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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地下————
    汩汩,能清楚的听见深深之国的地下流水声,因为此处很少有人走动。在这里工作的人们,如同昼伏夜出的盗鼠,背负着不同的使命。也不能说是终日不见阳光吧,深深之国的国民们白天在不同的国家做着着实很普通的工作,晚上则在地下密谋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为自己工作,为大名工作,不,应该说是为他们未曾谋面、不知何许的公主殿下工作。说来也怪,他们基本上都是自愿的,无人逼迫,只是从不同的方面来达到一致的目的罢了。
    公主也说过:人类实质就是为自己的利益奋斗,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再亲的家属,只要自己的根本利益与他人一冲突,可笑的人们就会撕破过去虚伪的嘴脸,上演一出遗臭万年的闹剧。胜者会被他自己贴上华丽的标签,败者就算英明一世也同样荒废万代功业,所以,真心是最不要紧的。不管过程如何,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亘古不变。
    这句话牢牢烙在了黑菂的心里,时时想着,想着,如果当年父母没有为自己的集团反目成仇,说不定自己还是那个财阀的阔少爷吧。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空虚让自己证明人类是多么的可笑,社会是多么的悲惨。
    “公主?”黑菂推开隐藏已深的暗门,点一支火折子,亮了公主房内黑色胶漆的鬼头灯。
    “黑菂,主动来找我必定是有话要讲吧?”公主喜欢黑暗,更喜欢阅读黑暗。室内的烛光刚好照着两人苍白的脸庞。
    “嗯,”黑菂依稀看到公主的眼色示意他坐下,走到一张檀木桌子旁边,“关于白菱的事,公主您想怎么处理?”
    “你不是说红蓿去阻止她了嘛。不管成功与否,她是不会回到深深之国了。”
    “那她的命……”
    “虽然我不知道红蓿会把她托付到哪儿,反正木叶村是不可能的,红蓿那个女人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这只是个缓兵之计,毕竟她不会那自己的部下去救白菱一个人吧。现在卡卡西入了暗部,主要问题在他的身上。”公主的鼻尖轻轻靠拢黑菂的耳垂,嘴角划出一抹邪笑的弧度,“黑菂啊,我知道你是打着弯向我询问关于红蓿的事哦。”
    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连忙下椅,单膝跪地,“公主,属下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站起来吧。我告诉你这是我给她的最后机会了,因为你!怜香惜玉也要有个限度吧,黑菂。”一吹,公主灭掉了一盏鬼头灯。
    “是……”黑菂随手理了理凌乱的碎发,“那,属下先行告退。”
    确实,与之前和红蓿对话的黑菂判若两人,可那的确是他。还是三物刚刚组成的时候,他的张扬跋扈让公主十分看不惯眼,如果再放纵下去,自己的威信就会不复存在。对公主放肆的时候,他亲身体验过封印之力,只是不过再小的惩罚了,使他整整三月不能动弹。这才令他知道,面对这位比她小三四岁的公主,自己还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小子……
    温柔的花瓣变成了锋利的刀尖,如今的思想再也不能驾驭从前,不管你对过去如何的留恋,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明天。
    ————途中————
    像公主所猜测的,原计划破产后,红蓿没有回来,白菱也没有回来。外面的世界为下午,我靠在部长的背上带着微笑,恬然依睡。在丛林间快速跳跃着,部长回头蹭了蹭我在木叶村长肥的脸,歪斜在她的肩上。或许,我正在做这样的一个梦:在木叶村,部长、姐姐、卡卡西和我一起,笑着,在冬季,拂去我衣上的雪花……臂膀的确有触感,但并不是他,仿佛是部长为我掸去了袖上的苍耳子。
    “佐助,真有劳你亲自出来一趟。”部长轻轻驻在溪石上,却不曾把鞋弄湿。
    身负草雉剑的男人走了出来,比以前更为冷酷,眉目间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不,只是还你一个人情而已。那个女人,要暂时寄放在我这里吗?”
    除了部长之外还有人。我尚未觉醒,只是感到一股寒冷无情的查克拉指向我,很短暂。阴暗,甚至更甚于我所见过的所有人,包括深深之国的各位在内,从未感知到过。会是谁呢?
    能知道自己在移动了,依旧是在部长的背脊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很像,很久以前,姐姐背我的时候。“嗯,她是我的部下。要有一段时间,请你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不要再让她去寻找卡卡西了。”部长把我从背上挪了下去,走向佐助。
    “卡卡西?”佐助冷笑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木叶忍者的名字,他们每个人都沾有鼬的血,那些废物!”
    “鸣人也是如此吗?”部长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危言相向。
    “啊……”停顿了,无论是呼吸还是话语都在此刻停顿了貌似是火山爆发之际的一场倾盆大雨。
    部长清楚,回答慢于一秒或是过于高调多半是假话,“木叶村被你毁灭还是怎样,从来没有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过。但是,这个女人,你一定要保住。”
    “就是说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吗?”
    “要是出了大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佐助从部长怀中接过我,直接扯着领子,“我觉得她不像你的部下,倒像你的妹妹。”我像个人偶一样被佐助拎在手里,算了,这对他来说最多只是个任务。
    “她的亲姐姐不是我……”
    溪边还算是一处开阔的地方,其他的密密遮遮,不知何年何月能透下光来。蹉跎一生,摇摆一世,乱了轮回。初春有雪相伴,仲春栽花赏玩儿,等到暮春,除了几许凋零的梨树,却什么也不剩了,现在一般。殊不知前几年此地是怎样的光景,是否还如和平的颓废,被打磨的无比光鲜的石头,折射出鱼的影子……此时,有人离场,轻踏出微微的漪澜。喀拉,打破了如镜般的大好时光。
    “这里,是哪里啊?”我睁开惺忪的双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极其的灰暗,檐水一直从墙角流淌下来。
    嘛,比暗无天日的深深之国好多了。
    我把手背摊在双眼上,极力不想看见,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只是已经忘记如何哭泣罢了。任意的感知,周围有没有人的存在。在木叶村呆久了,孤独反倒成了一种坏习惯。我依旧躺在床上,不愿起来,最好是自己被当作了死人。又来了,那冰冷无情的查克拉,一模一样。部长,你是怎么和这种人打上交道的?想着,嘴角不觉稍稍上扬,笑话,深深之国不都是这种人吗?我驳回了自己的疑问,却愈发对这股查克拉充满好奇。唉,总要知道自己在哪里吧。
    “你,是谁啊?”姿势不变,只是双唇拨动了一下子。
    “佐助。”查克拉在我的右方坐定下来。
    佐助?!我惊得从冰凉的床上扑朔而下,扶着湿湿的墙,用无奈而凄凉的眼神死盯着坐在石椅上饮茶的男子。他,就是佐助?缓缓走近,不断擦拭着双眼,似乎这样就能更明亮一些。不错,那是够近的距离了,的确是佐助。我屏气凝神,看着这漫溢仇恨的眉宇,难以置信他与鸣人是一样大的岁数。前些日子,在卡卡西的卧室看到的两个相框,一个是四代、卡卡西、带土和琳,还有便是从前的第七班了。他的变化很大,乏了些儿时的可爱,只是被仇恨满满的塞填。
    “佐助,既然部长相信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深深之国的人,不,从前是,所以关于鼬的事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更近了,我看着他,那已是愠色的眸,“但是,去毁灭木叶,不是违背了你哥哥的遗志吗?”
    “你,没资格说这件事!”他摔杯,一把揪起我的衣领,“你知道什么,懂些什么!木叶村是要用来祭奠鼬的。”
    “佐助,你是很强的忍者,可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仇报完了,却什么也不剩了,无尽的空虚。我比你年长,见过的人也多一些,相信我吧……”
    “闭嘴!不要跟那个使用写轮眼的卑贱外族人说一样的话!”
    原来是这样,卡卡西说过跟我如出一辙的话。
    子,午,申,午,卯,千鸟!被佐助放下,站在一旁的我看到他手里闪着蓝色的电光,声音如同一千只鸟在鸣叫……不恐惧,有一种莫名温馨的感觉。
    “你要是再说……”
    “与其说他是冒牌的写轮眼,不如感谢他教会你千鸟!”喜而不笑,怒而不争。面对一位误入歧途的少年,虽知不能挽回,但卡卡西对他的付出绝对不能泯灭!
    “可笑。”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去。
    差不多我也应再次习惯孤独。对不起,部长,卡卡西和姐姐我一定都要找回来,就算背叛深深之国,就算背叛你……
    我兀然不知,那是用几十人的命抵押来的。
    佐助走了,我也不准备混沌下去,收拾收拾好忍具准备出发。什么,知道门撞前额才发现,佐助那个家伙,设置了结界了吗?
    可恶!我恨敲着玻璃似的结界,苦无、手里剑、忍术无所不用,却不见一丝的成效。
    是外置封闭术吗?
    女人温暖的心语与国度冰冷的钟声。又忆,还是我刚加入深深之国的时候,地下的地下每每传来痛苦的哀嚎,部长曾说那是关押囚犯的地方。我也大胆的去过人间地狱,那是一张张惊恐的面庞,一片片包骨的黄皮,手臂不断摆动,口中不断呐喊,只是听不见声响。一群人鬼多了一双枯目,尽可能抓住他们所能抓到的东西,仿佛那是救命稻草,而且,很多鬼,都已经没有手了……每一个牢房的栅栏外侧有设置的正是这种结界。部长告诉我这是外置封闭术,**坚硬无比,可以说如果达不到“准影”级别的人想从内部破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每个术都有不完备之所在——这种结界从外部破坏还是较为容易的。在戒备森严的深深之国,当作监狱的外墙再适宜不过了。
    我干脆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反正是出不去的。已经听不到溪水流动索索的声音,风过叶梢沙沙的声音。望望外头,尽是一片干干的地,东面还有荒废了的麦田、石屋,已不见袅袅炊烟。微风忽至,打散了叶上的晨露,滴在或飘摇或哀怨或安然的落叶上,不复生机的草堆中弥漫着黑焦和微苦的味道。惊鸿一瞥,素雅的蓝布滑落在稻草人的腰间,风呼呼的,可它依旧伫立不动,扬起尘埃,似乎在告诉途经此处的人们,这里有多少年无人问津了,连个避雨的人都没有……估计近看还会有蜘蛛网哩,我想着,那静静的麦田守望者。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附近没有梨花吧,这就是,命运。她歹有长生殿的夜半私语,凝脂步摇还无人拾去。算我上穷碧落,只怕两处茫茫皆不见而已;下尽黄泉,还是钗擘黄金合分钿的筵席。化作一枝纯白已死的梨花,愿你走过奈何桥时,在彼岸花畔唤出我的名字。
    这只是百年之后,我的奢望罢了。
    闭上双眼,想凝神聆听更多的风景,不知之外,飘过一朵黑色的祥云……
    滴答滴答,檐水还是从屋角不断渗漏下来,从未停止。坐在地上,我焦急的等待着佐助的回归,似乎他不回来,我的生命便进入了倒数计时。卡卡西,你在暗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鸣人他们找到你了吗?许许多多的焦虑与疑问涌上心头,烦躁不安,完全没有注意在结界外有个人,已看了我很久很久。
    “你,想出去吗?”一个冷漠的声音渐渐靠近。
    我忽的睁开眼,发现一个身着黑底红云袍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是如此的恐惧,以至于从来没有遇到过,身体不觉得瑟瑟发抖,“你,又是谁?”我拖着疲惫的双手不断向后挪退,啪啪,手打在水函中的节拍像是死亡的序曲。
    “你不必问,久香昭弥。你,想出去吗?”男人走近结界,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面对这个男人,我变得手足无措,宇智波佐助随时有可能回来。年轻有无限的可能性,虽知就算佐助站在回归,胜利的希望也并不大。他的年纪比佐助大,或许和卡卡西差不多。
    “宇智波……佐助?”看不清,男人似乎在笑着,“我也是宇智波家族的。佐助也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的手紧贴在结界上面,查克拉从手掌中分散开来,房内的气压瞬间上升。
    他是要破坏结界吗?还是,想要杀了我……
    在查克拉有红变蓝的闪烁中,结界发生了动摇。透出自己的指缝,发现结界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如玻璃般破裂,而是缓缓的,自上而下的熔解。当然,那个男人也理所如初的走了进来。他在结界外头的时候,我方能后退几步,如今,他真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后退的勇气都没有了。但是他与佐助是不同的,佐助的查克拉是冰冷无情,藐视一切,充满仇恨,而他呢,那个男人呢?则是赤裸裸的恐怖,是一种如稍有不顺他意,自己就会灰飞烟灭的感觉。我努力想让自己动起来,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身体似乎再也不听我的使唤了,怎么说呢,如同下忍与影级选手交战前一般。
    “不……不可能。宇智波家族除了佐助以外的人,应该都被鼬杀死了!”
    “哼,”男人走近,面朝我蹲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这并不要紧。就算是佐助也阻止不了我。”
    我看着,一只写轮眼,鲜红鲜红的,在右眼。
    对啊,卡卡西是左眼的。
    想到这儿,想到他,我稍稍安定下来,“你不会和深深之国一样得到我身体里的力量吧?”嘛,我也就这点利用价值。
    “你明白就好。久香花铃也被深深之国捕获了,你也想脱离他们。正好,你跟我们合作的话,你姐姐的性命由我来担保。”男人又站了起来。
    “我……”
    “你要做什么,救出久香花铃是基础。”知道的,他无法被说服,也无法被感化。
    “目的……”
    “加入我们后你自然会知道。”男人看着我,早已没了神色的眼睛,仿佛重新看见了一个故人,“我知道了,你的条件。”
    我站起来,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如果你的写轮眼能看透我的内心,那就来试试看吧。”不知道是什么组织,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想死了一样的,眼神。
    “卡卡西,是他。我劝你不必纠结于他了,对于你的力量没有兴趣的火之国是不会干涉此事的。虽然现在卡卡西已加入暗部,但终究是木叶的人,一切以执行任务为优先。你,不是喜欢他吗?”男人从上方俯视着我,被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仿佛是天花板不知何时会砸下来一般。右手硬拽着我的下巴,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我却还在进行着无谓的挣扎。男人靠得更近了,能将他的三勾玉明明白白的看清楚。顿时,一股震慑之力流遍全身,“你说,卡卡西会为了两个女人让全村卷入无端的战争中吗?”
    我颠踬了一下子,竟胡言乱语起来:“你,别说得自己从小就和卡卡西生活在一起一样。卡卡西也说过,至今为止,走入他内心的只有带土一个人!”我慌乱,已不能作冷静的思考了。脚步达不到,目光达不到,精神却可以感受,而现在,就如同把自己囚禁在牢不可破的监狱中。
    呵,啊哈哈哈哈……说过如此过分的话,原想那个男人定会把我这个疯女人强行带走,他完完全全可以做到,竟不曾想却笑了起来。为什么?他的笑声中带有几许悲凉,几许惆怅,又有几分似童年的回忆。
    “你……”我试着把指令破碎的线索拼接起来,加以猜测此人的来历。
    不知是否是听到了我的轻语,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令我心头一颤。那是带着倦诲之语的提问:“他,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千真万确。”我斩钉截铁的答道。
    男人,到底是和卡卡西是什么关系。
    “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加入晓吧,我最后重复一遍,我们将会从深深之国救出你姐姐。至于卡卡西,对他来说,现在还不是公开我真正身份的时候。”
    转念一想,一个可怕的假设从我的心头拥了上来。不,绝对不可能,他,他已经死了,为了救卡卡西,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深棕的瞳孔放大数倍,也不知头脑是怎样做出这个假设的。颤抖,不住的颤抖,脑袋里不断回放着卡卡西和带土小时候的画面。虽不曾亲眼目睹,但我看过,卡卡西向我讲述这段故事时,微笑而苍白的脸庞,仿佛那些事,还历历在目……
    此时之心,堪比秋日登白薠。
    “你,到底是谁?”不想问的,本不想问的。咚,咚,咚,呼吸暂停时,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清晰而明亮,无法回避了,只是唇稍稍拨动了一下子。
    “哦”不愧是三物之一。你猜,我是谁?“
    “宇智波……带土……”我欲向后退,想远离这个事实,可真是笑话,站也站不稳了,一脚踩在一个水函中,屈股,溅开的水花,染了那件黑底红云袍。
    “啊……”摘下面具,看见了已毁的半边脸。
    “说谎,你说谎,这一定不是真的!”极力的想否定事实,可又能怎么样呢?它还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与卡卡西短暂的两次碰面,都是以宇智波斑自称的。当然,那个斑确实还活着。”
    “我要感谢你。”
    “嗯?”
    “我要感谢你,你和他只是短暂的碰面,卡卡西并没有认出你,确实,和儿时相比相差太大了。也请你继续隐瞒下去吧……”
    “这可不是一个自小作为杀人工具的忍者所说的话。”
    “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最后一次……”
    “真是够天真的想法呢。”
    ……
    一江秋水九曲肠,思君为何不还乡。
    梨花奈何桥一枝,单看雁归鹧鸪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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