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刀切藕断丝不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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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晏走了多久了?三天?五天?十天?自他离开后,龙逆好像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这是第几次了?午夜梦回之际,身边空无一人,从指尖蔓延到周身的刺骨寒意会席卷整个卧室,令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龙逆翻身下床,迈步到阳台,灰蓝色的流云吐出一轮华月,银白色的光辉在草坪上闪闪烁烁,上了一层霜似的。龙逆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眼神一愣,这是夏晏送给他的,那时他羞赧急促的表情至今历历在目。看着上面的图案,他仿佛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匹孤单的狼在玉盘似的月亮下嗥叫,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飘荡,凄凉哀婉如嫠妇之悲泣,令行者丢其魂,闻者丧其胆。
    龙逆读姜戎的《狼图腾》,记得其中一段话:在古老的蒙古草原,对狼来说,狼牙等于狼命。狼的最凶狠锐利的武器就是它的上下四根狼牙,如果没有狼牙,狼所有的勇敢、强悍、智慧、狡猾、凶残、贪婪、狂妄、野心、雄心、耐性、机敏、警觉、体力、耐力等等一切的品性、个性和物性,统统等于零。在狼界,狼瞎一只眼、瘸一条腿、缺两只耳朵还都能生存。但如果狼没了狼牙,就从根本上剥夺了它主宰草原的生杀大权,更遑论狼以杀为天,还是狼以食为天了。狼没了牙,狼就没了天。
    看完后的心境很微妙,好像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激情潜伏在心底,被这一段文字所勾起,一瞬间奔涌而出,直至现在他还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么感性的话,“夏晏,你之于我就如同狼牙之于狼。”
    当时夏晏倚着桌子在喝水,听了这话,苦哈哈的说了一句,“啊?原来我只是一颗牙呀!”
    他很配合地,“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含在嘴里了。”
    夏晏放下水杯,跑上床劈手夺过他的书翻看了一会儿,抬头时,目光炯炯,眉眼弯弯,“爷,这句话与你性感的唇相当匹配!”说完扑身在他脸上狂亲了一气。
    “爷,您还换牙不?”夏晏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问。
    “早过了那年纪了,现在得等它自然脱落。”
    “龙逆。”
    “嗯?”
    “龙逆。”
    “干嘛?”
    “龙逆。”
    “说。”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他低头看夏晏,小傻瓜的脸蛋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笑容像朵怒放的鲜花。他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俩了,就这样静静的相互凝视着就可以到地老天荒,他坚信那时的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只是后来没等到牙齿自然脱落。
    龙逆轻轻的叹息一声,向餐厅走去,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他只开了一盏壁灯。
    在黑暗的角落里散发着淡淡幽光的家具像一头怪兽,名叫寂寞的怪兽。此时它正狞笑着向龙逆逼近,面目贪婪可憎,嘴角流涎的对着人们虎视眈眈,迫不及待的伸出那些蠢蠢欲动的触角,它的身影在龙逆四周游荡了一圈又撤退了,怪兽在临走之际瞥视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龙逆轻晃着酒杯,黑夜对他来说是心灵的疗养院,是人生的避难所,是灵魂的蛰居地,可它也哺育着伤感,滋养着孤独,繁衍着痛苦。
    几个月的事物不过是雪泥鸿爪,可凡事有例外,夏晏,一个偶然闯进他生命的人似乎已凿刻在了心上。他不明白,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影响怎会深刻至此!明明山遥水远,却又近在咫尺。
    痛和痒,你们更能够忍受哪一个?龙逆是受不了痒的,可偏偏夏晏时不时蹦出来挠他一下,这种痒不在表皮在心里,痒得再难耐也搔不着,只能等它自动平息。龙逆对这种无情的骚动力不从心,他已不能支配自己的心,不可遏制的想他,尤其想他的笑容,纯真的,憨厚的,调皮的。这种仿佛融入骨血的相思之情宛如春天里疯长的野草,折磨得他头晕目眩,竭精殚力,他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夏晏。
    凌云看着坐在窗边的背影,这小孩的笑容日渐惨淡,神情越加落寞,动作愈趋迟缓,整个人变成了一枚被榨干了水分的果子。没事的时候就呆坐在一旁,像块木板似的。如果不是凌云去逗逗他,估计能静坐一整天,再这样下去,凌云都想帮他预定心理医生了。
    凌云在夏晏对面大大咧咧的坐下,这小眉头蹩得,啧!都快成个中国结了,到底是有多么沉重的烦恼么。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皱眉,太令人心疼了。“哎,我这有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凌云捣捣他的手,夏晏怔怔的小偏了下头,匀个眼神给他。
    “婚礼上,新郎偷偷问主持人:‘主持一场婚礼多少钱?’主持人狡猾的说:‘那要看新娘了,新娘越漂亮就越贵。’新郎尴尬的看了看新娘,从兜里掏出了1元钱。主持人愣了一会,回头看了看新娘……又找给了新郎5毛。哎,你说,这女的到底有多丑啊,哈哈哈……”凌云拍着大腿夸张的大笑。
    夏晏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让人出糗的事莫过于你说了个自以为令人捧腹的笑话而别人却无动于衷。凌云悻悻的收住笑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默默的掏出手机玩游戏。
    窗外,天低云暗,风急雨暴,街上行人寥寥。玻璃上淌着的雨水像融化了的白银,一颗豆大的雨点在窗上留下了蜿蜒的足迹,虽然痕迹曲折,但终是一路到底。他只不过是脱离了一会儿轨道,再回首,已不见来时路。“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一看到水,夏晏就想起龙逆浇花时的样子,那么的从容优雅。
    夏晏有时会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个稻草人。稻草人不在乎一双腿一双手以及臂和身体,因为它们都是用稻草填塞的,因此不会受伤。不论谁践踏它们的脚趾或者拿针刺它们的身体也不要紧,因为它们不会觉得痛的。
    “hey我真的好想你
    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
    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
    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
    反正没有了自已……”
    歌声似乎是从遥远的时空穿透嘈杂的雨声传入夏晏的耳朵,“你的店怎么搞的?这么露骨的歌也放?没倒闭真是个奇迹!”
    听了这话,凌云那个气啊,“嘿!你个死小孩,别以为有小龙龙罩着你,我就不敢……”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凌云被夏晏眼中异样的闪光惊了一跳,感情到底是个什么破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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