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波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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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会按照自己预定的轨迹行驶,就好像孙一白,或许他最想要的,便是安稳平安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安安稳稳的工作,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爱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就满足了。没有想过要多么波澜起伏的人生。万事都不求做到最好,只要达到自己最低的底线就好。上一所普通的初中,考一个普通的重点高中,上一个普通的大学本科。上学如此,生活亦如此。他一直都那么容易满足。不求功名利禄,不求富甲一方,只是平淡安康就好。
他没有那种求刺激的心。也不愿意做出格的事。却时刻都以自己的幸福为己任,不愿让任何人强迫自己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他曾打赌那些虐心的爱恨纠葛一定和自己无关,谁知却输的一败涂地。他曾想那些奇遇一定是和自己无关的,却又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果然事与愿违,说不清幸运或不幸,但愿此生不要再多波澜。
望着窗外渐渐消散的雾霭,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最近总是傻傻的坐在窗前,感觉越来越呆滞,心也是。叹了口气,这段日子,那只狐狸没有再出现,虽然他已经回复了每天去小溪边的习惯。即使碰上,又如何,不知怎的,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应太过激了,有些恼恨,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又何必介怀,牵挂了,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不过也可以理解的,自己都那么断然的不去理会他的示好,也没有人会一直把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本来很满意现在平淡的生活,但是心里却又隐隐的有那只狐狸的影子。不过也不碍,这一点小小的波澜对自己来说无关痛痒,不打紧的。
孙一白又回到了河边发呆,那只狐狸再没有出现,可是自己却常常在河边发现一些小盆的雏菊,静静的放在溪边,不起眼却又异常让人感到舒适的样子,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本来还想着或许是谁忘记拿走的,谁知第二天去也是如此,于是就忍不住把它就近种在溪水旁,总觉得,这样子,那小小的白色花朵才算真的自在了。
第三天,第四天……花朵在断断续续的增长,沿着溪水的流向,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这是人为的,会是谁那?不过,看着这些花眼底还是止不住的柔软,淡淡的味道也让人舒适。自己也曾想,做一个雏菊一样的人,平凡普通的外貌,却也有自己的风雅,不需要任何人来品评鉴赏,只要做自己便好。
花丛已经有所规模了,至少可以沿着溪边走一小会儿。静静的坐在这里,孙一白觉得自己不自觉的每天呆的时间更久了。轻轻用手指碰了碰白嫩的花瓣,有很美好的触感。不自觉的微笑。
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人看到对面人的笑脸心漏跳了一拍。无意中在小银的房间看到一盆雏菊,就觉得很像他。恬静舒适,不张扬却又有自己的倔强。便不自觉的带到了他常去的溪边,然后又只是在远处看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真的不喜欢那个人看着自己戒备的样子。看着那人将雏菊种下了,就觉得,果然是那个人做的事儿那。
因为雏菊是四大药菊之首,所以小银那边养了很多。他寻着也容易,便常常带着花来种,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传说中无利不起早的金算者会做这种毫无经济效益的事。可是看着那人用指尖轻触花瓣的样子,微笑的样子,真的让人感觉好温暖。于是就这样,每日每日的来,看这个人,似乎成了一种习惯。说起来,不过是孙一白对着溪水和花发呆,而自己对着那个人发呆。却是让金沪黎觉得心里莫名的舒坦。
抬头望望天,该回去了。拿起自己采药的背篓,顺着溪水看到几块好看的石头,就拾起来,想着一会儿可以拿给小六玩。可是当孙一白回到孙家村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一片惨然的红色。熊熊的烈火。映照在他的眼睛里,心瞬时就冷了。拼了命的冲进村子里。
“孙伯,小六!”拼命喊着,周围的村民想拉住他也来不及。想也没想就进到快要被火烧塌的屋子里。
没有看到孙伯的影子,慌乱中看到米缸的盖子微微晃动,冲过去,就看到了躲在里面已经快要昏厥的小六。急急忙忙的抱起小六冲了出去,匆忙中躲闪不及还是让落下来的房梁砸中了手臂。自己身上又有烧伤,就赶忙带着小六到最近的水源,细细的检查了小六确实没有受伤只是被烟呛昏了。稍微松了口气,踉踉跄跄的抱着小六到了溪边。
扯下一块衣摆浸湿了水帮小六擦擦脸,又用随身的水壶喂了几口水,小丫头才缓过神来。一睁眼看到孙一白就抱住人大哭。
“呜哇!哥哥,伯伯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还烧了房子!”
拍拍小六子的背,孙一白蹙着眉,刚刚回到村子就发现自己家才是失火最严重的,自己家应该是起火的源头,“是什么人?小六,别急,慢点说!”
“隔,嗝,不知道,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伯伯不在家,然后就听到后院有人说话,我就爬到窗子看,就看到很多黑衣服的蒙面人很凶的跟伯伯说话,还把爷爷带走了。小六想追爷爷,就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封住了,外面还起了大火。我就躲到米缸里了,呜呜,哥哥,怎么办啊!”
把小六抱在怀里,看着她都哭的打嗝了,轻轻抚着她的背,“放心,伯伯不会有事的。”
小六点点头,这些日子的相处,小六自然是完完全全的相信孙一白说的话。孙一白说伯伯没事,那伯伯就一定没事。便也不闹了。孙一白嘴上安抚小六,心里想的却是孙伯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农,怎么会和黑衣人扯上关系。
“呀!哥哥,你身上好多血!”小六突然惊叫道。
这时孙一白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烧伤还有手臂的伤口都没有处理,刚刚心里着急小六也没顾得上自己。就脱了衣服迅速的跳进溪水里。旁边的小六倒是有自觉的迅速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过那张开的指缝和红扑扑的脸颊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想着小六虽然是个女娃娃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也不在意。
冰冰凉凉的溪水稍微缓解了烧伤的疼痛。清洗干净身体,随身带了些伤药也只能先将就一下。上了岸开始涂药,前面的伤口还好,肩背后面的烧伤就有些吃力,皱皱眉正觉得吃力就觉得肩背的伤口一阵凉意。回头就看到那双熟悉的狐狸眼。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住。
“不要动!”金沪黎喝住对方。天下第一寨炽凰寨的二当家身上自然带着伤药,金算银医也是都是炽凰寨的二当家,两人齐名,一个神算,一个神医。江湖上都传言说谁得了金算者便可算尽天下,就是想要这江山也是指日可待。而银医者则是能医百病,就算是死了,只要没死透也可能救活了。这金沪黎身上的伤药自然是小银调配的,效果自是不用说。
金沪黎不知怎么的今天在回寨子的路上心里就很不安生。自己虽然有着神算的威名倒也不是真的能掐会算,奇门方术,他从来不信,他信的是人心,精通的也在于此。谋权敛财的计谋谁也比不上他,不过偶尔拿鬼神做做幌子,故弄玄虚罢了。可是还是不放心的回来了,还好回来了。
孙一白的身材修长,基本上没有什么赘肉,皮肤很细腻而且白的很,不是那种普通的白,而是那种有些病态的苍白,配上秀丽的容颜,有种想要让人好好保护他的想法。可是现在金沪黎却没有心猿意马,看着身后的烧伤,只觉得刺目,努力克制手上的颤抖。轻轻的把伤药涂到对方身上。孙一白虽然有意避开对方,但是也不会难为自己,感到药膏涂在身上清清凉凉,也知道是佳品,便不阻止。
“发生了什么事?”细细的帮对方处理好伤口,金沪黎才低声问道。
“伯伯被坏人抓走了!房子也被烧掉了!大哥哥,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小六抢先答道。金沪黎看看这个小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啊,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哦!”尾音上扬。不自觉就和小六多聊几句,倒是把事情的原委还有孙一白和这小丫头,孙伯的关系大概了解了个明白。
“小六,走,我们回家。”忍着痛穿好衣服,孙一白转头对金沪黎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金沪黎赶忙拦住对方,“回什么家,刚刚这个小丫头不是说了吗?你家都被烧毁了,现在哪里还有家可回。还有既然孙伯被人抓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如跟我回炽凰寨,我让武萧那小子帮你查查看。”
“你到底是谁?”孙一白抬头,还是万年不变的面瘫冰山扑克脸。心里却有了思量,在这里两年多,自然知道天下第一寨炽凰寨的厉害,武林里除了云龙教谁又能与之抗衡,而且他还叫武萧小子。
“呵呵,那在下就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金沪黎,江湖人称金算者,是炽凰寨的二当家。”随手举起扇子扇了扇,故作风流倜傥状,还对着小六眨眨眼睛。
小六立刻变成星星眼,孙一白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微微抽搐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金算银医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虽然没有涉足江湖,但是孙家村就在炽凰寨的山脚下,也算是炽凰寨的势力范围内,听到的情况就更多了些。
孙伯似乎是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势力,凭自己的力量孙一白不觉得自己真的能查到什么,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个贫民百姓,虽然不想卷到什么事件中,但这两年孙伯拿自己当亲儿子带,他也只把孙伯和小六当成自己真正的亲人,所以孙伯的事孙一白不可能不管。既然对方说要帮忙,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便也不推辞了。抿了抿嘴唇,对着金算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