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领带……
    李政霖醒来的时候都快窒息了。
    电视节目还在反复播放着，他躺在沙发上睡着居然忘了解开领带，胡乱扯了一下，松了松。接着，摸索着桌子找到手机，一看，果然好几个未接电话和数条短信。
    还有一条是张目千的。
    他隐约记得之前没回张目千的短信就睡下了。
    “你又不回我短信了！你不能突然不回短信，你至少给我说个拜拜，我给你一角钱短信费！鄙视你！”——张目千。
    李政霖微微一笑，再没看其他消息，又把手机丢到一边，倒在卧室的床上。
    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九点。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了李政霖耳里，之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他机警地睁开眼睛，发现窗帘上印出一个人的影子。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踱到落地窗边，拉开帘子最右边露出一条小缝，向外窥探。
    少顷，一个刚才还与他噩梦为伴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张目千走到玻璃前，正欲敲动，李政霖猛地将窗帘拉开。看到李政霖的张目千一张脸瞬间就化为灿烂的日光，李政霖则拉开玻璃，靠着窗口，把张目千堵在阳台上。
    “我要叫保安把你带走！”李政霖嚷道。
    “你的圣诞派对呢？你的圣诞老人扮相呢？怎么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这看电视？”张目千嗤笑道。
    见李政霖双眉紧锁，张目千扭着腰就要往房间里面挤，后者纹丝不动。
    靠，这小子是怎么上来的？
    “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李政霖朝张目千身后张望，阳台的确不高，但是被树林虚掩着，但侧边有个结实的排水管道。
    张目千摊了摊手，道：“我从阳台上爬上来的。”
    “如果我的脑子没出问题，我想我的公寓是在二楼。”李政霖叹了口气，“你都不怕摔下去么？看你以后还怎么养活自己！”
    “小林子。”张目千的双眼突然焕发出异样的光芒，“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我担心么？”
    “担心你妹！”李政霖立刻反驳。
    “可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房间里灯亮着，电视声音那么大，玻璃关着，我还以为你煤气中毒了呢！刚好门卫又不在。”张目千委屈地说。
    这句话没能说完，之后，张目千的瞳孔放大，五指虚张，因为李政霖突然吻了他。
    他还站在阳台上，李政霖卡在窗框之间，就以这样的姿势，李政霖把嘴唇停留在了张目千的额上，并且慢慢向下。他抓过身边的窗帘，把两个人同时包裹了起来，风吹过的时候布料一直紧紧贴在他的胳膊上面，也贴在他在张目千背后交握的手上。
    原来他们也可以如此平静到矫情地在风中接吻……多么不可思议。
    李政霖把张目千带进屋里，两个人似乎都因为刚才的美好气氛晃了神，不知所措沉默不语地坐在床边。
    他们靠得并不是很近，至少还能摆上两个手的距离，张目千的两只手撑在床边，抬着头注视李政霖的侧脸；李政霖则低着头，无所事事地描绘地砖上的花纹。
    玻璃没有关上，凉风习习地钻进屋内，他们都觉得冷，他们又都在等待对方来打破平静。
    “啊……”李政霖叹了一声，“我想到了……你等我一下。”
    张目千顿了一下，李政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裤子，从拉开的窗口出去，走到阳台边上找到张目千留在那里的梯子，于是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跑到车上取了之前顺路买的甜点，眼笑眉飞地爬了回来，迎上张目千目瞪口呆的可笑模样，也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一连串高难度表演而气喘吁吁。
    “你干嘛不走楼梯？万一摔到了怎么办，我可是真的担心你。”张目千忧心忡忡地说。
    “我就想看看你怎么上来的。”
    李政霖耸了耸肩，选了个奶油蛋糕递给张目千。
    “而且你都能完好无损地上来，我还不行么？”
    “切！”张目千哼道。
    张目千心里暗喜，抬起蛋糕往嘴里喂了一口以作掩饰，蛋糕的甜味一路润到嗓子眼。
    “不过，真是好吃，你要尝尝么？”张目千问。
    “我不吃。”
    他很久之前就不爱这种甜食了……但他，又是为何要买呢？还买了这么多……就像他会莫名地在冰箱里准备一两桶哈根达斯。
    “你尝尝嘛。”张目千坚持道。
    他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弃，这不符合他和李政霖的相处原则。
    他用勺搓起一整块奶油，伸向李政霖，后者只是象征性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脱裤子。
    李政霖的裤子刚脱到膝盖，张目千突然含住蛋糕上的全部奶油，嘴边也沾染上一层厚厚的乳白色，然而李政霖还没来得及嘲笑，张目千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扯住他松松垮垮的领带，勾住他的脖子就开始疯狂地吻他。
    李政霖的裤子已经掉到地上，他嫌恶地推搡，张目千的力气却突然大得惊人，以至于最后他们两人的脸上都隔上油腻的气息。
    自此，两个人的纠纠缠缠也还没有结束，李政霖一用力，他们就顺势倒在床上，张目千自然在他的身下。先前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李政霖的邪质笑容彰显无疑，他扒开张目千的裤口，一只手粗重地长驱直入。
    “我真想把这些蛋糕塞进你下面的嘴里。”
    李政霖嗓音低沉，笑容愈发明显，他强烈地感觉到张目千在他身下轻微战栗的身体，那些因为他放荡下流的语言而跃动的细胞欢快地流淌在血液中，或许还在灵魂的深处兴奋地叫嚣。
    当那些汹涌的热流奔驰到张目千的脸部时，他整张脸都艳丽起来，就像蛋糕上的水果，红润的，迷人的，在欢歌，在呻吟，在徐徐渐进地引诱。
    “你还会不好意思，小闷骚。”李政霖又说。
    李政霖的手握上张目千胯间逐渐鼓胀的器物。
    “该死，你跟谁学的这么下流？”
    张目千因为李政霖粗鲁的动作一声惊喘。
    “反正不是跟你。”李政霖笑道。
    玻璃依旧没有拉好，不过床上的二人大概也不会觉得冷了，李政霖的手已经伸向桌上的另一块奶油蛋糕，至于究竟是作何打算，张目千想必已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