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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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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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梓佑报了个病假,经过向辰宫一事,宫里那边批下来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云大少爷乐呵呵地躺在京都最大的乐坊雅苑里,满园桃花嫣红,开得正盛,一阵微风拂过就纷纷洒洒落下桃瓣,漂亮的很。
云梓佑看着周围各色的美人们,那个琴师小脸白净,清秀俊雅,还有那个吹笛子的少女,十指纤长,睫毛垂下时最是风情无限。看的心满意足,再看看硬是被自己拉下来的步月,依旧黑衣黑发冷峻如冰,站在缤纷的桃树旁,桃花落了肩头,云大少爷顿时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这种美景,朝堂上那些皱巴巴的老头子怎么能比?
就着身边少女的手喝下一杯酒,云梓佑第无数次感叹没有云氏牛皮糖的日子真是赛神仙。
再看看步月,云大少爷心痒难耐。
“步月心肝~~”云梓佑满眼桃心地朝步月抛媚眼。
步月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少爷何事?”
“无事无事~”云梓佑的视线在步月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过来点儿,我的步月心肝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云梓佑挥了挥手,小院里的人如数退下,奉酒的少女临走时留恋地看了一眼那个冷漠的男人。
人一退尽,云梓佑就嘿嘿一笑,猛虎扑食一般扑向步月,步月是何等身手,一个闪身闪的轻松无比。云大少爷毫不气馁,就着扑过去的力道反手抓向那张碍眼的黑色面纱,步月足尖点地向后掠去。
小院里,云梓佑三脚猫的功夫玩的不亦乐乎,步月只闪不攻,桃花被身法带起,漫天飘落,一时间倒是挺有那么几分江湖话本里的高手过招的情节。
然而,高手不会使假摔的招数。
云大少爷看准时机,狡猾地脚滑了,然后,直直地扑向步月。
砰!
一黑一白交叠着摔倒搬到院子里的软榻上。
得逞的云梓佑笑的嘴巴快咧到后耳根了,步月被他压在软榻上无甚反应,在情绪流露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步月跟容鄞真是殊途同归。
容鄞,哎,这杀千刀的名字。
一爪子抓掉面纱,云梓佑的口水快流到步月脸上去了。幸亏云梓雅不在,不然见他这幅样子绝对又是一只金钗飞过来。
手指顺着步月光洁的额头滑到锋利的眉,再滑到不同于常人的眼睛。
步月不自觉的皱眉,异色的双瞳避开云梓佑黑亮的眸子。
云梓佑马上扳过他的脸,一个吻落在他眼睛上:“步月心肝的眼睛最漂亮了~”
步月依旧无甚反应。
云梓佑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左亲亲,右亲亲,上下其手。
结果越亲越上瘾,云大少爷的气越喘越粗,手刚要探进黑色的衣襟,一直没反应的步月突然发力,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个天旋地转以后,就和步月调换了一个位置。
云梓佑被压在软榻上,眼睛眨巴眨巴,平时笑起来让人极其想打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却是有种让人想欺负的感觉。
云大少爷眨巴眨巴眼睛,步月无甚反应。
云大少爷再眨巴眨巴眼睛,步月无甚反应。
。。。。。。。
云大少爷眼睛抽筋了,压在他身上的冰山还是只看着他,无甚反应。
云梓佑被击败,美色当前,管他在上还是在下,对着他就亲上去。结果刚刚碰到步月的唇,就被吻回来。
唇被撬开,舌尖探入,依旧是冰冷冷的气息,不紧不慢,却强制得叫人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云梓佑眼睛微微睁大,含着几分惊讶。
两人接吻过无数次,不,或者应该说,自己强吻过步月无数次,但他一般都是冰雕似的毫无反应,或者毫无感情的被动。
这样的主动,当真是第一次。
美人初次献吻,云大少爷心花怒放,刚准备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小院入口处一阵嘈杂,接着,一个人就走了进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独占这雅苑春。。。。。。。。。。。”
锦袍的斛律琉轩看着软榻上姿势旖旎的一黑一白。
云梓佑看了看斛律琉轩,转头看看步月。
步月面无表情站起来,看向斛律琉轩。
斛律琉轩看看步月,再看向云梓佑。
云梓佑看看步月,再看向斛律琉轩:“这是我的影卫,太子殿下看得见他?~”
斛律琉轩:“。。。。。。。。。”
步月:“。。。。。。。。”
步月消失后,雅苑里只剩下云梓佑和斛律琉轩。
云大少爷一副人畜无害的白兔模样,斛律琉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云梓佑?”
云梓佑答:“是的,准姐夫。”
“咳咳咳咳咳!!”
斛律琉轩差点没呛死自己。
其实,这太子也算是个美人。锦袍华贵,面如朗月,剑眉入鬓,一派尊贵清朗。可无奈云大少爷刚刚看完冰山大美人步月,再看任何人都觉得乏味了。
斛律琉轩又打量他好几遍,眼中神色意味深长。云梓佑不明所以。
“云梓佑。”斛律琉轩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像是想从这三个字里嚼出什么东西一样。
云梓佑懒得再陪他耗下去,挑眉道:“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看他这幅样子,斛律琉轩也不恼,只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极其土掉渣的故事。
才子与佳人,不,应该叫皇子与野人的故事。
七年前,一个小皇子带着一个老仆借了个冠冕堂皇由头溜出宫。
到了临淄,一叶扁舟,一路自然不经雕琢的美景让生长在皇宫里的小皇子流连忘返。
正当小皇子玩的兴头上,一阵哭声打破了这份心情。
带着老仆,很容易地找到了声源:树杈上一团不停抖动的白色物体。
小小的,还缩成一团。
小皇子觉得那很像天上的云朵,又白又软,所以自己在心里就暂且叫它小云了。
小皇子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男子汉大丈夫应顶天立地,怎么能在这哭哭啼啼?
小云一震,从树上垂直降落。
啪。
摔得干净利落。
站起,抬头,怒目而视。
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猫儿似的,粉嫩嫩的小脸不知是哭的还是怎的,趁着两朵小桃花,嫣红的嘴唇还抖啊抖。
小皇子愣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漂亮极了,比皇宫里的大姐,二妹,三妹都好看。于是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本。。。。我不知道你是姑娘家,刚刚吓着你了,摔疼了么?
小云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皇子继续说:你好漂亮,跟我走,做我的妃子可好?
啪。啪。两下。小皇子傻了。
两边脸颊上一边一座五指山,特滑稽。
长的跟小姑娘似的小云扯着变声期公鸭似的嗓子一通乱骂,骂的天花乱坠百鸟齐鸣。
连一旁的老仆都看傻了,愣是连一句放肆都忘记喊了。
没见过嘴皮子如此利索的,骂了一盏茶的时间,没歇过一口气,没重复一句话。
小皇子好不容易插上嘴,才冒出俩字就又被堵了。
小云甩出一句“你是?你是什么玩意啊你是你这山旮旯里的茅坑屎壳郎给爷滚远开就算你是太子那爷爷我就是你太祖皇”后立马闪人,速度比谁都快,
小皇子顶着两座五指山硬是傻了一炷香有余。
小皇子在临淄住了半月多。从客栈的窗户里向外看,总会看到小云身边围了一大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好不热闹,而他,就是笑的最张扬的一个。
看到他笑,小皇子很开心。因为在皇宫里看不到这样的笑。
他是神武侯的长子。他叫云梓佑。
因为没有及时回宫受到了父皇的惩罚,可是小皇子觉得一点也不亏。而且莫名其妙的,心心念念都是那团看起来白乎乎软绵绵的小白云。
云梓佑。
七年来一直不断有他的消息。再见时,泼猴似的野小子已经是一身白衣,在满园春色的琼苑里对着桃花说着“红粉羞醉倚朱阁,最是人间好春色”的少年。
故事讲完了。大意也明白了。
太子殿下少不更事看上自己了。
可他云梓佑只有兴趣压别人没有兴趣被别人压。
“太子厚爱,臣可担当不起。”
再说了,斛律嘉信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儿子带成了个断袖,那才真是精彩了。
斛律琉轩道:“小云,我并不是要你当。。。。。。。。。。。”
“啊~”云梓佑作恍然状,“原来太子不是想让微臣当‘太子妃’而是男宠啊~”
“这是什么话?小云,我从未将你视作那等下作之人。”
云梓佑听一个“小云”就抖一下。
“下作?哈哈,男宠怎么下作了?承欢男人胯下就是下作么?那太子既然这样点击微臣,这些年来难道就一次都没梦到过微臣在床上服侍太子的场景么?太子又当微臣是什么呢?”
“我。。。。。。。”
太子殿下小时候说不过云大少爷,现在同样。
斛律琉轩剑眉皱起,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云大少爷宽容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与太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子若不想多惹是非就别太接近微臣的好。”
斛律琉轩不知怎么的,对着云梓佑就是摆不出太子的气势,只道:“容鄞确实风采冠天下,但是,就像越鲜艳的蘑菇越毒,吃不得。”然后看了他一眼,走掉。
云大少爷彻底无语。
这关容鄞那厮什么事?
再想唤出步月,却发现步月早没影了。
被斛律琉轩这么一搅,云梓佑也没了兴致,丢下银子走人。
初春时节,天上飘起了细雨,路边的小贩都收了摊,一时间原本热闹的街上安静了下来,唯有细雨沙沙。
云大少爷买了把竹骨伞也不着急,一个人在雨雾里晃晃悠悠,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城河边。
京都在北,少有江南的柳树红花,具是粗壮的大树,枝上鲜少绿意,少了烟雨风情,倒多了一份北方的苍凉。
雨渐渐下的有些大了,油纸伞面被打的微响。
天地间一片灰蒙。
护城河水面模糊倒映出两岸景物,一个白色的身影孑然独立,颇有几分萧索的感觉。
越鲜艳的蘑菇越毒,吃不得。
云梓佑想到斛律琉轩把容鄞比作蘑菇就想笑。
废话,他云大少爷是什么人,能不知道容鄞是个什么蘑菇?
只是,不仅是鲜艳的蘑菇吃不得,有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蘑菇吃上了瘾,却也是戒不掉的,要是突然没了,那种感觉,想忘却忘不了,这才是最痛苦的。
伞突然掉了,顺着斜堤滚了滚,就落到河里被卷走了。
云梓佑呼出口气,按住微微颤抖的左手,较劲似的盯着河面里模糊的倒影,手却越抖越厉害,嘴巴动了动,像是叫了一个名字,大概是想笑,最终却捂住了脸,蹲下身去。
雨越下越大,云梓佑不一会就被淋的透湿。
天地都安静了,这个时候的雨声就像佛堂里诵经时的感觉。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树下,异色的双瞳静静地看着这边,顿了顿,迈出一步。
云梓佑感觉头上的雨没了,放下捂住脸的手,突然睁大了眼睛。
护城河倒映出河边的情景。
白色的矮矮的模糊一团旁边,一抹身影秀丽挺拔如青竹,撑着一把伞,静默地站着。
云梓佑猛的站起,一个转身就死死抱住那人,一语不发,却好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连指骨都发白。
“不要走。。。。。。”
那人微微怔了一下,本欲推开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转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步月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收起了手中的伞,转身走开。
“流束。”
云梓佑突然抬头,眼前是一双桃花眼,映出了蕴集了千年的温柔。像极,却独独不是。
三秒之后,云梓佑再度抱住容鄞:“容大人好软的腰~~”
容鄞:“。。。。。。。。”
河边渔家小屋里,云梓佑裹着一身棉被只露个脑袋优哉游哉像个老大爷,容鄞在一旁支起的简易火堆旁烤着一套白衣,火色映的他的脸美如冠玉。
云梓佑全然没了刚才的样子,扬眉调笑道:“容大人朝堂上一把好手,没想到烤起衣服来也是一把好手,真是面面玲珑。”
容鄞往窗外看了一眼:“北方果然还是及不上比不上江南春季的多变。”
云梓佑一下语塞,想起刚刚河堤边的一幕。
幸好容鄞也没再说些什么。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云梓佑往窗子外面看了看,不一会,落到容鄞脸上。再移开视线,不过一会,又落回去。
“流束。”
容鄞突然出声,云梓佑做贼心虚似的一下子撇开头,又觉得动作太刻意,脸上不知是不是被被子捂的,浮了些红晕。
“容大人每次说话都要叫一遍下官的字,还真是不觉得奇怪。”
容鄞只道:“惧水就不要每次都离水那么近。”
云梓佑顿时成木雕。
容鄞继续:“每次离水近,你面上没什么,左手总是掐掌心。”
云大少爷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狗拿耗子。”
这句话他是用临淄话说的,临淄话难学难懂,容鄞当年中举时报的户籍是秦西,元楚北边的一处,决计是听不懂临淄话的。
容鄞收起衣服走到床边,递给他:“烘干了,穿上吧。”
这句话,他说的是地地道道的临淄话。
云大少爷彻底傻眼。
PS:两天没更对不住,标题无能对不住,作者在学校发烧几天已被烧成傻逼。。。。。。。。。最近两天尽力更,没更就只能说明作者已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