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汐有些无力地掀了掀嘴角，她自己又能怎样呢……
    可枫悄悄看了缘汐一眼，有些同情，又有些愧疚。但这也无法阻止什么，她们同样无力，无力去面对现实……
    稍稍提一口气，可枫有些严肃的开口：“那，我们接下来，谈谈九夜的情况吧。”
    无奈而悲伤的心情一轰而散，缘汐猛然抬起头，紧张的抢白：“九夜他……”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枫打断缘汐的话，公事公办地说着，“但也只有这样似乎才更合理。”
    这下，缘汐没有出声，却是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可枫的每一个字。
    “签订契约，一定要是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进行。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九夜是在你和我们签订契约之前，就碰到了魔王，然后和他进行了交易，最终达成契约。”
    像是想到了什么，缘汐的眸子忽然闪了一下，然后她便快速的说出心中的疑问，或者说是，期愿。
    “有没有可能，九夜根本就没有和魔王签订契约呢？你们只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魔王的气息，但这并不代表九夜就和魔王签约了吧？说不定他只是……只是恰巧碰到了魔王，离得比较近，所以才染上了他的气息呢？”
    可枫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缘汐紧紧抓住的衣袖，良久，残酷地说出事实。
    “之所以一个人的身上会有不同的气息，是因为他的命理中，出现了另外的人和他捆绑在一起。而契约就是捆绑双方命理的媒介。这样，两个人身上便会有自己和对方的气息，某种意义上讲，是达成契约规定前，双方灵魂的融合。”
    感觉到衣袖上的紧坠感逐渐消失，面前的小人似乎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可枫有些不忍心，于是继续说道：“但是，契约在达成双方约定后，就会解除了。这样，两个人就再没有关系了。”
    死寂，一如先前般的环绕在身边。对于可枫的话，缘汐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低垂着的脑袋，连呼吸都放缓了，让人不禁猜想她是否睡着了。
    可枫歪了歪头，想从侧面看清缘汐的表情，但终是没看到。没办法，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上前，凑近缘汐后，放缓声音的询问：“缘汐？”
    怀中的人儿，没有反应。可枫不死心，继续开口：“缘汐，你还好吗？”
    “嗯。”
    终于有回声传来，让可枫不禁松了口气。自己打破了缘汐心里最后的侥幸，这该是很让人失落和痛苦的吧。可枫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
    而下一刻缘汐便吐出令她吃惊的话语。
    “那么九夜，是想要什么才和魔王签订契约的呢？”
    声音小小的，像是呢喃般的，但却正好能让可枫听到。可枫有些傻的眨了眨眼，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她一边开口一边打量着怀中这个受到打击后，却变得冷静的少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她的坚强。
    “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过我对左汀·九夜并不了解，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让你来，才更好解答。”
    缘汐慢慢抬起头，严肃的脸上只有眉毛微微皱着，让人完全无法想象这人之前的脆弱模样，好像此刻只在一心一意的思索。
    她开始整理思路：“他对物质的需求不高……”
    “那就没可能是金钱宝物之类了。”可枫也接着开口，气氛一下子转向了严肃而紧密的思索状态。
    “那，会是什么呢？魔王能给的，是什么呢……”
    “或许……”可枫顿了顿。然后像是省悟般的，坚定地开口：“是力量！”
    “力量？”缘汐摩擦着手中的戒指，提出疑问，“他要力量做什么呢？在这个魔力并不盛行的世界，这种力量虽然强大，也并非必不可少的。”
    可枫看了缘汐一眼，心中有些猜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缘汐果断的开口，“九夜不会做穷凶恶极的事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因此，这份力量于他来说，更是无丝毫用武之地。”
    “那换个角度，如果他是想要保护什么人呢？”可枫斟酌着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缘汐。
    缘汐停下摩擦戒指的手，思绪有些飘远……
    “勇气的话，就让我来给你吧！”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我会消灭，你前方的一切阻碍。所以，和我约定——要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真正的自我，永远，幸福快乐地活着！”……
    “啊……那笨蛋的话，可能还真会这么想……那个白痴。”缘汐使劲摇了摇头，将自己从回忆中拉拽回来。几个深呼吸后，又回到清明的思考中。
    不对，还是不对，总有些违和感。哪里呢，是哪里不对呢……
    “保护我，保护我，保护……”
    脑中灵光一闪，缘汐刷的从可枫怀里站起来，两眼直直的瞪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