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也是驱魔师？！”凡木压着声音，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震惊。
    老爷子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哎呀，不要说出来的嘛，如果被那些人听见，又该絮絮叨叨的让我退休了。”
    端起茶杯小撮一口，凡木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您年纪都这么大了，是应该退休享享清福了。”
    没什么其他意思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老爷子横眉竖眼，“那怎么行！”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老爷子突然就有些蔫儿吧了，“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啊。”
    意味深长。
    “呃……”
    人家的家事，凡木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可是老爷子好像想要找个人来倾诉，不管凡木乐不乐意，都得乖乖的坐下来听着——因为凡木是付钱者，心想怎么着也要喝够本，于是也就继续坐着听。
    “其实我也想休息，可是不行啊……我最小的儿子和最疼爱的孙子都因为家族的利益战斗在最前线，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我作为父亲和爷爷，却只能屈服在‘一家之主’的这个名头之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背负驱魔师的这个名头，不断奔波在各地，或许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可以死在战场上，也算是在地下能再拼出一个世界，好让我的儿子和孙子在下去的时候，能安安稳稳的不受人欺负。”
    无能为力的辛酸就连凡木都能感受得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未来？”
    老爷子苦笑，“为了维系整个驱魔师的力量，为了人类。说的好听，年纪越大，我就越是希望自己能是个普通的老头儿，每次看见大儿子和大儿媳痛苦的神色，我都会这么想。”
    “我不懂，驱魔师的力量应该由自己去引出，人类更是要为了自己的而战斗！谁都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付出未来去维护的啊。”
    凡木的话让老爷子忍不住伸出头去抚摸他的头，手心里的手茧子透过发丝也被凡木感觉的到。
    一双很温暖的手，那手中的茧子是付出了多少的战斗才能积攒起来的。而这些战斗中，又有多少是为了家人，为了疼爱的儿子和孙子。
    老人家的心。
    “会好的，”凡木严肃而认真的正视老爷子，自己将老人家的手包裹在手心中，感受着那手背上印刻的风餐露宿，“老爷子，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老爷子看看凡木充满朝阳的脸庞，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孩子说的话是这样的让人信服，“嗯。”
    对视对视。
    “不过钱你还是要付的。”
    “……”凡木顿时泄气了，松开自己的手无奈的翻白眼。
    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谈钱！太伤钱了！
    “喂，小子，你也才刚学习驱魔师不久吧！”
    “嗯……”有气无力。
    “你就不问我怎么知道的？”不满。
    无奈的问，“老爷子您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宛若看白痴一样的看凡木，“笨，你的手都没茧子！”
    凡木觉得自己败了，“老爷子，我的武器不会再掌心留下茧子的。”
    “什么武器！”
    “……老爷子我们很熟吗？”
    “我们不熟吗？”
    “嗯，不熟。”
    老爷子突然红了眼眶，控诉，“撞了我你就想赖账是不是？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责任感都没有……”
    “打住！”凡木觉得自己败了，他压根儿就不应该出门！“我怎么就没责任感了，怎么就想要赖账了！”
    “你都不给我看你的武器……”
    “我对你的责任跟我的武器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凡木觉得很暴躁。
    “当然有！”老爷子义正言辞，“你撞了我，也同时让我的心灵受到了创伤，而你的武器恰好就是治愈我心灵创伤的良药，你还不给用！小气！抠门！没爱心！没同情心！没责任感！不是个成熟的男人！”
    “……”凡木要哭了，“你赢了！”
    手快速的在老爷子面前闪过，符咒因为风的力道向两侧倾倒。凡木打算就这么快速的晃一遍就行，却没曾想半道上就被老爷子横手截住，笑呵呵的仔细研究着邵喆两指之间的那张纸。
    “哟，你这武器不行啊。”
    凡木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儿，就被老爷子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弄的头冒青烟，“你才不行！”后面一句本着尊老的传统美德，凡木没说出口，“你又没见过它的威力，凭啥说它不行！”
    “嗯？我见过啊。”
    “！在哪儿？”
    老爷子指了指地板，“在大厅，你不是用这小玩意儿设了一个结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