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林子卿虽然总是对他和颜悦色，可他一旦生气起来，却是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他背后有太多太多让人看不清灵的东西。
    而上官雾虽然平日对他算不上多纵容，却从来没真正让他感觉到害怕。
    允瑱下意识地往上官雾那边靠近了些，看着林子擎的目光里多了些戒备，那种似乎想将他生吞活剥，咽到腹中的阴狠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林子擎的脸上看到，直觉得背脊发凉。
    “上官雾，你打得过他吗？”
    允瑱忽然扯了扯上官雾的衣袖，小声问道，如果打不过的话，他就不垂死挣扎了，态度好一点投降的话，应该不会被虐待之类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么。
    闻言，上官雾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勾起嘴角，“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不靠谱……
    允瑱心里回答道，但说出来还是很给上官雾面子的，“我去一边儿给你加油~”
    他说的很小声，似乎是怕林子擎听见一般。
    “允瑱。”
    林子擎看着极力想要退到一边，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允瑱，再次叫住了他。
    “有……有事吗？”允瑱回头看向他，事实上，他现在很怕看到林子擎，因为他现在的目光很吓人，跟以前对他好声好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都想起来了，是吧？”
    林子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个通透，这种感觉十分让人窒息。
    允瑱的视线有些闪躲，瞅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嘴里小声嘀咕着，“没……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分明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一声大喝竟是将允瑱吓的浑身一震，上官雾拉住他的手，温热的手心将他微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了起来，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上官雾眸色一凛，凌冽地看着林子擎。
    “我说过，不管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情，现在，他只是允瑱，是西霆的王后，仅此而已。”
    听上官雾这么说，允瑱忽然没由来的鼻尖一酸，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林子擎说的没错，其实他都想起来了，可是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梦里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他和林子擎一起追求黑暗灵力，一起用活人的鲜血祭祀于魔鬼，一起发了疯一般地屠杀无辜之人，只为取出他们鲜活的心脏食用……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装疯卖傻，除了林子擎，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直到有一天，他过于沉迷黑暗力量而走火入魔。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什么穿越，不是什么坠入别的时空，他还是那个他，不过是因为林子擎想要救回这个时空的他，而将平行时空中的另一个拥有纯洁灵魂的他用禁术转移到了这个身体里，以分担这个身体内的邪恶力量。
    自己那个时空的灵魂，就是林子擎亲手从原来的允瑱体内分离出去净化，以备不时之需的备胎。
    不管是原来的允瑱，还是现在的允瑱，原来竟然都是同一个人，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这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怎么可能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宁愿相信那是别人做的，是以前的允瑱做的！而他只是恰好穿越过来，代替了这个人，他只能接受到这种程度！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等到上官雾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才会心酸的想哭，其实他是害怕，他害怕自己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没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瑱儿，你还好么？”
    上官雾看着他单薄又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的模样，心里揪着疼，那种恐惧的眼神，他从来没在允瑱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里看到过，虽然他不知道允瑱到底想起了什么，但那一定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回想起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