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冉被教导处主任传去问话，没上三个回合，就全招了。承认确有其事。还把杨杨供了出来。
     杨杨想弄清他是帮谁背的黑锅，问了一圈，答案是这段时间每个人都跟张欣冉接触过。林学长的那副奸笑的表情是：何止一次！杨杨踹他一脚说：你是最有嫌疑的！
     林学长扔一支烟给杨杨说：“你可以把我供出去，反正读不读书我无所谓。”
     杨杨没把林学长供出去，但却接过他的烟。那天下午，他抽了人生的第一支烟。杨杨抽着烟想着，如果把大家都供出来，结果肯定是十几个人一起玩完。倒不如一个人扛了。牺牲自己一个，救活大家。所以当教导主任问他话的时候，他供认不讳全部扛下。他是出了名的烂仔人渣，会做这些事，不出奇。对他的供词，教导主任深信不疑。
     杨杨吹着口哨从教导处出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十足的二流子，但我知道他又用他的玩世不恭在掩饰他心里的痛。这一次他真的痛到了。我们约好一起考学，一起离乡，一起奔赴理想的。我们画得五彩斑斓的人生蓝图，还有晓岚对他的不离不弃的等待和支持，都在这一刻画上句号。他将被开除，所以曾经做过的梦，都会梦醒一空。
     杨杨站在我对面对我笑，可我却感觉自己的眼圈在发烫。
     “兄弟！”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多么希望可以永远握着。他会坠落吗？若干年后，我们还能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吗？
     教室里晓岚和杨花趴在座位上哭泣。
     “迟早都是要离开学校的，我只是先一点离开而以，不要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像个男人一点，别还真雌雄难辩了。”杨杨调戏我说。
     我的心里却更难受。
     林小建突然站起来，把书本重重地摔下，大步流星地向教导处去。
     教导主任很意外，这个优等生居然会帮这个差生求情。他们俩个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吗？
     林小建对教导主任说“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事绝对不是杨杨做的。他调皮，但不至于那么坏。”保证的承诺执著清脆郑地有声。
     教导主任让人又把杨杨传去。
     杨杨一走都教导处，林小建立即说：“快，跟主任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杨杨沉默了片刻后说：“是我的。我刚才已经说了。孩子是我的。是我勾引张欣冉的。”
     教导主任抓住机会教训林小建：“听到吧？读好你自己的书，不要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你将来要上大学的。”
     “你那天跟……”林小建想说你那天跟我说不是你的，可是杨杨打断他的话说：“我那天跟别的女生说不是我的，是骗她们的。这你也信啊？”
     林小建气愤地从教导处跑出来。心里头把杨杨问候了几百遍。跑到教室里，气不过往课桌一踢。课桌没被踢坏，他自己的脚指头却踢伤了，脚指尖上传来一阵锥心的痛，通过神经传到心脏。杨杨又何偿不是他脚指上的一块伤呢？在离他身体的最远处，疼痛却是那么清晰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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