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日修行——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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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在释迦牟尼诞日,都要举行佛像出行大会,今年也不例外。这是在城乡巡行的一种宗教仪式,又称“行城”、“巡城”等。远远看见,出行的队伍中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音乐百戏,诸般杂耍,两边挤满了人,热闹非凡。好不容易钻到前面,小清怕走失,一直不敢松懈,放开我的手。
我数着从面前经过的杂耍:秦腔戏、扁担戏(即木偶戏)、相声、双簧、幻术(变戏法)、数来宝、耍中幡……数着数着有些发晕,我兴奋地大叫:“小青,好多啊,我不记得了。”
小清笑着将我抱起,在我耳边继续数道:“秧歌、高跷……”
等到彩车全都经过了,我还沉浸在自己所看到的,小清捏捏我的脸蛋,打断我的思绪:“小鱼儿,我们去套圈。”
“套圈?有套圈吗?我要去,我要去。”闻言,我在小清怀里呆不住了,挣扎着要下去。
小清示意我不要吵闹,“啪”一巴掌打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惊呆了,什么动作都停下了,竟然被调戏了?!全然忘记两人,抱也抱了,睡也睡了。
在套圈摊前,小清指着一个胖乎乎的陶瓷娃娃,哄着我:“好了,小鱼儿乖。你看那个泥娃娃,多可爱,哥哥帮你套来,好不好?”
也不是说那个娃娃有多可爱,只是在这个时代,很少会有这样的娃娃,我别扭地说:“什么泥娃娃,它是白的,再说了,它也就一点点可爱。”
小清看看我的脸色,知道没事了,憋着笑说:“嗯,小鱼儿说的都对。我去套来。”说着将我放下,还不忘叮嘱我不要乱跑。
对于小清能套到娃娃,我不抱怀疑,果然,我把玩着新到手的娃娃:“咦,小青,你看。这两只脚是扣子。”我用力地把暗扣掰开,发现娃娃只是一个罩子,这是一个盒子,就像现代的牙签盒。我在小清的怀里,兴奋地扭来扭去。
“哼,幼稚。”不知道什么时候,洪鹄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清明显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只说:“小鱼儿才五岁,有什么幼稚不幼稚的。倒是你,洪少爷,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鱼儿过不去,这不是……”
那三四个人自然不愿承认自己“幼稚”,纷纷让路,表示没有过不去。
自从听到“幼稚”,我才想起,虽然我生理年龄5岁,但实际上拥有一个23岁的灵魂,可一直以来我的行为,不得不说真的“幼稚”。我一想到这里,就郁闷,以至于错过了一次嘲笑洪鹄的机会。
小清以为我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说幼稚,开解道:“小鱼儿这样子很好。别听他的。”
我将脑袋埋在小清的怀里,捂住耳朵。不用猜,小清现在一定好笑地看着我,他拍拍我的背,就像以往一样。就是这种暖暖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我恼怒地发现,已经戒不掉这种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惰性。唉,算了,我才“5岁”啊。想通了,我又高兴起来了,我指着对面的摇彩,嚷着要过去。
一滴,两滴……“咦,小清,下雨了吗?”
小清点点头,抱着我快步走着。路上人太多,我们终是不能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寺里。我们躲进了一间败落的民宅。
结果,冤家路窄——
“你怎么在这?”我指着破坏我心情的罪魁祸首,问道。
“小爷我才要问你呢,先来后到,懂不懂?”自以为潇洒地摇起扇子,“啊切~~”“呵呵,活该。骚包。”洪鹄一听,冲过来,作势扬起了手掌。哪知,小清早已把我护在怀里。
我有恃无恐地不停奚落他:“怎么就你一个?你的狐朋狗友抛弃你了?啊切~~”我揉揉鼻子,喷嚏止不住地打出,我难受地叫道,“小青,小青……”
小清贴近我的额头,探了探,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说着,抱紧我:“还冷不冷?”
我委屈地点点头,恶毒地想到:怎么能就我难受呢?小青得陪我。
“诶,白痴啊,那你把衣服脱下来给他,不就好了。”洪鹄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小清抿着嘴,看了看洪鹄,又想了想,说:“你把衣服脱下来。”
闻言,洪鹄气极,收了扇子:“诶,有你这么恶毒的?”
小清将自己外袍脱下,递过去:“我的外袍有些湿,小鱼儿身子弱,不能穿湿衣服。我和你换。”
洪鹄一愣,接过衣服,高傲地说:“好吧,小爷我就发发慈悲,拿去。”
“谢谢。”小清接过衣服,将我包起来。
突然,听到洪鹄大叫:“这叫‘有点湿’,根本就是湿透了。”
我一听,从衣服里挣出,摸了摸小清的后背,果然——湿透了。我绷着脸缩回小清怀里,又扯过衣服盖住我们两个。
小清无奈地说:“我没事。”
我扭过脑袋,打定主意不理他。
洪鹄长叹一口气,说:“诶,我这里还有一件衣服,那,拿去吧。”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回头正看见小清定定地看着他,直到洪鹄有些别扭,才听见小清开口:“谢谢。”
我不自在地说:“你这人不算坏到家,谢谢。”
“我看他的里衣也湿了,才想他换换。对了,这是新衣,刚从成衣店拿……买来的。”他解释,神情是难得的憨厚。
我听见那个字,说道:“你抢衣服……”
不知什么时候换好衣服的小清打断我的话:“应该是记账吧,国舅府怎会赖账呢。”
洪鹄忙接口:“对,对,就是记账。”他脸色稍缓,眼里有些不自在。
我瞪了他一眼,凑到小清耳边问:“为什么帮他?”
我听见耳边一阵低笑:“你不也说他不怎么坏吗?小鱼儿教教他,让他改邪归正,可好。”
我正要答话,洪鹄大声说:“你们两个多大了,还咬耳朵。”
我脑袋一扬:“5岁。你以后就跟着我们混吧。”
洪鹄一哽,眼珠一转:“好吧。”
竟是答应了!
小清不说话,只是朝他一笑。我则重重地对他哼了一下。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原本两个人出门,结果三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