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峮守之初 第十五章:文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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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着,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念念的怀里。
嘿嘿,谁让我是伤病号呢。我窃笑着将念念拥的更紧一些,对面的清翎冷嗤一声,撇头不理。
“念念……”我闭目养神,突然发问,“丑儿呢?”
“侯爷问他作何?”念珏低头,发丝轻轻撩拨着我的脸颊,微痒。
“没什么,可是易容好了?”随着念念点头,我脑中蓦地浮现属下黑衣人对苍绝禀报的一幕,当时,他分明是说了——他的脸。
如此有特点而又不寻常的人,我恰好就撞上了那么一个,还好心的给收容回家,老实说,我当初收留他就曾想过他背后定是牵扯了许多关系。
我只是没想到,会离我如此之近。
苍绝为和要找文丑?而明明丢了人又为何并不着急,难道只因察觉我在树上而不愿多说?
我凝眉不安的想着,越来越觉得自己被绕进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首先连着个身体的主人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心脏病突发猝死?还有门外那红衣美人推门而入望见我眼中划过的一抹吃惊又是什么?
纷杂的思绪蜂拥而至,我我……我这个不擅长思考的家伙又一次华丽丽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耳边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明知道他爱慕苍绝,又何必将自己牵扯进来。”清冽的嗓音,是清翎没错。
“清翎,他与苍绝如何,我并不想管。”念珏有些犹豫的回答,显然清翎的问题让他头痛了。
“念珏……”清翎沉吟片刻,继续道:“七日醉虽难解,却也并不是无解,更何况我可以助你压制,你没必要受制于他。”
“是我甘愿。”这次念珏回答的很干脆,让我的困意几乎醒了一半,我不敢轻易醒来,生怕任何动作都会打断他们的交谈,假寐镇定的听着。
“呵呵……”清翎苦笑一声,“你甘愿,江南念家风华公子,可曾想到自己今日?”
“珏少时心高气盛,曾诗云‘不陪牡丹空卖笑,愿为寒梅雪里哭’,如今想来,颇觉天真。”说到此处,念珏一顿,我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扫到了我的脸上。
“人这一生,定是爱笑盛于哭,再高傲难得的气结,比不上唾手可得的幸福。”脸上的灼热骤然消失,我想,此时念珏一定是看向了清翎
清翎轻哼表示不满:“念珏,你既已做了决定,又何苦再挖苦我?”
“清翎勿要多想,珏绝无此意。”
“可是你愿陪他笑,他也未必肯。”衣物悉索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清翎起身。
“这马车着实闷得紧,我出去透透气。”清翎冷冽的声音回荡着,人却已飘远。
我仍旧保持最初的姿势窝在念珏的怀里,心中五味陈杂,就在思绪百转千回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仿佛似呢喃的声音。
“我若愿陪你笑,你却又待如何?”念珏的声音自嘲而又苦涩,听得我心中十分不舒服,如果说之前同他……只是为了解蛊,努力拼命说服自己这是之前那个色胚留下的烂帐,但如今,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将责任全都推卸到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念珏喜欢我,用他笨拙只懂得默默关注关键时刻守护的姿势来喜欢着我,而我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居然还在纠结到底是喜欢男人女人?!
我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了一千次一万次,并且深刻反省自己同骚包太子的种种对念珏造成的误会阴影。
念念!我会对你负责的!我抱着这个念头一直想到困意再次袭来,侵蚀掉所有纷争,最后归于宁静。咳咳,简单来讲说就是,我睡着了。
半夜,腰酸背痛的起身,发现自己竟已经躺在了榻上,脸瞬间涨的通红,咳咳,自己真的快成猪了,吃完睡谁完吃的,恐怕还是辛苦的念念将我送到房间里的。
不过白天睡足了晚上就异常的清醒,我努力的躺下强迫自己入睡就是不行,最后只好苦逼的起身,随便披上件衣服准备出门赏赏月——古人不都喜欢这么干么,兴许还能有点艳遇啥滴,嘿嘿。(赏月你妹啊!都大半夜了,看鬼还差不多。)
我鬼鬼祟祟的溜出房门,突然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夜风一吹他这一出现没差点给我吓得魂飞魄散。
我很sb的用手挡住了我的左眼——不都说左眼见鬼么,发现这东西还在,又挡上右眼,他还是纹丝不动,我惊悚了,两只眼睛都挡上,呼,终于看不见了。呸!两只挡上了当然看不见了。我唾弃了一下自己,又透过指缝向外瞄去,只见眼前之人的发丝突然被风吹散肆意纷飞,露出一张路人甲的容颜……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易容过后的丑儿。
“丑儿,大半夜的,不要扮鬼吓人。”蓦地想起来他那张惊世骇俗的阴阳脸,又赶紧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么走来走去的一出现太吓人了,我绝对不是指长相啊!绝对不是。”(越描越黑)
文丑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咳,兴许是不想理我吧,只是收回刚刚挡住了我的手,掏出怀中纸笔写到:“夜深了,侯爷莫要乱走。”
我点了点头,略有不甘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赏月。”
虽然带着面具,我还是感觉到文丑面部肌肉一瞬僵硬,他有些无奈的再次在纸上写到:
“今夜无月。”
呃……没月亮么?我吐了吐舌头,看来装逼遭雷劈啊……
“哐啷!”窗外还很配合事宜的想了一道惊雷。
“那,那我滚回去睡觉。”我蔫儿了吧唧的转身,灰溜溜的走了回去,正欲开门迈步,我突然又退了回来。
“那个……丑儿……”我嬉皮笑脸。
他抬眉,不知何意。
我斟酌片刻,还是直接问出了口:“那日你我相遇之际,你可是遭人追杀?”
他皱眉,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那人……那人是谁?”我趁热打铁,想让他继续开口,但他却只顾摇头,什么都不再肯透露了。
“丑儿……你仍是不愿说?”我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最终还是决定直截了当。
“可是……可是太子殿下?”语毕,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尽管他那张易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我还是能从属于他的那双深墨色的眸子里感受到更多,就比如现在,惊讶,憎恶……愤怒……
“被我说中了?”我盯着他继续开口。
他干脆将头一偏,用手对我笔划了一个请回的姿势,然后掉头就走。
“丑儿!”我将他叫住。
离去的身影顿了一下,但还是自顾的走了下去。
“我定会护你!”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想说的,或许因为他那张招人怜悯的容颜也好,或许因为他此时孤单落寞的背影也好,冥冥中,没有理由的,我愿护他,就同他当日坠落在我马车之中,我毫不犹豫的相救一样。
听闻这句,他终于转身,易容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那墨眸中的神情,是无比苦涩而又无奈的。
瞬间,这双眼眸在我的脑海放大,此曾相识的镜头让我浑身一震,我有些颤抖的开口,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
“丑儿,你我之前,可曾相识?”
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却又隐隐带着致命的熟悉。
他略惊,却再也不愿意理我,运动轻功飞速的离去。
独留回廊之中,我一人孤立。
……
路上风波渐渐平息,为怕再惹得念念多心,我一天到晚对骚包太子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这厮的榆木脑袋显然也有些开窍,也不再主动找我的茬了。
古代赶路就是苦逼,足足在路上晒了近半个月,我们才终于接近目的地。
随着马车渐渐驶入南城,周遭的景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还是阳春三月,这里却在肃寂中弥漫着一股隐约的死气。
荒芜的土地,光秃的树木,满地枯腐的枝杈,让人不寒而栗。
“这……怎么会这样?”我皱眉,吩咐下人去找城中的管事接洽。
苍绝摇了摇折扇,脸上没有丝毫的触动,仿佛意料之中一般:“瘟疫重灾区,谁还有心情种着些花花草草。”
“可是田地怎么办,总是要吃饭的。”我凝眉看着都已经微微龟裂的土地,旱灾瘟疫,还真是祸不单行。
“所以,你我才站在这儿。”
啪的一声,苍绝合了折扇,望着我无可奈何的一笑,再转头看向前方匆匆而来的南城城主。
我定睛,仔细端详了这城主一番,两撇八字眉,贼溜溜的小眼睛,塌鼻子,方脸,五官组合在一起颇为神思个“囧”字,我忍着笑,耐着性子和这位囧城主客套打招呼。
“殿下亲临,任炯有失远迎。”
噗……这厮名字里还真有个囧字。
“敢问任大人,如今灾情如何?”我开口询问,其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看来这里的情况要比我想象的差多了。
“呃……”囧老头擦了擦汗,看了眼身边的下官,左思右想还是斟酌着答道:“已经基本稳定住了。”
骗鬼啊……稳定住了就是这么一篇萧条的样子?
“哦?如何稳定的?”骚包太子就站在一边,满意的看着我同他一问一答,你丫就旁观者清吧,哼!
“这……这……感染瘟疫之人已经都被我们安顿在南城西郊的后山……”
“然后呢?”隐约,我感觉有些不对。
“呃……下官无能,派了医者前去,但还未曾找到治病之法。”囧老头擦了擦汗,有些心虚的看着我。
“我看这些良田已然荒芜,你作何解释?”
“这……这……城中许多壮年都已感染此病,下官……下官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果不其然,劳动力都没有了,疫病却还不能控制,这里很快就要沦为一座死城了,我心猛的一跳,连忙问道:
“这瘟疫到底何?症状如何?何时发起的第一例?”既然是传染性的,找到传染源十分关键。
“侯爷莫急,先请同我一起去县府,待我慢慢详细道来。”
我回眸,准备征求一下苍绝的意见,毕竟他是堂堂的殿下,我不能轻易的做决定。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吧。”苍绝飞身上马,无视掉我的眸光,潇洒的随着囧老头离去。
哼,我郁闷的跺了跺脚,给他面子他就喘了,窜上马车,跟随着大部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