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7章 府衙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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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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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三天,上官溯夜连着去迎春阁三天,就连于记禾都觉得奇怪,上官溯夜原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现在却好像把那件事抛到脑后,整日正事不做,就知道往迎春阁跑。就算问他,他也会糊弄过去。
于记禾虽然和上官溯夜认识没多久,但是经过这一阵的相处,知道上官溯夜并不是坏人,而且连“赛半仙”都对他另眼相看,又是这个“家”原本的主人,多多少少想保护他一些,甚至已在内心深处将他视为弟弟了,还想将他就这么留在临州,教他做生意。
第四天吃过晚饭,上官溯夜又要出门,于记禾抢先叫住他,问:“溯夜,又要去迎春阁?”
上官溯夜转回身,冲他笑笑,“对。”
“你看上哪个姑娘了?以前倒没见你还有这一面。”于记禾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迎春阁?”岚兰歪着头看着于记禾,“那不是有名的妓院吗?”说着又看向上官溯夜。
“这件事你们不要管,我自有主张。”上官溯夜不愿解释太多,抬腿就往花厅外走。
这时胡小安一手撑头,懒洋洋的开口,“那位头牌的滋味如何?”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上官溯夜停下了脚步,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冷漠,他沉默的看着胡小安。
“头牌?”一瞬间的疑惑,于记禾马上就知道胡小安指的就是那位知州大人包下的头牌苏媛,而上官溯夜连着三天夜宿迎春阁,不是去找别人,竟然就是苏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溯夜,小安说的是真的吗?!”
“那又怎样?”上官溯夜满不在乎的反问。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你惹祸了!”上官溯夜一承认,于记禾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你找谁不好,怎么能去找她呢!”
岚兰听的莫名其妙,都是找女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上官溯夜也会因为一个女而流连妓院,花着大把的银子只为一个女人。再看着的于记禾,他久住临州,想必也是时常光顾,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很别扭,没好气的说道:“找谁不都一样,那花魁就碰不得了?不还是因为你们男人捧的。”
于记禾正为上官溯夜的事着急,也没听出异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向岚兰解释:“兰儿你不知道,那苏媛是被知州李大人包下了的,任谁也碰不得,你想想,临州城里谁会想去碰他那个霉头,挨顿板子都是轻的。”
“哦~”岚兰不屑的点点头,“幸好是这样,不然那花魁的门槛都得被你们踩烂了。”
“现在外面可是有了流言,说有人进了迎春阁花魁的房,李远知道是早晚的事。”胡小安再开口,又是一记重击,于记禾的脑子“嗡”的一声,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于老板,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上官溯夜安抚着于记禾,但显然不管用。
“上官先生,你不会忘了你来这的目的吧?”胡小安也不知道他故意激怒李远,让自己身陷险境的真实目的,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是有了什么对策,只是瞒着他们而已。
“你这几天也做不了少调查吧?查出来什么没有?”上官溯夜不答反问,但胡小安还是那副调调,分毫不为所动。
这两个人始终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互相试探,互相隐瞒,探取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因此胡小安对于上官溯夜的问话给予沉默当作回答。
最后上官溯夜又嘱咐了林柒木后,才离开。
这次林柒木并没有跟着他,外面的传言他和上官溯夜知道,因为那正是他们两个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要引李远上钩,而从今天开始,就是收网的日子,他被安排了重要的任务,因此才会安分的呆在于府。
*
出了于府,上官溯夜并没有直接去迎春阁,而是在附近的街上转悠了一会儿,街上的气氛很怪,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些百姓想去观望,但又怕被牵连其中。
“哎哎,听说了吗,迎春阁那戒严了。”路人甲在路上偶遇路人乙。
“哎?戒严?我还想去找小雨姑娘温存呐,发生了什么事?”路人乙一副茫然表情。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是迎春阁那进了江洋大盗。所以李大人派了兵在那镇守。”路人甲说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真的假的!江洋大盗?!他也去迎春阁找乐子?”路人乙十分震惊。
“当然了,江洋大盗也是男人,而且听说连着三天都混在迎春阁里,所以这才派兵准备抓住他。”
“这样啊……那还真是危险,今晚还是回家抱老婆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比比皆是,上官溯夜不以为意,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李远为了抓他而为自己找的一个正当的理由。
走到迎春阁的门口,不像往常迎接他的是阁里某位姑娘,或是老鸨,而是手持刀刃的官兵。
与此同时,在迎春阁能看到街景一侧的二楼,一扇窗大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脸严肃的看着下面,在他的旁边是战战兢兢的老鸨,当上官溯夜出现时,她像如获大释般指着上官溯夜,“就是他,就是他!”
男人眯了眯眼睛,朝下面的官兵下令:“抓起来。”
此令一下,围住上官溯夜的官兵给他上了枷锁,两把刀架上脖子上。李远走出迎春阁,上了官轿回府衙,上官溯夜则和官兵们一起在在后面跟着。
一路无书,上官溯夜被带到了衙门,燃烧着的蜡烛将大堂照的通亮,李远坐在上方书案后,两侧站着手拿沙威棒的衙役,靠近前面的空位上摆了一张小长桌,在那后面坐着的是李远的师爷杨俞,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瘦老头,此时正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上官溯夜。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杨俞率先开口,他想要给上官溯夜一个下马威。
上官溯夜站在大堂中间,一脸坦然,“在下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很清楚?”
“大胆贼人,见到知州大人不仅不下跪,还敢口出狂言!”
“在下所犯何罪,还请知州大人明示。”上官溯夜不理杨俞,而是看向李远。
“死到临头,还敢装疯卖傻,杨师爷,念给他听。”李远冷笑。
“是。”杨师爷站起来朝李远一点头,而后拿起一叠纸看着上官溯夜哼了一声,这才开始念道:“上官溯夜,江洋大盗,犯有如下罪状,其一,在流沙河集结数十人,打劫来往船只,抢劫货物。其二,……”
杨俞逐条念下来,上官溯夜已成了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恶人,然而上官溯夜并不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担忧,他朝两旁看看,已有两名衙役走到他身后,拿着沙威棒一人给他一棒子,都打在腿窝处,大喝道:“跪下!”
上官溯夜吃痛闷哼,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只这两下他的腿就已经在打颤,额上冷汗直冒。
“这是要屈打成招?”上官溯夜扬起头盯着李远。
“你不招,本府自有办法让你招。”李远一拍惊堂木,“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是!”那两名衙役应声,一人拖着上官溯夜一只胳膊朝外走。
不一会儿,便听到自外面传来的惨叫,然而这叫声并没能让李远的心情好转,杨俞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他知道李远十分喜爱那位头牌苏媛,以至于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了下来,不让任何人染指,可这上官溯夜不知好歹竟然怂恿了老鸨,以李远的脾气,就算打死他都不会解气。更会迁怒于临州富商于记禾。于记禾在临州的所作所为往年已作李远的政绩上报给了朝廷,若是他不在了,那李远将来的官路必然不会好走。
杨俞想了想,朝李远一拱手,道:“大人,这上官溯夜看上去身子薄弱,依小人之见,在把他打死之前,让他画押,将公文送到刑部,此事也就定案了,至于那于记禾,给他点教训便是。”
李远瞥了一眼杨俞,杨俞是他的师爷,从他做官开始便一直跟着他,若不是知道他并无二心,此时已将他作为同党一并处置了,“于记禾那点政绩本府还不放在心里,不过,就按师爷说的办吧。”
二十大板打完,上官溯夜早就晕了过去,此时被衙役拖回来,屁股周围的衣服都被打烂了,皮开肉绽,甚是吓人。
李远又让人抬一桶凉水来,一桶凉水全部泼在上官溯夜的身上,他一激灵,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但趴在地上不敢动,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只有痛楚格外清晰。
“你招是不招?”李远面无表情的问。
“……”上官溯夜喘着粗气,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不招。”
“哼,由不得你不招。”师爷说着拿起那一叠写着上官溯夜罪证的状纸,走到上官溯夜前面,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上官溯夜知道这是要强迫他按下手印,他想收回手,但没有力气的他只是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指尖被锋利的刀子割破,重重的按在了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