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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终还是在他家里吃了饭才离开,他送我到门外,作揖告别,我还是没能忍住,把手里剩下的一点银子全给他了,也算是一点帮助。
    彼时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辰,虽然是人间芳菲的春日,仍让人觉得燥热难忍。我回程大概又是一个时辰,回头看看,木家的小木屋在远处倒显得雅致,只是出行实在不便。我心事重重,脚步也不复当时的轻快,时间比来时还多了一半。等到了院子里,赶紧把这套衣服换下还了,再洗净身上的灰尘泥土,这一天的不快和劳累才算结束。也怪我自己平日太懒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都懈怠了。
    我先是去下人们居住的别院还了衣服,正好厨房也不远,穿过一个花园就到了,我走路走得腹里空空,十分难受。在花园的路上,我正思忖着一会儿怎么哄做饭的师傅给些好吃的,一边替那个木头似的秀才想办法,却听见草丛里有细碎的声音,平时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绝少人来,因为这是下人们晚上乘凉的地方,现在估计每个人都有事情做,没什么闲工夫在这里瞎闹。不过我倒是觉得有趣,干脆就凑上去瞧瞧是谁,如果是我父亲母亲之类有实权的人物,以后还能挟持他过几天好日子。
    拨开树枝,仔细看了一眼,真是被我不幸言中,虽然早就听闻我那老爹经常性骚扰这些妙龄少女,但听归听,也可能是下人们无聊编造的闲话,眼见为实确实是我第一次。那丫鬟就是常来我房里伺候的素梨,难怪她每天伺候我都是敷衍而过,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且必定打扮的鲜艳动人,大抵也是有了我爹这个靠山的缘故。不过说来好笑,虽然外人看来是我爹做主整个芮府,但其实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还是我娘,否则他也不会多年无子嗣仍然不敢纳妾了。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被我爹知道了我知晓了他的丑事,或许会提前把我送回穷山恶水的姑妈家里。如果我去向我娘通风报信?也不行,首先是她未必肯信我这个女儿的话,若是爹他坚决不承认我还是死路一条,那么,去向那个色胆包天的爹讨一个人情?因为他是素来不喜欢我的,这样估计只会让我更不受他待见。。。。。。。
    我思虑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图的利益,转身准备偷偷溜走的空当儿,有轩那张为了生计而愁苦不堪的脸又默默出现在我眼前,我咬了咬牙,干脆折腾一下帮他一把,总不能让他自己饿死了不是?
    顺手拉动几下手边的树枝,我压低声音的发出了咳嗽声,两个人顿时惊惧的望过来,我被他们诚惶诚恐地样子逗得想笑,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我爹见状赶紧凑过来,说:“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没有?”我内心顿时一阵波涛汹涌,他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什么什么的吧,古代的法律制度这么不完善,顾及我死了我也是白白牺牲了。
    “我不知道啊,爹,你怎么满头大汗,很热吗?”我假作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瞪大着眼睛说。
    他难得的温情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那就好,只不过你大病初愈,不要到处乱跑,免得伤了筋骨。”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找个借口溜了,和古人斗智斗勇还真是个不容易的活儿,我心里计划着,快步的回了别院。没多一会儿,素梨就端着一盘点心回来了,一改她平日里骄横的模样,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姿色,我心里对她不屑,只是让她将东西放下出去就好,可今天她是硬要看着我把那盘看起来美味可口的糕点吃下去才行。看来我的预感没什么错误,不知道使他自作主张还是我爹他心狠手辣,打算直接杀人灭口,我暗叹一声,人命如草芥,竟然谁都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杀人。但眼前的难关已经是不能逃避了,我装作喜欢的样子,端起盘子就要坐回到床铺上,又假装脚下一滑,整个盘子都跌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故作惋惜的蹲在地上看了好久,才将散了一地的食品捡起来丢在窗外,不出多久,就有几只野猫钻过来鬼鬼祟祟的偷吃,我嘴上嘟囔着,“这些死猫,又来抢我的东西吃!”
    言毕,我回头看她一眼,她已经面如纸色,匆匆的从我房里告退,竟连厨房的盘子都落下了。我走过去,仔细摩挲着上面情话的花样,外面也安静了,野猫争食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伸出头看了一眼,几只猫已经翻着肚皮躺在草地上吐白沫了,见到我露脸,只给了我一个有气无力的怨毒眼神就纷纷咽气。我心里为此担忧不已,不知道究竟是这丫鬟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的发疯,又或者是她早就图谋着要去害人了。
    我从屋子里拿出个瓷碗,准备挖坑埋了这几只枉死的猫,又突然想到楚凡现在也是猫,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知道在哪里潇洒自在去了。
    我正心不在焉的挖土刨坑,外面突然一阵喧哗声,有个年纪较小的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拉着我的衣袖往外跑,我搞不清楚状况,就拖拖拉拉的不愿去,她似乎气急了的样子,也顾不上身份有别,大声的向我吼道:“夫人她,去了!”
    我想是不能相信这个离奇的消息,干脆就呆在原地不动了,梁薏哭着走过来,带着哭腔的骂道:“就是你这个灾星,一回来就克死了我娘!”说着也不顾自己平日里矜贵的身份就要来对我动手,我一动不动,任由她胡乱的把拳头砸在我身上,只觉得身上有伤的地方没一处不在犯疼,但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似乎,真的是我害死了这句身体的母亲,她们的娘亲。
    我回过头去,看见二姊她默默地在房门前流着泪,几个大夫正愁眉苦脸的安慰着伤心的人们,而我,却更加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压抑感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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