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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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十里银塘。绕岸垂杨,红楼朱阁相望,芰荷香。
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晴光。盈盈红粉清商,紫薇郎。
又是一年好时节,绿杨阴里白沙堤。江南水桥里揣着的,是莹莹的春光,淡淡的女儿情。
李家小姐正值豆蔻年华,性子恬静和善。在丫环米儿的陪伴下,正在西湖河畔看风景。一颦一笑,就连擦汗都这般迷人。多少路人都被这李家小姐的一举一动给看痴了。
“死鬼,你再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哎呦,你要有人家李家小姐的十分之一,我便天天盯着你看!”
“给李家小姐说亲的媒婆,把李家的门槛都踏平了!可惜这李小姐早已有婚配了。就你这种臭男人!就不要想了!”
李家小姐逛西湖,让多少路人都停步驻足。杭州城里,唯有一人不知其貌,不闻其名。偏这呆子就是李家小姐的准夫君——林言。林府的三公子。
林言现在,亦算风度翩翩,何况舞得一手好剑。
“三弟!还在练剑呢!快去,你嫂子叫你!”林语在一旁叫他弟弟。
“二哥!二嫂叫我何事?”林言收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还能是什么事?不过你也是,二哥十七就和你嫂子成礼了,你都及冠了,还在这儿舞刀弄枪,不干正经事。”林言闻言,立马苦大仇深:“哎呀,耳朵都快磨成茧了。你看你娶了二嫂,她天天管着你……”“难道不该管吗?”说曹操,曹操到,二嫂接过他们的话头,“三弟啊,你这不是让二嫂难做吗?你看你耗得起,我表妹耗不起啊!你也该找个姑娘管着你了!我呀今天叫表妹过来看我,你自己看着办!见上一面总可以吧?”“……”
步入林语庭院,正是满园桃花开,一如当年林言在骆家庄第一次看见骆默。她叫骆默,不过九年前骆家庄失火,一百几十条人命,瞬间化为灰烬。里面也有那个总也数不清桃花的女孩儿,默默。林言有些恍惚。
“沫沫!来,这就是林家三少爷,林言。”二嫂热情得拉过李家小姐的手,介绍着。
默默?她叫默默?林言抬起头来。眼前的女子端庄静美。她穿着一身湖绿色色罗裙,外边着了一件纯白色拖尾拽的长裙。笑意盈盈,肌肤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坠。正羞怯怯地看着自己。林言一怔,问:“你,你叫默默?”
李家小姐娇娇地回着:“嗯,李沫沫。”
她是那个默默吗?我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那个默默?
林言想的出了神。李沫沫见林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上早已经绯红一片。场面一时有点尴尬。林语见这情形,赶紧招呼两人:“哎呦,这外面风景再好,也没有你二嫂亲手做的桃花糕香啊!沫沫,快进去,我们去尝尝你表姐的桃花糕!”
长安城里。郊外。燕山。
终于来到这片土地上。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今天她要回来了。
“搬出去。这里是我家。”一个身着火红衣服的女子站在这家主人面前。
“你家?笑话!你当我的真金白银都白花的呀?这里以前是骆家庄。你姓骆吗?”富商看着这女子,一面又作手势招呼保镖。
“最后一次,搬出去。”红衣女子满脸的冷漠。
“这女娃娃,讨来作我十一房太太,可好?”富商愉快地打着趣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手起刀落,这里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安静。红衣女子看着满地的尸体,淡淡说道:“我姓骆,叫勿忘。”
你们不要欺负我,欺负我的人,都得死。死。
“哎呀,大爷,进来嘛~来嘛~这里的姑娘是全长安城里最美的!大爷~”碧红院的姑娘们倚在门口,卖力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走进来一个红衣姑娘。
老鸨打量着这姑娘,眉清目秀。漆黑的眼瞳,黑得望不见底。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却如谷底的幽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寂寞寒气。虽说全身着火红的纱衣,却不添半点妖艳,更显疏离清冷。
老鸨见过不少人,男男女女都见识过不少,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你这是要?”
“九年前,这里有一桩命案。”
“哎呦姑娘,那可是她自杀,可没人动过她。她和姑娘你是什么关系?”老鸨忽然发觉,眼前的这位姑娘神态倒是有几分像那个自杀了的女子。
“她是我娘。”红衣姑娘的眼角浮起了一丝杀意。
老鸨情知不对,大喊:“快来人!制住她。”
勿忘没有动,冷冷看着周围的人,就好像九年前她抬头打量每一个陌生人。“今天是我娘的祭日,你们要陪葬。”
只见碧红院无数丝线飞舞,勿忘在碧红院里的亭台楼阁大开杀戒。胆大的行人躲在对面酒家,远远望去,仿佛一只火红的蝴蝶在空中飞舞,不过带来的却是死亡的气息。
碧红院所在的长安城最热闹的花街瞬间空无一人。所有店家都关上了门,生怕这魔头上门。
“娘,勿忘来看你了!”长安城的花街里只留下一句空音。
长安城里碧红院一夜不日必将传遍天下。而对勿忘来说,复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