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回 鸿门之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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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帝向众人示意平身,蒙溪携女儿蒙彩玉入座。昭明帝抚着胡须笑道,“各位爱卿,孤今日有两件喜事昭告天下。”
“这头一喜,便是孤喜得良将。蒙溪老将军忠勇且能征善战,多年来一直屈身于洛阳的御林军统领一职,即日起任蒙溪将军为兵马大元帅,赐封护国侯。”
众公卿听了赶忙道贺,昭明帝继续道,“第二喜,就是蒙溪将军的掌上明珠,独生女儿蒙彩玉的终身大事。”
说到这里,慕容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望向蒙彩玉,恰好那女子也回望过来,与慕容暄目光相撞,竟生出一种挑衅的眼神。
“蒙彩玉乃是我大夏朝难得的奇女子,若是有幸娶她为妻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孤王已经认蒙彩玉为义女,以公主身份下嫁。这选好的驸马就是。。。。。。”昭明帝说着望向慕容暄这边,笑道,“靖王与彩玉从小青梅竹马,又都是能征善战的武将,真是天作之合。燕王已经向蒙老将军递了婚书,今日孤王赐婚与二位,待摘好日子即刻完婚。”
众公卿立即起身道喜,慕容家的人都已经傻了,没一个人在此前知道消息,燕王也从未说过,聂玄望了望慕容暄,慕容暄生怕聂玄误会,赶忙示意自己并不知情,聂玄则低下双眸沉默不语。
“怎么?吃醋了?”慕容旦凑过去笑道。聂玄没有理他,只是端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慕容暄本要阻止他如此灌酒的行为,无奈不好高声,只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陛下,既然父王同意这桩婚事,如此大喜之日为何不见父王?”慕容昀起身施礼道。
“哦,燕王昨日突然受了风,身体不适不能出来应酬,你们做子女的要多体谅。”
这摆明了就是体面话而已,慕容乾德一生征战,怎会因为受了点风就不能出门了?这是个圈套一定是个圈套,蒙彩玉,不!蒙家一定是早就与昭明帝合谋好的。慕容暄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丝竹乐起,舞姬鱼贯而入,一曲霓裳羽衣舞让众人宛如置身仙境一般。众人皆鼓掌喝彩,只有蒙彩玉朗声道,“舞是不错,只是这奏乐之人真是该杀。宫廷乐师凑得音乐竟还不如我听过的。”
“哦?彩玉可听过更好的?”昭明帝笑道。
“回陛下,留侯精通六艺,特别是擅长音律,这乐师的水准,女儿认为不如留侯的一半。”
众人将目光注视在聂玄身上,聂冠皱了皱眉,这明摆的就是刁难,乐师是与娼妓平等的下贱工作,让聂玄当众奏乐说白了就是侮辱,慕容暄刚要发作却被聂冠死死按住。
慕容旦用竹签扎了一个葡萄放在口中,他玩味的观瞧聂玄如何应对。
“聂爱卿,有如此本事怎么不曾听你提过啊?来人呐,将孤的古琴拿来。”
天子发话,就是圣旨,聂玄若是违逆,当即拉出去砍了也不为过。他暗自苦笑,站起身来施了一个大礼,脸上却温和笑道,“蒙小姐谬赞了,聂玄只是略通音律而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并非不想为天子奏乐,只是怕污了陛下的视听。”
“陛下,彩玉知道的事实可并非如此,留侯太过谦虚了,莫非留侯看我等不通音律不屑为我等凡夫俗子演奏?”
蒙彩玉好个激将法,真是让聂玄推脱不得。聂玄只得拱手道,“那微臣就献丑了。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彩玉?你有什么主意?”
“回陛下,彩玉觉得《凤双栖》这首曲子甚好,也够应景。”说罢挑衅的看向聂玄。这首古曲乃是师襄子所作,相传师襄子倾心的爱人远嫁他人,临行前他奏此乐表示祝贺,也是对自己情感的一种终结,此情此景蒙彩玉令聂玄弹奏此曲,分明就是在宣战。
“回陛下,聂玄并未听过此曲,也不会弹奏。若是应景,微臣倒是觉得这首更为贴切。”说罢,聂玄优雅的撩起外袍坐在琴凳上,十指拨动琴弦,乐声绕梁而上。在座各位皆是王公贵族,音律自然也是都懂得,聂玄这首曲子真是不知比方才的那乐师弹得要强多少倍。曲毕,聂玄十指按住琴弦,起身施礼道,“这首《凤求凰》送给蒙小姐。”说罢潇洒转身回到座位。
《凤求凰》讲述的乃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司马相如穷困潦倒却用计谋使得卓文君和他的父亲以为此人家境富有,后来事情败露,怎奈卓文君已经爱上司马相如,两人不顾父亲反对而私奔。虽然明面上是写两人相爱,实则贵族公卿大多对司马相如十分反感,特别是他用计谋骗婚的方式。聂玄此举一箭双雕,明面上贺喜,实则讽刺蒙彩玉阴谋骗婚。
慕容暄听了几乎要拍手叫好,心想,不愧是我的好玄儿,真是关键时刻够带劲,聂冠也暗暗点头赞许,慕容旦见聂玄面不改色的回到座位,不禁对这人兴趣大增,渐渐开始欣赏起这人的淡然超脱。
蒙彩玉被暗中羞辱心有不甘,还要继续却被蒙溪按下,“陛下,我这里刚收了两名武士,他们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素闻靖王手下也是高手如云,不如请他们比武切磋为我等助兴。”
“好,如此甚好。”昭明帝抚掌笑道。
只听蒙溪拍了几个巴掌,有两名大汉从后殿走出,慕容暄一惊,竟然是胜九和夺命。
胜九端着一对青铜斧站在大殿中央,慕容暄示意白虎上场,这二人的身材实力相当,自然是极好的对手,胜九和白虎都是以力量取胜的武者,这一交手如同地震一般,十几个回合过后还是难解难分,昭明帝担心如此下去恐怕要修缮宫殿了,急忙喊停,这二人就算做一个平手。
夺命的快剑慕容暄是见识过的,他曾经败在过聂玄的手上,此番比试以聂玄的身份自然不能上场,能应付这快剑的就当属朱雀。夺命的剑够快可是较朱雀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招,这一场,朱雀胜出。蒙彩玉按捺不住,飞身来到大殿中间,朱雀一见蒙彩玉便抱拳行礼道,“属下不敢与蒙小姐交手,若非要比试,属下认输。”
“哼!与本姑娘比试,你还不配!”她做了一个让朱雀退下的手势,然后拔出腰侧金丝羽灵刀指向聂玄道,“我要跟留侯过两招,不知可否赏脸?”
聂玄本要推辞,还未等他言语,一枚琉璃球直奔他的前额,聂玄抬手接住,蒙彩玉接连射出五枚琉璃球袭向聂玄的前胸和面门,众人还没看清聂玄的动作,就见他已经翩然站在蒙彩玉身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成拳头放在身前,手掌轻轻松开,那几枚琉璃球四分五裂随即落地。
席间众人有的喝彩叫好,也有的暗自唏嘘,‘唉,若真的娶了蒙彩玉过门,这靖王的后院可就有的闹了。’
“既然蒙姑娘执意要与聂玄切磋,那就得罪了。请!”
聂玄言毕,巍然不动的望着蒙彩玉,而蒙彩玉却有几分沉不住气,提起金丝羽灵刀飞身而上,直奔聂玄面门。只见聂玄侧身躲过刀风,右手食指轻轻一弹,蒙彩玉自觉这刀几乎脱手。而此时聂玄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后。如此徒手与蒙彩玉过了七八招,蒙彩玉叫嚣道,“聂玄你的承影呢?为何不拔剑?”
“蒙姑娘,承影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今日切磋只为助兴,难道姑娘是想与聂玄性命相搏吗?”
蒙彩玉被堵的哑口无言,气的将金丝羽灵刀扔在一边,双方拳脚较量起来。蒙彩玉招招直击聂玄要害,步步紧逼,而聂玄则是处处防守躲闪,就连在座的个别公卿都已看不下去,有的则开始小声嘀咕,‘这蒙姑娘也太刁蛮了,留侯有心想让竟看不出来吗?’
聂玄被逼到死角,眼看无路可退,众人正在为他担心,就见他双臂展开如同一只飞天的凤凰,越过蒙彩玉的头顶,瞬间飘落在她背后,一掌拍在蒙彩玉的后心,这一套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蒙彩玉感觉到背后有风,连回头都没来得及便随一阵劲风飞出,狼狈的趴在地上。聂玄则潇洒的理了理衣襟,抱拳道,“蒙姑娘得罪了。”
蒙彩玉还要上前,蒙溪喝道,“好了!再闹下去就成了打擂台了。还不赶紧坐下。”蒙彩玉心有不甘的回到座位,恨恨的望着聂玄。
“哎呦,真人不露相啊!逸轩,你这身手,啧啧啧。”慕容旦押了口酒咂嘴道。
聂玄一向温润安静,总是给人一种柔弱且需要保护的感觉,今日之举着实让一部分人错愕不及,这其中就包括慕容旦。有如此身手竟然不曾显露?慕容旦开始暗暗估测,若是自己与他对决能有几分胜算,越想越是没底,最后转念道,‘我们是一家人,对决作甚?真是乱搞。’
晚宴毕,慕容昀本想见见父王,却被薛管事推脱了。回行宫的路上,众人各怀心思。心事最重的当属靖王,他自从听到天子赐婚的消息就开始心如乱麻,这要如何跟聂玄解释才好?想了想,又觉得解释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退掉这门婚事。而聂玄突然想到兄长昨日的劝诫,他开始纠结是否真的要帮慕容暄物色一个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