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节 红树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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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木墩上,捶打着酸痛的腰背,自己在这里已经安逸的生活了一年三个月零六天了,还是不能适应这句瘦弱的小身板啊!只是浇了一会子的杜鹃,就累成这样。唉……
抬头,大雁成群的从头顶飞过,残阳如血。
那日的梦境我虽是不想相信,但有一种幸福和痛苦夹杂的恐慌,在血液里不断叫喧着那是真的!那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是弘树,可突然的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现代的那些生活恍若梦境,现在的世界好像才真正属于我。
我低着头,看着满地的槐花里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想起了《庄子•齐物论》:“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也罢!也罢!!!
那个自称是弘树的玄服少年不是也说过,“天意已定,不必多忧。虽是如花美眷,也难逃逝水流年。小执只要随心即可。暗年流殇,又怎知是谁的惊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太过执着呢。以后的路,注定不会平凡。小执要记住,我,弘树,永远不会背叛你。”虽还不明白“以后的路,注定不会平凡。小执要记住,我,弘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意思,但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正如他所说的,只要随心即可。这样想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天色渐渐暗了,暮归的行人三三俩俩得结着伴,宵也真是的,不就是去集市里买些盐么,怎么都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回来!!!
“阿弘还在这里等哥哥啊!”迎面而来的素装妇人张嫂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这个小村子里的人淳朴善良,碰到冰块宵和不善与人交往的我,依是笑眯眯的相待。
“嗯……张嫂今天回的有点晚啊!”这样简单的问答与关心,每每都不自觉的让我有暖暖的感觉,笑意蔓延开来。
“那个混小子卯时就去山上打猎去了,你张伯今天又刚好着身子不太舒服,就我一个人去卖梨,所以晚了些。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在等,要不嫂子陪你去找找阿宵吧!”张嫂面说着面色也带了忧色。
以宵的本事能够出事才是怪事!不过,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不会是……那也不对,他要是走的话应该会说的。
自我那日醒来后,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还是不能理解那个梦,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慌之感愈来愈盛,最后无法自控。宵思来想去就带我来了这里,但每个月都会回去处理一些要事,我们虽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我始终是没有问他的身份,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想破坏这种温馨。他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说的。
宵这般坚持陪我在这里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让我渐渐恢复了理智,这样的生活让我深深眷恋……在那个夜晚他从那群彪形大汉手中将我救下时刻,我就已经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愿用生命守护着这份珍贵的情。
“阿弘?你怎么了?不要太过担心,我这就和你找。”被打断的思绪慢慢回拢,张嫂眼里忧色加深。
“谢谢张嫂,不过不用了,哥哥一定没事的!”
“都这个时辰了,戌时城门就要关闭,该不会是被困在城里了吧。”
我抬头,天边只剩下了一道晚霞,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朦胧慢慢的笼罩整个村子。
“也许吧!他一定没事的!!!”我万分肯定地回答,心里却忐忑不安,望着村口。
“也是!阿宵很有本事!那张嫂陪你等等吧!”
这样的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原来在等一个人的分分秒秒都是难熬!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记得前世的时候看过一段话:“黑是夜绘制的花朵,夜是黑编织的花蓝,盛着爱与恋互相懂得,彼此疼惜的语言。黑用冷伪装坚强,夜以静隐忍苍凉,即便是喁喁私语,也不会夹杂一丝丝的哀伤,总是那么自然的透着心甘,亮着情愿。这样的时候,周身的一切,连同自身,便成了海里的鱼儿,幸福地安妥。”这说的是一种爱情,但我一直将其解释为友谊。有一种感情无关风月,但却深达内心。我想,我和宵就是这种吧。
“回来了,阿弘,那个是阿宵!”张嫂激动的声音里清晰地是我的放心的舒气声。
我站起来,迎着村口的风,笑着等待。刚刚,我真的很担心!宵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这才发现今晚的月亮竟是如此明亮!
“我回来了!这么冷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件衣服披下,宵随手搂过我的肩,虽还是冷的语气,但温柔怎么也掩饰不了!这就是宵啊!即使关心人也冷着脸,故而偶尔笑的样子才格外夺人心魄!
“等你。”我侧过身子,回搂住宵的腰,将脸上的笑意埋入胸口的温暖。宵微僵着身子,伸手揉着我的发。
“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啊!阿宵也回来了,张嫂我就回了啊!”
“让张嫂担心了!”宵的声音毫无起伏。
“没事没事……阿弘可是等了你很久。看你回了嘴都合不住,嫂子要赶紧回了,不然你张伯该担心了!回见!”
“回见!”宵的手紧了紧。
“我们也回吧!”宵的语气明显的轻快。害我这么担心,他却……心里小小不平衡。
“我等了很久,你要补偿!!!”
“好,补偿。”
“以后的碗都是你洗!衣服你也全包!”
“好,全包,”
“柴你也全劈。”
“好,全劈。”
“卫生你也全打扫。”
头被人推开,宵的笑脸入眼,星辰般耀眼,“貌似这些一直是我负责的。”
“额……花是我浇的,以后你浇!”我无理的强势,又将头埋入宵的胸前蹭着,真是尴尬啊,还真没意识到自己这么懒。。。
“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宵好笑地按住我乱动的头,认真的像是在承诺。
“谅你也不敢……”
“嗯……确实不敢了……”
……
坐看红树夕阳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