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寒燕血枫(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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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闻秋悲燕子飞,漠漠轻寒血落枫。
    谁见过燕子在秋愁中盘旋呜咽,谁听过血染红了一地枫叶?
    你可曾知晓谁在每一个长夜为你思量?
    你可曾梦过一场生离死别?
    西啸炀怔忡了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有谁不知道楚鸣枫?
    又有谁不想一睹那绝世的剑招?
    没有人知道楚鸣枫的来历,也没有人敢过问他的身世。
    他十六岁出道,算来如今也不过正当壮年。
    却已成为一个传说。
    一个不可超越的剑术传奇。
    南江尘一直在留心每一段关于他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一点凄凉,一笔肃杀。
    他们说他十六岁时,就杀了曾恶名昭彰的杀手噬银无常。
    他曾一剑劈开汹涌奔腾的江水,水浪冲天数十丈!
    也曾用剑尖挑开少女发髻的蚊虫,不伤一根发丝。
    在魔道大肆荼毒武林的时候,他单枪匹马追赶魔道恶徒三十九天,身影飞驰过江南的园林,穿过滔滔的黄河,翻过巍峨的秦岭,最后在陇西闹鬼的荒村诛杀魔道七位魔君中的星魔君。
    那时候,他年仅二十二岁。
    星魔君却已成名数十载。
    他总是穿着赭衣白衫。
    衣是犹如落枫的暗红,白衫像雪一般。
    腰间的剑鞘也是猩红的。
    白衫的底摆有黑丝绣上的两尖燕尾。
    只要他的剑出鞘,他的脚下势必会躺着一具尸体。他却再也不会低头多看一眼。他的剑招,也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燕子悲秋,落枫吹血”。
    楚鸣枫却并非一个诗意的人。
    他从不咏春悲秋,多想与自己无关的景物。但又经常做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他会为了一个孤寡的妇人之死,不眠不休地调查真凶,最后在栖霞山开满枫叶的山巅,杀了沽名钓誉的雁山五义。
    雁山五义一直表面行侠仗义,在江湖中口碑极好。
    当众人得知楚鸣枫一举杀了五人,不少人大骂楚鸣枫嗜杀成性,可无人敢接近燕子寒楼真的去讨个说法。
    直到江湖中消息最灵通,也最多事的老烟鬼说出真相——雁山五义勾结当地官吏,为了霸占他人的田地房产,先将那家男人冤死在狱中,又逼迫他的遗孀交出地契,妇人带着一个幼女誓死不从,被雁山五义杀死并抛尸荒野。
    楚鸣枫从头到尾,也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
    他只做该为之事,不说多余的话。
    此刻,他也为了四年前的一份嘱托,千里跋涉到贡嘎雪山,在千丈高的雪峰上已整整寻找了四天。
    四年前,燕子寒楼来了一位客人。
    一名清隽的老人。须发皆白,飘飘欲仙。
    楚鸣枫在燕子矶搭建寒楼时,就在刻下燕子寒楼四字的石碑上留书,若有人能够在此地做一件他永远都无法做到之事,便可自由进出燕子寒楼。
    老人做到了,他盘膝坐在石碑前,震碎了自己全身筋脉却能谈笑风生。
    楚鸣枫在寒楼上冷眼看了三日,老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暗淡。楚鸣枫终于走出寒楼,他走到老人身边说:“若我也能做到呢?”
    老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也能做到的话,世上从此再无楚鸣枫。”
    楚鸣枫冷笑:“你是说我会死?而你筋脉尽断还能活着?”
    老人摇摇头:“老夫一生行医,救人无算,不管是谁断碎了周身筋脉也无法活下去。只是,老夫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支撑久一些而已。”
    楚鸣枫看着他,问:“你有什么事?”
    老人笑了。
    他知道自己宁可送命也要托付的事,楚鸣枫答应了。
    他也知道江湖中对楚鸣枫的传言多有不实,在他看来,楚鸣枫是个为了大义可以舍弃自己的人。他这一生,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仇人,他却在生命将尽的时候,愿意把最重要的事托付给素未谋面的楚鸣枫,只因为他明白,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做成这件事,便只有楚鸣枫。
    他说:“请你四年再三天后,去到贡嘎雪峰采一株药材。然后用它去救一个人。”接着对他断断续续讲了药材的样子和具体的方位
    楚鸣枫答应了,说:“我自当做到。”
    他没有问老人为什么要将此事托付给他,也没有问想过自己能得到什么。他只知道,一个人在生命之火燃尽的时候,给了他全部的信任!
    所以他定会完全他临终的嘱托。
    老人已经油尽灯枯,艰难的笑着说:“那个孩子,是我好朋友的独子,我当他像孙儿一般疼爱……你和他还有一段渊源……”
    楚鸣枫眼见他立时便会死去,终于问道:“你是谁?”
    老人慢慢说:“我叫柳瑜……”说完,安详地闭上双眼,悄然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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