,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根本走不了。
“走吧,小狼,我杀死你的朋友只是想让你离开。”梅说。
“这是真的?”我把她的肩膀抓住,道,“可惜你错了。我很谢谢你,但是你错了。你说的公主在上面?她要导演生死的游戏,就让她玩好了。”
我轻轻的推开梅,继续上楼梯。
“最初,”梅说,“只是七人党的一个游戏。”
我停住脚步,因为还是好奇,梅终于还是懂得如何留住我,她在我身后,有些颤抖的开始了讲述。
“那只是普通的一天,他们同时加班到很晚,工作完,同事们都走了,只剩下七个人。王霞就说,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刚刚听说了一个灵异游戏,保证很有意思。白洁听了不太高兴,因为她已经厌倦了这种事情,但这些新同事对她真的很好,又很亲热,没有理由不给面子。至于李迟,胆子很小,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被人嘲笑,于是也点头。其他人表示没有意见,这个游戏便开始了。王霞拿出一块黑布,平铺在桌子上,然后让大家围坐,全部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为了增加气氛,她还关了灯,在桌子中间点了一根蜡烛。当时屋里几乎一片黑暗,窗外也见不到什么光,一根蜡烛的火苗摇摇晃晃。王霞的脸色在若隐若现之间,有些怪异的说:咱们开始吧。原本桌子上面,蜡烛的正上方有个吊扇,王霞拿出一根细毛笔,笔杆后面栓了一根长长的线,另一头栓了一串小风铃,吊在电扇上。那个长度恰好可以一头吊起来,另一头在七个人的摊开的手掌上绕一圈。”
“我说开始,大家就闭上眼睛,然后从我这边,捏住这支笔,让它从手掌上掠过,再交给熊闽。但是谁也不能睁开眼睛啊!熊闽,你只是应该凭着感觉摸到那支笔,再跟我一样,把它交给李迟,同时数一声‘一’。如此类推。”
“七个人之中,武敏最喜欢听灵异故事,她忍不住问道:最后呢?如果传了一圈,笔又回到你那里之后呢?王霞道:接着传下去,而在新的一圈里,还是从一开始数。我们闭着眼睛把这支笔传下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人数数。”
不会吧?王豪说,如果按照你讲的规则玩下去,不会没有人数数的。王霞笑了,说就是这样才好玩,大家明明按照规矩把笔传下去,却听不到下一个人计时,这就说明我们之中,又多了一个“人”。
白洁干巴巴的说,又是那种东西吧。
王霞道,是的,它会用笔在我们手上写字,写下我们内心最想知道的预言。我这根笔上已经沾了墨汁。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睁开眼睛?李迟问,尽量在掩饰自己的紧张。王霞冲他笑笑,说这个很简单,看见我在这根线的另一头栓上的风铃了吗?如果它响了,咱们就一起睁眼。
听起来真的很简单,蓝林说,咱们赶快玩吧,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结果这个游戏就开始了。
“开始了?”我毫无目的,只是下意识的问。遥远的那一天现在听起来还令人浑身不自在,王霞提出的这个游戏,显然只是某些事件的导火索。
游戏不止是简单吧,还发生了一些什么。我说,一个足以让五个人死于非命,两个人逃之夭夭的游戏,不会只存在表面的内容的。
“是,”梅说,“他们闭上眼睛,开始很认真的玩游戏,那只笔被传了一圈又一圈,从一数到七也数了很多次,最后大家都疲倦了,却没有一个人肯先喊停。”
自然也没有一个人先睁开眼睛。
“我有点累了,”蓝林听到半天没有人接着数数,便说,“咱们别玩了,下班吧,我看这个游戏不灵。”
“是啊,”李迟说,“我觉得有点冷。谁没有关窗户吧,我背后呼呼的吹冷风啊。”白洁道:“窗户是我关的啊,关的很好,因为想到一会就走了……我没有感到有风啊……”她说到这里,住口了,大家都沉默,仿佛被什么肃杀的气氛感染,没有人开口。
之后的五分钟,成为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五分钟,寂静中只有呼吸声清晰可便。最后王豪终于惹不住的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默,武敏忍不住睁开眼睛笑他,谁料嬉笑声刚刚响起,蜡烛便噗的一声灭了。
谁也看不清什么,王霞开始找刚才还在手边的火柴。
黑暗中蓝林小心的问:“你们刚才感觉到什么没有?”
其他人七嘴八舌,还是李迟说得比较有条例。
“我的手湿乎乎的,好像有人拿那根笔在我手上写字。”
“我也感觉到了,那是什么字啊?”武敏唧唧喳喳的道,“赶快点上蜡烛!”一股白烟,王霞吹了吹火苗,才把蜡烛光稳住,七个人不约而同低头看手上的字。他们手上都是同样的字,红色,鲜明得刺眼。
那是占满整个手掌的“死”字,七个。
两秒钟后,武敏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风铃,头顶小小的风铃在不通风的屋子里叮当作响,好像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拼命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