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李政霖是不需要每天付给张目千雇佣金的，但四年后的李政霖需要。
    并不是他霸占了张目千的上班时间云云。而是，当张目千和四年前一样一副献祭者姿态在那面前时，他手足无措。于是，他更希望用钱来让两人的关系纯正化——那就是，他给张目千付钱，张目千陪他上床。而其中隐含的，关于张目千还爱他，张目千想跟他在一起之类的感情，他更希望视而不见。
    然而有一天，他发现在他付钱的情况下居然也买不来张目千了。
    张目千一跃成了个高级的，他知道。但他通常直接给张目千电话，男人就会毫不犹豫的过来，以此往复。某一个交易期间，完事后张目千突然递给他一张名片。
    上面是张目千的名讳和联系方式，包括网络。
    然后，他幽幽地拍了拍李政霖还在滴水的胸口，道：“以后要约我，联系我弟弟。他来安排这一切，行程之类的。最近我可能有点忙喔，不能常常陪你了，李大爷。”
    之后，他就注视着张目千穿戴整齐的直挺背影离开。
    搞什么！李政霖把名片扔到桌上。张目千居然要他像他其他顾客一样按照流程行事。等等，而他以前一直刻意忽略掉这点，那就是——张目千跟他在一块儿的同时，还有其他顾客。
    该死！李政霖咒骂道。
    那天之后，张目千依旧会跟他短信调情。然而，当他让张目千过来时，张目千换上了公式化的口气。
    “我很愿意，但我不知道……你得联系徐立，好么？”——张目千。
    简直混蛋！
    张目千表现得很专业，很职业，很敬业。李政霖痛恨他这样的表现。
    再到后来，当李政霖在酒吧里摘掉婚戒和某个女人调情，他刻意忽视掉对方头来的那几个恶心的眉眼，这样赤裸裸的勾引或许对于别的男人会有效，然而，对于李政霖？他的脑海里全是某个黑发青年的影像。李政霖很荒谬地有一种张目千正坐在对面注视他微笑的错觉。
    于是，再几次控制这种幻想无果后，李政霖终于向现实屈服了。
    在一个周六的早上，他给张目千的弟弟徐立打了电话。
    虽然他中途很想挂掉，但听到徐立专业的问候时，他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
    “请问先生贵姓？”
    李政霖顿了顿，说：“姓高。”
    “先生，鉴于我们这一行对主顾有极高的要求，先生请不要谎报你的姓名。”
    很好，李政霖简直想立刻摔掉手中这支电话。
    “李政霖。”
    “请问您预约的时间是？”
    李政霖抬头看了看时钟，道：“今天，就今天晚上。”
    “对不起，千哥今天已经排好了……”
    靠！还能这样？李政霖简直要气晕了。
    “我给三倍的价成么？”
    谁会跟钱过不去？
    然而，徐立礼貌地回到：“对不起，先生，我们只按预约办事。”
    见李政霖许久没有回音，徐立又说：“先生，事实上千哥的时间表已经排到下个月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排到下个月五号，刚好是周五。”
    “周五，以后每一个周五。”李政霖说。
    “好的，先生，我们会先核实你的资料好么，联系方式就是现在这个电话号码对吧？谢谢先生你的合作。”
    还没等李政霖回过神来，徐立已经挂了电话。
    该死！李政霖郁闷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他还是想要今天晚上，他想要立刻……
    李政霖躺在沙发上，看了几分钟天花板，他突然想到上一次和柴事光带着张目千一起来和他谈生意。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