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异世大陆,声名显赫  第四十六章 公平竞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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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次日近中午,周涵来通知我们宴席已经准备妥当。使馆距离宴会地点稍远,这大概是尉迟赡特意按排的,唯恐两方在路上碰面。
    离殿门口几十米远,就觉察到殿内那超强的气息,我集凝气于周身,提醒殿内的人我们到场。让人措手不及,只会惹怒对方或令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对方三人都坐于右侧,见到我们进来似有诧异,随即恢复面色,都默不作声。
    尉迟赡这厮忒不厚道了!看表情就得知对方并不和道我们也来参加宴会的事,否则未必会出现,跟一个干脆不开门的人怎么争理?
    排首那人只是略微瞥我一眼就不再有动作,盯着桌上的某一点出神,他就是明月皇武星晖。
    尉迟赡亲自引我们入座,坐在三人对面,左侧一排。我用眼角的余光稍打量着武星晖,看过之后我就知道那些传闻是打哪儿来的了!
    此人周身除了王者的霸气就是惊人的煞气!
    他恣意而坐,乌黑如缎般的发丝没有一点束缚,任其披散在脑后,因长期蓄积内力看起来精神抖擞气定神闲,剑眉下锐利的双眸可比鹰击长空,霸气袭人,紧闭的双唇预示着这个王者有长期高高在上不须多动口的习惯。他一只手轻握酒杯,周身氤氲的灰黑色薄雾为他增添了不少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便向地告诉在场所有人:都离我远点,没的商量!
    我内心赞叹,好一个霸气的一国之君!
    他一直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不知道是擅长沉默还是对我们没兴趣,连尉迟赡介绍我时他也只是轻微点头,于是我慢慢从眼角余光打量他变成了光明正大地直视。
    虽然释放出的狂傲气息很强势,但我并不觉得他很讨厌,至少要比卫璞玉那个混蛋印象要好。
    武星晖的下首是一文一武,这俩人都与他的年龄相仿。
    文人叫冯才哲,一副和气长相,方巾灰袍,眼里透出智慧的神采,随时随地都能扯出一个以示友好的微笑来,俗称笑面虎。
    下首那位叫武德元,一身将军铠甲威武雄壮,浓眉飞扬跋扈,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都是胡子,长得真像张飞。
    我坐在武星晖对面,瑞青岚在我下首,接着是俞良晨,大皇子。大皇子和周涵分别坐在两排末尾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冯才哲在细细打量我们,而武德元有过多的戒备和敌意。
    尉迟赡作为宴会的“主持”当然要承担挑气氛这种事,他客套地让大家举杯共饮,而武星晖举杯的动作稍有迟缓,也许在猜测我们要以哪种方式提出条约的事。
    虽然不确定武星晖在冥想何事,但我们要寻找突破口就必须让他开口说话!
    我侧眼瞥视尉迟赡,他再次确认自己的角色,堆起笑容:“尉迟提议,几位贵宾来作诗祝酒兴如何?”
    在他征询的目光下我点头首肯。瑞青岚也及时配合:“敢问尉迟王以何为题?”
    尉迟赡稍作思考,出一道不太难的题目:“现下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不如以‘春’为题,各位贵宾意下如何?”
    我这方当然都同意,对面冯才哲也似乎燃起了兴致,毕竟他也是个文人。武德元看向武星晖,后者与其说未见动作,不如说没听见,但此时尉迟赡直接忽略了这个关键人物,默认他不存在。
    “既然贵宾都有兴致,那就从。。。。。。”他眼睛左右来回转动,斟酌着从谁开始。
    我立即提议:“不如从大皇子开始,然后是良晨。”不能从武星晖那方开始,若他们不配合,我们岂不是唱了独角戏?
    大皇子应声后,我又补充一点:“既然以作诗祝酒兴,不如以酒代点评,三杯为限。。。。。。”作诗好的程度当然不同,好、很好、非常好,让在座的人根据自己的点评随意喝一、二、三杯酒。
    昨晚我就告诉周涵都要上烈酒,我想借酒气让武星晖开口讲话。尉迟赡对此建议极力赞同,想来他已经没了初见时的萎蘼不振,对这一宴席寄以厚望,打算全力以赴。
    大皇子在思考,众人也跟着沉思。其实大皇子能张口就来的吧?我认为他的少傅平时没少分配这样的课题。难道他听闻我从不写字,认为我可能不会作诗或作得不好,所以留给我准备时间?真是难为他了!
    大皇子在琢磨一阵后,把一早就作好的诗慢吞吞地朗读出来。
    众人以酒点评,喝几杯的都有。我对面的人不知道是对诗有回应,还是闷头自顾自地喝酒,沉默地饮过一杯酒,我觉得这算个好兆头。
    俞良晨成诗,毕竟是武人不能要求太高,年纪轻轻就能文武双全已实属不易。
    瑞青岚作出一首连他对面的冯才哲都大赞的诗,就是我这个不会作诗的人也知道他水平有多高了!
    我侧首表示赞赏,他竟然无视周围的环境自顾自地脸红。转回头就看到武星晖自斟自饮三杯,我心下高兴,他终于有回应了!
    众人皆三杯过后都看向我,意思是到你了。
    来时入尉迟境内后看到一条美丽的河,叫梅河。从昨晚周涵给我们介绍这里的地里概况中得知,梅河来源于岸上那满眼的红梅树而得名,因地理条件优越梅树开花过早,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壮观得令人叹息,于是我有了主意。
    “在下没有各位的文采,所以在下就借他人的诗句来凑个热闹,算是给各位祝酒兴了!”
    思索几秒后我念道:“胜日寻芳梅河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从众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朱熹果然是一个理学家,把诗作得这么富有哲理韵味,又是这么色彩绚烂,意境宏大,让人拍案叫绝。
    连对面那个一直处于冥想状态的人都破例地看了我第二眼,潜台词是:真人不可貌相!
    我长得就不像会作诗的样儿?
    也不见得!我完全可以从瑞青岚身上找到平衡,水汪汪的双眸里盛满赞赏,还有一种在与我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中曾经表露出来的敬佩,及一种快盛不住要溢出来的情绪夹杂其中,使他的视线变得过于炽热。
    这可不是我作的,不是说借来的吗?我恐众人误会,又重复一次:“这首诗并非在下所作。”
    武星晖破例地继瑞青岚作诗后又饮尽了第二次三杯酒,证明我们唱的戏已经引起了他观看的兴趣。
    我很怕有人问从谁那借来的诗,总不能说“我认识朱熹,朱熹不认识我”吧?
    于是我忙请下一位作诗,众人又把目光汇集到武星晖身上。我们不曾注意到,此时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文人,尉迟赡。他自个儿都没想起来,也直接看向武星晖。
    武星晖在我方人的期待中,在尉迟赡内心的祈祷中念出诗句。声音沉稳平和,清冷,听不出异样的情绪。
    他作诗的水平虽然没赶上瑞青岚和朱熹,却也不差,别说他作得好,就是不好我们也得叫好!
    众人均三杯饮尽,我借机称赞:“听闻明月皇武功卓越,没想到竟是文武双全!”
    很意外,他竟然有回应:“你也不差。”
    看来众人还是不相信我借来的,以为我在谦虚。不过他既然说了第一句,就不怕他不说第二句!
    冯才哲果然人如其名,他跟瑞青岚站在一个水平线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待众人都尽过诗兴,我想着要尽早转入正题,接下来还要靠瑞青岚他们,醉了可不好办。
    我将最后一点点防御凝气也收起,以告之对方我没有敌意,然后起身端着酒壶和酒杯向武星晖走去。统共才几步的距离,我如同顶着十来级大风的压迫力,缓步走向目标。让人放下戒心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就算他满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也挡不住我走过去的决心!
    他在我起身的那一刻就已察觉到我的意图,因为我看到他在皱眉。
    我在他桌前站定:“在下久仰明月皇风采,在此有幸相遇,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在下敬明月皇一杯。”伸手给他斟酒,然后举杯等着他回应。
    不知道是我刚才借的诗让他高看一眼,还是他其实本身就很有礼貌,他很给面子地端酒起身,不过眼睛只盯着我的酒杯,不与我对视,一饮而尽后,我轻点头转身往下首走去他才落座。
    下首的两位看我给他们皇上敬酒好像特别惊讶,一般人没这胆量吧!传闻明月皇是挨不得的“煞星”。
    之后我又发挥所长,在敬冯才哲与武德元酒的同时,既委婉又含蓄地从外貌到内在把他们夸奖一番。
    冯才哲维持着沉静的面色,不打算把高兴的心情表现出来,在极力掩饰。武德元倒是实在,惊喜溢于言表,可见能通过他这副尊容把他夸得这么有内涵的人实在太少了,而我这方面的能力满朝文武皆有目共睹,大皇子、瑞青岚、俞良晨对我很放心,连看都不向这边看一眼,在那假意互相敬酒。
    得益于皇上经常摆宴的功劳,我对三人酒量都能猜出几分,掐算着时间义正言辞地转向正题:“据在下来看,明月皇是爽快人,所以在下也不绕弯子了!在下听闻尉迟王与明月皇签定了归属条约,可有此事?”
    众人一听奔正题了,就立即放下酒杯,醒醒神。武星晖未吭声,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下首的冯才哲看过武星晖的表情后回应:“确有此事!”
    我继续道明想法:“不瞒明月皇,其实我等也是为此事而来,但是明月皇快了我等一步,已签好了归属条约。在下觉得,如果在下与明月皇同时进行说服,在下不见得会输!”
    已经签属了条约,那就不能说尉迟之前是谁的,人家现在有驻军,动真格的我们没有胜算,还是先试着逼迫他给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武星晖终于抬眼了,并且在等待我接下来的话。
    内心一喜,有门!于是再接再厉:“尉迟先后都与我们两国签订了归属条约,而且现在都未解除条约。照这样来看,如果其他四大国也都来插一脚,都与尉迟签属归属条约而不解除条约,那恐怕尉迟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我点到为止,想来众人都已听得明白,意在公平竞争。
    武德元反应很激烈,听出我话里的挑衅意味,或是身为将军他对挑衅的话很敏感,不服气地起身,大有要动武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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