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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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代——就是原先叫白代的那个家伙,这是他爸后来给他换的名字,还是难听。不得不说,一个合适的姓真的很重要啊,你看人家冯亦代,那名字一听就是民国风范,文人风流。姐姐我单凭这么个名字就饭上他了。而老白,名和姓之间,就跟同极相斥似的,怎么看怎么不搭。
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八卦毒舌的人真的话多,正事是:清明时期老白屁颠屁颠地来找我,说“走,咱回家去,跟我认祖归宗。”
我呸他一声:“谁跟你认祖归宗啊?什么事都没谈,姐姐我就跟你去祭祖,赶趟子倒贴白送似的,你妈不得送我一盘子的白眼丸子?再把你这个儿子抢走了,祖宗也不答应啊!你故意的吧?”
老白总有些时候很犯二。然后他装可怜地看着我:“你看我无辜地眼神!”
我“噗”地笑了,说:“你哪回不无辜?我看你骗起妹子来尤其无辜!还有,那啥,你再考虑考虑,我可不希望回头我们恋爱没成,连哥们都做不成!”
老白就“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我说姐,哥,凯爷,您这金口玉牙能别这么毒么?一个开口就让我心脏受不住。咱这过命的交情,结婚是夫妻,不结是哥们,就是离了我还是你兄弟!我呸呸呸……你自己掂量着啊。”
老白那又二又痞的样子,真他妈充满了吸引力啊!想着这家伙祸害了多少纯洁女子了,我还是替广大姐妹收了这妖孽比较好。
“我告诉肖泽我们的事了。”也不知怎么这句话就冒出口了。
“肖泽啊,那小子如今混成贵公子了,还单身王老五……这回我们结婚狠狠宰一笔。”老白很兴奋。怎么和姐姐我想得一模一样啊?
“哎,我跟你说个事,”我不是黏黏糊糊的人,对着老白也没啥瞒的,他一定知道,于是悠悠地吁了一口气,摆出说书的架势,装出女文青的气质:“曾经,我是暗恋过他的。”
老白忽然瞥了我一眼,那一眼真的是风雨雷电惊心动魄,在我寡淡无聊的生活里刷拉一下让我一个激灵,相当戏剧性。
“现在嘞?”
然后我有点沉默,还是心虚的。
“薛凯,清明的时候我们都回去,见见那小子,你自己掂量,清明过了再谈咱的事。那啥,就刚才那句话,结婚是夫妻,不结是哥们,就是离了,我还是你兄弟。”
我就看着兜兜——其实我心里真的喜欢叫他兜兜,亲昵幼齿,却相当地两小无猜,似乎他依然是小时候的那个打架成疯,无法无天的小孩子——看着兜兜从我的小租屋出去,觉得我真他妈有点欠抽。
不过老白能这么干脆爽利,也不是他爱我爱得多深沉。他的一个个前任,我都门儿清。
他那会儿追个女朋友,一伙人主动去给他当**,出谋划策,发誓使之抱得美人归。当然,老白自己出落得人模狗样,蛮有看头,虽然没上一米八,但那斜飞似剑眉,桃花招魂眼,一身的精腱子肉,不敢说怎么帅,但走哪都打眼是确定以及肯定的。而且这家伙嘴又能讨人欢心,时不时玩些小浪漫什么的,招惹过的妹子就跟过江之鲫似的。
常在河边走的人,自然会湿鞋。这年头好像都拿着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当做炫耀自己魅力的资本似的,他和一伙哥们喝酒吹牛的时候也是这副欠扁样。(所以后来我也就不瞎帮他勾搭妹子了)
男人号称爱与性可以绝对分开,可惜女人脑回路和他们不一样。他最爱的那个妹子都和他同居很久了,可看清楚了他那狼心狗肺,衣冠禽兽,花心大少的本质后,相当地有魄力,不吵架不撒泼,甚至前一天晚上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第二天他加了个班再回家发现人去楼空,没留下只言片语,直接鱼雁无消息了。这等于是在他脑袋上开了个洞,从此就缺着这一块了,后来交了多少女朋友也填不上这一块。人总这样,不是自己主动丢开手的,就觉得被对方伤害了,惦记得特别深。所以为什么我们老是记着甩我们的人而不是我们帅过的人。
此人对女人不长情,对兄弟另说。那个妹子给他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之后更是如此,偶然某天大彻大悟原来可以把对兄弟和对女人的心放在一处,就不用担心太过短暂。于是抽了,就来找我了。我们要是结婚,还真是“燕尔新婚,如兄如弟”了。
看,真是悲哀,我们找个过日子的人都是在凑合,还凑着凑着就能凑合一辈子。
清明的时候我很不要脸很大方地回了家,旧山河该收拾就收拾,不收拾就拱手吧。姐姐我还真有点精神洁癖,你踩过多少条船没关系,但敢一时间脚踩两条船的,先把腿劈了再说。对自己,也是这么要求的。
肖泽来找我,我妈大惊小怪地说:“肖泽啊,听说你离了,这是怎么了?……”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你这真是让人家去过节的吧?
肖泽有点腼腆:“是分了,两个人不合,让阿姨惦记了。”
我妈居然还在那里说:“是惦记了好一会儿,过年的时候就听说……”
我真想撕一块胶布贴住她的嘴!
肖泽回家了,离婚的事情自然得和父母摊牌,说出来是必然的,但没想到是我妈最先戳破这窗户纸。她憋了这几个月,大概都憋出内伤了。
在家里根本聊不了任何东西,就拉着他出去逛街。这镇上有什么可逛的啊,小时候觉得大得不行了,一个菜市场都能逗留半天,其实这么点地方点完一支烟也就走完了。
肖泽算上门做客,穿得一本正经,西装革履的,广告精英范儿。我是才从床上爬起来不久,就像刚钻过狗窝似的。姐姐还没吃早餐,就在街边小店里点了盘炒米粉,也不管他吃没吃,等米粉的空当翘着二郎腿,捏着两根筷子磨刀一样霍霍地互擦,说:“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肖泽还真腼腆了,那么大个子坐在那居然跟被老妈骂了的小孩似的。“你真要跟老白结婚了?”
“嗯。”我点头。
“什么时候好上的?都没半点风声。爱自己哥们儿,挺奇怪的!”肖泽居然开玩笑。
“什么爱不爱的,不过他愿娶,我愿嫁。你还说过你爱我呢,你也没跟我结婚是不是?”被他开玩笑给怒到了,心一沉嘴就格外利索起来。
肖泽居然还会脸红。尼玛奔三的人了,广告界混的,居然还会脸红!搞得姐姐我就跟调戏纯情小少年的怪阿姨一样。靠,请看清楚,这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而我,还是一个纯洁到一文不值的处女!
无视他,也无视老板娘的眼光,姐姐我接过端上来的米粉猛往嘴里扒拉。了断这种事情,总得做得有点气派才行,不然哭哭啼啼地被甩了,以后想起来就会义愤填膺,岂不是气死?
肖泽坐在对面,来了一句:“要是我现在求婚,算不算抢老白女朋友?”
我当时一口米粉全吃进鼻子里去了,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