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为什么不来找我？”
    “谢谢你，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梁明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状况。他恨透了刘少东，可是刘少东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感激和恨如果可以中和一下，那现在的他们算是扯平了？
    “我有说过要你还钱么？”梁明啊，老子不缺钱，我要你，我要你这个人。
    “我不会要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梁明说得斩钉截铁，眼睛里满满的肯定。这小子就是倔强的，高傲的，不容侵犯的。他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刘少东不能自拔。梁明，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柔弱点，妥协点？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抱住你不撒开，就是想死死地抱住你，把你占为已有。这样骄傲的你纯净的你硬朗的你，只能是我刘少东一个人的。
    “好，你还我。但是有个要求，你想还我钱，就得见我。我不强迫你什么，就是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吃饭见面，你要是还躲着我，别怪我翻脸啊。到时候那30万我分文不要，我让你一辈子欠我的。”
    “……”这算什么要求？是不是也太诡异了？不过刘少东倒是得逞了。梁明没有回答，全当是默认了。自那之后，刘少东就厚着脸皮上医院以探望梁明母亲为由去亲近梁明。梁明上班，刘少东就陪着梁妈妈唠嗑，到下班点了，他就赶紧地开车到局子去接人家，屁颠屁颠乐此不疲的。
    “你明天别来了。我自己有腿有脚的，会走，不用你接。又不是大姑娘？”梁明有点别扭，他不别扭才怪呢！单位的哥们都拿这事涮他，说他越来越金贵了，越来越牛了。连本市这么牛的人物都天天开着车来接送他上下班，他这待遇，刘家太太都未必能比得上。
    “我乐意接，怎么着吧？”刘少东就是得瑟，摇头尾巴晃地哼着小曲，那个哈皮吶，那个享受呐！怎么地？老子就爱接我媳妇上下班，媳妇就坐老子一个人的车上下班，媳妇就听老子一个人的。你们行么？你们有本事约到这么帅气的警官一块么？就老子行！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也是一号人物，就这么让手底下的人看你来来回回的折腾？不笑话你？”
    “谁敢笑话我？再说了，爱笑笑去呗。老子乐意，有钱难买我乐意。”
    梁明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怎么感觉好像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一样……莫名其妙地高兴，一点也不像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霸道目中无人的人物。何等牛逼，何等嚣张，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何止耸人听闻，简直耸人听闻！
    梁明愣愣地盯着刘少东的侧脸，思绪飞得老远老远。刘少东看他没动静，侧头瞅了一眼，没料到还对上四眼了，刘少东转过头继续盯着路：“怎么了？我太帅了把你都看呆住了？”
    梁明赶紧收了神，脸不知道怎么就红了。“变态……”梁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哈哈哈……我说小梁警官，你这脸皮可是越来越薄了，塑料袋都比你厚了，来！我摸摸，看看能不能摸坏了！”刘少东说着，就伸手就去捏梁明的脸。手才碰到梁明，梁明就反射性地躲开了。
    “啧啧！我说，你干嘛？摸下又不会死！大老爷们的扭捏啥呢？”
    “你什么毛病？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嗨！我说，男人不能碰你，女人就能碰你了呗？”
    “别瞎说！”
    “那是我瞎说么？你看，这男人之间勾肩搭背还算个事儿？相互安慰都不算啥，你这连碰都不让碰，还怪我说？”
    “你！”梁明看见他就觉得牙痒痒，都不各应别人了。
    刘少东呢？一会钻空子捏下脸，一会碰碰耳朵、头发，反正就是不着闲。
    后来等梁妈妈调养好了，回家了，刘少东总还不至于天天追人家家里去吧？虽然没天天过去，但是基本上也保持着一个星期两三趟的频率。顶针他们几个看着自己老大这样，打心眼儿里头揪挺，也范琢磨，琢磨着这人恋爱起来咋就都那么二呢？
    是挺二的，平时的敏感器官警觉性在恋爱的时候都等于0，除了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刘少东脑子里就剩下了梁明，彻底把白老五那档子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想不起来，顶针可是精着呢，时时跟着局子里的人密切联系。前两天从专案组那获得消息，白老五这丫的又摸回来了，不用想别的，他自知道自己是插翅难逃，就是死了，也得拉着刘少东当个垫背的。刘少东这人，你就是跟他说了小心着点，他也不会畏首畏尾地藏起来躲起来。他就喜欢真格地干，抢眼对抢眼，刀锋对刀锋。但是白老五可不是什么汉子。就喜欢背后捅刀子，只要达到了目的，他管你什么招数什么法条。
    刘少东这么待见着梁明，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来点不对劲了。局子里的人对这种事情是见怪不怪的，以前上警校的时候，这种事情不少的，而且警局里头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来走个过场，来得鸭子什么的也不在少数。近两年更好笑，还有同性恋两口子拌嘴，吵着去派出所闹的。像刘少东这种人，什么不沾？什么不碰？到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梁明——警局里头的优秀警员，过几年升职在望，人生美好着呢……就这么……当然了，这些是后话。眼前要说的，是白老五那王八羔子已经抓住了刘少东的把柄，在梁明身上琢磨起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