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心里纳闷，但还是向厕所走去。这黑灯瞎火的菜地里，除了上厕所，他想不出还能去哪里。可是厕所里空空的。
     杨杨又往回走，经过边上那些“鸡窝”的时候，想起陈叔说的话，禁不住好奇地往里面探头张望。这种地方居然也有人卖色。杨杨在心里感叹：真是哪里有需求，那里就有卖家。
     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心里头一惊，耳根也跟着拉长。他确定自己没听错。陈叔的声音居然从“鸡窝”里传出来。他想起那天陈叔说的：“她们那个价，干十次，在外面也不够干一次。反正拉灭灯都是一样的上一个洞，下一个洞。再有两陀东西给你抓就是啦……记得不要去那种地方。否则她会让爱她一次，记得她一生的。”
     杨杨止不住一阵恶心，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可能！陈叔，那么和蔼可亲，简直像个父亲一样亲切，怎么可能。他踮起脚趴到门槛上往里望。灯，没有拉灭，桔黄色的小电灯亮着，照得女人的皮肤更加发黄。陈叔正光着背膀挥着汗水努力地对得起他的20块钱。饥渴的样子，当了三年兵的都没他那程度，啃个乳头啃得啪哒啪哒响，就像农村那个猪啃食一样……
     杨杨汗颜！陈叔在他心里类似于父亲的高大形象隆然倒塌一崩如泥。脚底下一软，“啪！”整个人掉在地上。
     听到巨响，房间里的两个人愣了愣，陈叔既而哧地爬起来，追出来，杨杨的背影已经跑远。陈叔爆汗！心里想：坏了！小嵬子如果说出去就完了。
     坐在菜地里，杨杨感觉全身都在发冷，嘴唇青得发紫。手和嘴唇不停地发颤，脚也在抖着。
     陈叔回来了，站在他面前亲切地笑着问：“你怎么了？”他伸手撸他的头发。杨杨轻轻避开了。眼神空洞地望着陈叔。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陈叔。刚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陈叔不是那种人！杨杨一直在给陈叔找借口。
     陈叔一直都在观察杨杨。可是从走出农场开始，杨杨就像个得了建忘症的人一样，好像已经忘记刚才的事。
     快到市场的时候，陈叔忍不住地停下来说：“杨杨！”
     杨杨知道陈叔想说什么，抢先着问：“叔，你就不怕她让你爱她一次就去见如来吗？”
     陈叔尴尬地嘿嘿笑两声。
     杨杨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再说了，对方是长辈，轮不到他来管。他只祈祷着陈叔千万不要中奖，最好刚才有带套。
     杨杨醒目地说：“叔，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我有点不舒服，所以一直在菜地里坐着。”
     陈叔会意地点着头。
     陈叔还是不太放心，一整天都在观察杨杨。如果有人议论什么，他就会伸长脖子，听听是不是在议论自己。提心吊胆过到下午。他觉得不行，就算今天杨杨不说，难保他那天不会说。他得想个办法应对。
     杨杨表姑正好抱着孩子门口喂饭。陈叔在边上摸摸磨磨半天欲言又止。表姑发现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地问：“今天赚大钱了？有什么好事分享。”
     陈叔憋了半天说：“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表情很尴尬，十足地偷了人。可他讲出来的确是：“你们家杨杨那个。”
     杨杨是个问题学生，出了名的人渣，一听陈叔说他，表姑心里立即警剔：“杨杨怎么啦？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他在菜地里叫‘鸡’了。”陈叔脱口而出，既而把脸转到一边。
     表姑黑着脸说：“好啊！他叔，你怎么带小辈的。我把他交给你，你好的没教，教他叫‘鸡’。”
     陈叔说：“这是我能教的吗？”心虚得脸一阵红一阵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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