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扇门，莫凡卿牵着初夏的手，让她进来。
    映入初夏眼帘的是一架红色的钢琴，隐隐的，有一层很淡的红光附在表面上。但是，她却觉得很熟悉，记忆中，好像有一个人，坐在这架钢琴前面，用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面，跳跃着弹奏出一曲
    曲天籁，那个人……是谁？
    就在初夏冥思苦想的时候，莫凡卿对着钢琴一挥手，封印着红衣的力量被收回，那个一直神智恍惚的女人从钢琴后面冒了出来。莫凡卿他们进来公寓的时候发现了红衣的存在，于是洛蒙为了不透露重要
    的消息，将她封印了。
    “初夏？你们回来了啊。”红衣看到初夏，淡淡地询问。
    “你认识我？”初夏疑惑道。
    红衣愣愣地看着初夏，确定她不是在恶作剧，然后看向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凡卿，问：“她失忆了吗？”
    莫凡卿微笑回答：“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的。”他点头。
    红衣“哦”了一声，虚无的身子坐在了钢琴上，说：“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的气息不属于这里，若素呢？”
    莫凡卿一笑，眯起眼道：“隔了半个世纪，你还是那么的敏感。”
    “你知道我的过去？！”红衣惊讶，她醒来时就一直在这架钢琴里，忘记了一切，或者说，她的记忆遗失在了另一个地方。
    “其实，忘记你生前的记忆，是你自己的选择。”莫凡卿如是说，“现在，你过得很好。”
    红衣看着莫凡卿，好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两人眼神交汇，让一旁的初夏一头雾水。
    “来这里，我只是想让你告诉这里的主人一声，我会带走初夏。”莫凡卿伸手拍了拍初夏的肩膀，道：“请他们放心，我会让她毫发无伤地回来。”
    “我为什么相信你？”红衣突然飘到了初夏的身边，将她拉到了身后，让初夏坐到了钢琴前的座椅上。
    莫凡卿保持着笑容，“即使你不相信我，你也阻止不了我。”
    “她是若素在乎的人，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红衣抬起透明的手臂挡在初夏面前。
    “难道……只有若素在乎她吗？”莫凡卿语气带着一点失落，或者说，是一种很淡的悲伤，“如果，若素在乎她，就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红衣渐渐放下了手臂，她知道，莫凡卿在悲伤。因为，在她面前弹琴的若素，曾几何时，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那么，发誓吧。”红衣念了什么咒语，莫凡卿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咒文形成的阵，如同古老的魔法阵。初夏看到这个魔法阵，感觉很抵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正要开口对莫凡卿说什么
    ，后者已经咬破手指立誓了：
    “吾名莫凡卿，与此立誓，保护初夏，为其守护者，至死方休。”很简单的誓言，但是确实天地间无法打破的枷锁，无形的烙印牢牢锁住了莫凡卿，刻在了他的血骨里。
    “欧洲的阵法和中国的誓言吗？你倒是会赚便宜。”红衣似乎知道莫凡卿做了什么手脚，她念的是西方的咒语，而莫凡卿是用中国的誓言立誓，从而他违约的话，惩罚会减轻一半不止。
    莫凡卿的回答只是淡淡地一笑，然后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初夏，向她伸手，“走吧。”
    初夏看了看红衣，又看了看莫凡卿，缓缓走了过去。
    “红衣，其实，你以前比现在可爱多了。”莫凡卿笑了笑，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带着初夏关门走去。
    红衣垂下眼眸，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抬起那双透明的纤手，在琴键上起舞。
    门外的走廊，初夏跟着莫凡卿，不解地问：“你认识红衣吗？”
    “我只是知道她的过去罢了。”莫凡卿看着初夏，“就像知道你的过去一样。”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初夏歪了歪头，迷茫着。
    莫凡卿笑了笑，“和你现在一样。”
    “是好人？”失去记忆的初夏像个无知的孩童，什么都想知道。
    “嗯，是个好人。”莫凡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初夏顺顺被揉乱的头发，然后看着抬头看莫凡卿，道：“那……你是好人，对不对？”
    “也许吧。”莫凡卿没有肯定，只是转身走着。
    “我觉得你是好人。”初夏笑得很天真。
    “借你吉言。”莫凡卿淡淡地说道。
    “若素是好人吗？”
    “在你眼中，是的。”
    “红衣呢？”
    “现在是好人，以前的话，应该只有男人喜欢。”
    “那……”
    ……
    总之，他们一问一答，走过了漫长又狭窄的走廊，肩并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