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篇——废墟之城 35.冰冷热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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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一行人去了妻夫木御之的公寓。
妻夫木御之的公寓位于市中心,距离医院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京都并不像东京那样充斥着密集的摩天大楼,无形中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妻夫木御之的车非常漂亮,鲜艳的宝蓝色敞篷跑车,车轮尤其别致,开动的时候尤其的炫目。
事实上这有些出乎羽多也雅彦的意料,虽然仅仅是见过几面,他一直认为妻夫木御之是个非常低调保守的人,然而他的爱车,似乎反映了他性格之中的另一个层面——他除了是个冷静敏锐的学医者之外,同时也是个有着炙热爱意的十七岁少年。
羽多也雅彦与樱子坐在父亲的车中,安静的跟在妻夫木的车后,夜幕之中,街道两旁昏暗或明亮的灯光下,妻夫木宝蓝色的车子有一种吸引眼球的美,羽多也雅彦看到两旁商店街的人行道上,有人定定的站着,争先恐后的用手机拍下照片。
羽多也雅彦不确定,吸引他们眼球的,是这漂亮的跑车,还是驾驶这跑车的俊美男子。
然而他却是明白了一点,那便是,世间对身份尊贵及样貌出众的人们,总是艳羡而无条件偏爱的。
一如樱子,与他的父亲。
他们在楼下停好车,跟着妻夫木御之进了电梯,这是非常高级的公寓,楼下的大堂里有专门的保安值班,当他见到妻夫木的时候,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当他们走出电梯的时候,羽多也雅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妻夫木透央,会不会也住在这里,如若真是那样,那么——
羽多也雅彦的眼前,浮现出那只白色的信封来。
他不禁望着樱子,她被父亲抱在怀中,跟在妻夫木御之身后进了公寓。
“请随便坐。”
妻夫木御之站在玄关处,友好的招呼道。
羽多也雅彦局促的打量着这装潢精美的房室,收拾得妥妥当当,暗暗感叹,这个世界上有着与他们的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与生活。
“妻夫木还是一样的喜爱热带鱼呢。”
听到父亲的话,羽多也雅彦这才注意到靠近阳台的那一面墙壁,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鱼缸,里头游弋着许多色彩鲜艳的热带鱼,与光线明亮的鱼缸一起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樱子此时正站在浴缸边,她背对着他们,一头色泽健康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她身上穿着一袭缀着纷繁色彩的和服,她站在那里,竟是找寻不出任何的不协调感,宛若她就是属于那份流光溢彩之中的一部分。
她白皙的手五指展开轻轻贴合在发光的鱼缸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如透明般。
“热带鱼是鱼类中最为美丽的品种,色彩鲜艳,体质娇贵,要饲养,必须要提供合适的水质,温度,氧气与阳光,而且我们饲养的美丽的热带鱼,基本上都是肉食性鱼类。”
樱子说到这里,缓缓转过头来,侧望着他们,那一刹那她披着七彩光晕的模样,让羽多也雅彦忘了呼吸。
“雅彦哥哥,你不认为,热带鱼与我们人类,非常的近似么。”
微微勾起唇,她神秘的笑着。
那一瞬,妻夫木御之的眼神近乎痴狂。
羽多也雅彦知道,那一瞬他与他的想法是相同的。
樱子,正如这些生来便美丽到不可方物的热带鱼,娇贵,美丽,琢磨不透的危险。
羽多也雅彦不知道,樱子是否读懂了他与妻夫木表情里未说出口的想法,她很快便慢慢转过了头去,复又望着那美到极致的热带鱼,她的指尖,轻轻蠕动了下。
“然而,不管饲养的人类有多么宝贵与重视你们,你们,都不过只是宠物而已,所有的宠爱,都是有条件的。”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低,羽多也雅彦不确定她是在与他们对话,还是——在与鱼缸中的那些热带鱼,又抑或,是她自己。
然而,莫名的,羽多也雅彦却突然感觉到一种毫无缘由的悲伤。
“好了,樱子妹妹,雅彦君你们先坐一会,我这就去为大家制作食物。”
妻夫木御之的声音,正合时宜传来,将这有些古怪而压抑的气氛打破。
羽多也雅彦不知道,那一瞬,妻夫木是否也察觉到了樱子那些话语背后的深意。
对于妻夫木的话樱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羽多也雅彦望了眼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父亲,犹豫着是否要代为回应。
不理睬别人终究是不礼貌的,于是羽多也雅彦局促不安的代替樱子做出了感谢。
“谢谢你。”
妻夫木朝羽多也雅彦笑笑,复又望了眼樱子,这才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