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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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盖啸然望向那正举杯淡然喝茶的人。昨晚他在卧醉楼的举动,他至今仍有一丝不明所以,见昨晚他若是中意花颜公子,自然不会让他在自己手掌内逃了去,而楼外小厮似乎来的颇为巧合。
似乎看出了对面人的疑惑,放下手中茶杯,只淡淡问了句“啸然可是在疑惑?”
盖啸然点头,他看出的只是他对花颜公子的试探,而为何,却不得而为之。莫非陛下大人对一个勾栏男子有了兴趣?这个想法只停留片刻便被挤出脑外,若是说别人对花颜有兴趣,他兴许会相信,但面前的陛下若是这么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不论何时。
“朕确实在试探他”他确实有不少疑点值得他怀疑。
第一,自己也是练武的人,听觉自然异于常人,他自屋内走至门前直至开门脚步轻盈,无半点常人的敦实和脚步着地的摩擦。
第二,当他开门时握在门上的手指虽是紧紧抓着门扉却给人一种未曾触及之感,这点他曾听人说过,一般内力深厚之人,可用内力将房内推开,哪怕坐在屋内离门数丈远。
第三,他看似娇弱,若是总重复倒水自然会手腕酸涩,之后会渐渐疲乏,而昨晚他倒了数盏茶水却仍轻易而自然,握着玉壶的手无一丝颤抖。他被自己拉入怀内时,自己曾强行逼迫他,他却无力防抗,若是按照上述说法,他若是内力深厚之人,自然便可轻松挣脱自己,且自己并未多加用力。
若是练武之人,手上自然会有拿兵器而摸出的茧,自己也暗暗观察他的手,却见他手指白皙滑嫩握在手内如触美玉。这点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才有了下面的举动,只是证明是自己多虑了还是他确实深不可测。
听他所言,盖啸然微微点头,昨晚他是收到那人求救般的眼神,也看到他在皇帝怀内时的举动,他当时确实想上去提醒皇帝,却碍于皇帝不会平白对一个男子“施暴”,所以只是站在一旁装作未曾收到,片刻后,当皇帝正准备更进一步时,恰巧门外传来敲门声,这点他也甚是怀疑,只是最后那小厮送了水便走开了,他也没发现其他可疑之举。
“朕昨晚曾问过他是否是本地人”
盖啸然也想起了昨晚他是有这么一问,不知这与他是否是本地人有何关系。
“而他的回答看似是回答了,实则避开了这个问题”自己问他是否是本地人便是在对他为何会在这风月场所内而疑惑,他之所以有今日的名声想必自然是有不少本事,而他却对自己的问题草草回答便绕开了。他自然不会认为名响江南的花颜公子听不懂他话内的意思。
“即使正如陛下所言,来历不凡,又对我们有何威胁;他在卧醉楼内生计,并未干涉我们的行动,反而是我们去找的他,他也是本能的接待我们罢了。”他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对一个勾栏男子这般关注。
皇帝闻言确是一笑,“也许吧”转头上了客栈,独留身后之人一脸莫名。
接下来的几日,江南县丞、知府等纷纷派人前来请这位盖家二少爷,盖家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更是这苍国的开国功臣,能巴结,自然不会放弃机会。荣华富贵触手可得谁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而他们却不知,这江山的主人、苍国的君主,也来了江南,此时正坐在盖家二少爷身旁冷笑。
“朕还不知盖家二少爷竟这般好人缘,只来了趟江南,便有人请吃请喝,好不自在。这面子比朕还要大啊”看着门外刚刚离去不久的柳县丞家的管家,男子剑眉挑了挑,语气里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食君之禄却不为君主分忧、不管百姓死活,整日里只想着如何升官发财,朝廷养着这些饭桶有何用处。
“陛下何出此言,臣惶恐”擦了擦额角的汗,心内却为这些个官员捏了把汗,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着如何讨得皇上欢心现下里却悄然得罪了面前人。
“惶恐,何事能另盖家二少如此惶恐,说来与朕听听。”狭长凤眸悄然一瞥,瞥向那坐在自己面前抬手喝茶之人,惶恐?惶恐也要有惶恐的样子,他却装都不愿意装了。
闻言,盖啸然小心翼翼放下手中茶水,赔笑道“当然是皇上您了。”还有谁能让自己这样,只要您一生令下,我这个盖家二少爷怕就要坐到头了罢。
冷哼声自面前人鼻内传出,盖啸然刚端起的茶水瞬间放下,心内哀嚎:陛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小人我与你跑了一天的份上,让我滴水未沾的嘴稍稍湿润下。
因皇帝是微服私访,朝廷只方言,盖家二少爷只身前来,故而江南官员并不知皇帝早已站在这片土地上,此时正在房间内喝茶,比起京城的日子,倒是闲暇了不少。
盖家二少爷被官员们请了去赴宴,不屑与那些污秽之人同流的皇帝陛下自然拒绝了盖啸然的邀请,此时他正坐在客栈二楼一间靠东的卧房内。
低眸瞥了眼窗外,只见街上人流如织,来来往往的人群夹杂着吆喝声、叫卖声倒比皇宫中的清静相比喧杂了些,但这样不是更能体验百姓之生活?
他自然不会像那些风雅之人,找个清幽、无人的地方,躲到里面独自饮酒写诗,不是他喜欢喧闹,而是这样才可以看到百姓真实的生活。这条街是江南地带最繁华之地,富家小姐、公子自然经常走过。谁抢了谁家才过门的媳妇,谁揍了哪个碍眼的书生,谁娶了第几房小妾,谁又调戏了哪家闺女。这些每天发生的事,透过窗子,一一映在那狭长的双眸中,有时眉角微皱,他为何不还手?有时嘴角一勾,活该他倒霉。
盖家二少爷似乎比皇帝还忙,应酬接二连三连绵不断,每天晨起便被哪家老爷请了去喝酒,夜深时才踏着月光缓缓走来。
盖家二少爷虽然有苦却不敢在这皇帝面前说来,憋得好不自在。
这才明白当皇帝的苦,说好听自己这是去应酬,实则只是哪家又摆了宴席请自己去喝酒。想起皇帝每日下朝后便朝那御书房走去,有时批改奏折到深夜,有时商讨军事不能歇,有时为了哪儿又发了洪灾而思虑,想来当皇帝是最苦也是最累的罢。和皇帝相比之下,自己只是去喝酒,又有何委屈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