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话.碟仙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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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话。碟仙①}
我也是木偶中的一个,
我撞见另一个木偶,
我和另一个木偶互相尖叫,
“木偶!木偶!”
——岩鹰
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本身无法预料的。
比如写作这件事,最初我的愿望是做一个像鲁迅那样的作家,写那种正儿八经的散文,一副正派学者的作风。
后来我又想做一个像韩寒那样的作家,用不带脏字的文笔讽刺社会。
可是几经辗转,我却变成了一个恐怖小说作家。
任何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包括恐惧。
很多人不明白我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去写恐怖小说了呢,论胆子,我不算胆大,甚至有时候看见老鼠都会吓得尖叫;论性格,像我这么五大三粗、经常出门忘带钥匙的人也似乎不适合写这类严谨的题材。
可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动笔写起了这种小众文学。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读过了周德东先生的作品,他那看似简单、平铺直叙的语言,实际上暗藏阴森森的恐惧,在冷不防的时候蹦出个什么来让人背后一凉。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受一个作家的影响就改变自己的写作路线,这未免也荒唐了点,所以,这事儿还和我的亲身经历有关系。
总所周知我这个人不喜欢彩票、不喜欢打牌、不喜欢炒股、当然也不喜欢中国足球,按照自己的评价,我这个人的情趣还是比较高雅的,摄影、茶道、旅游、艺术鉴赏之类的,总的来说很符合一个作家的风格。
什么是一个一个作家的风格?
对于我来说,风格就是对于丑恶的批判和抨击。
但是最近大半年来,我却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儿找不到自己的风格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找不到丑恶可以批判和抨击。
这八成和我宅了大半年有关系,每天都是晚上坐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写作,因为晚上总是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它能带给人未知的刺激和恐惧。
白天自然是昏头大睡,然后索性早饭午饭混在一起吃。
导致我宅在家里写作的原因,和一个游戏有关——通灵游戏。
不错,就是人人皆知的‘碟仙’。
关于碟仙这种游戏,人们说法不一,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而我则是在亲身经历了‘碟仙’通灵的游戏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唯物世界并不是原本理解的那样。
事情得从2012年的5月说起。
那会儿我刚失恋一个多月,处了两年的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整个人状态极度颓废,每天跟着一哥们到处瞎混,然后借着调节心情为由,吃喝嫖赌的事儿没少干。
当然,吃喝嫖赌的事儿和正文没多大关系,也不多提。
这哥们儿姓赖,开了一家乐器行,有课的时候就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带着我和其他两个哥们到处瞎逛。
老赖年纪三十,不过看上去却是二十一、二,留了一头长发,显然一派地下摇滚乐手的造型。而他的性格,也是火爆的‘地下摇滚’性格。
五月底的一天晚上,我们几人照旧在老赖的乐器行里呆着,老赖给学生小刘上钢琴课,我则是和亚哥、林哥以及小刘的同学胖子小程在电脑前搜新闻看,打发无聊的时间。
平日里夜间活动基本上就是出去喝酒、酒吧唱K,然后到牌场里去玩。说是去玩,其实每次都是我们在一边看着老赖赌钱,然后大把大把的输,而且经常在牌桌上一坐就是一个通宵,弄的我闲着就只有拿手机读恐怖小说。
无聊之下,胖子小程在百度搜起了恐怖的视频来看,无意间,看到了一则关于‘碟仙’的新闻报道。
显示屏里是一间黑乎乎的屋子,屋子中央是一张小方桌,桌上铺着一张写满密密麻麻钢笔字的白纸,白纸的中央放着一枚普通的碟子。
四个年轻人围坐在桌子的四周,手指分别轻浮在碟子的上方。
不用说,他们正是在进行‘通灵’。
桌上白纸的四角分别由一根白色的蜡烛压着,微微的火苗在漆黑的小屋里闪烁着、跳动着。
“要是这碟子动了,那还就真的有鬼了。”亚哥不削的笑笑,点了一支烟。
老赖和小刘在里面的房间里上课,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敲击着,枯涩、干瘪,就像一个垂死之人发出的萎靡之音。
“啊!”一声尖叫传出,只见电脑屏幕里的画面抖动了一下,显然,声音是这几个年轻人发出的。
压住白纸的其中一支蜡烛平白无故的倒下了,火苗也顺势熄灭。
几个年轻人顿时陷入了紧张压抑的气氛中。
紧接着,画面上碟子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伴随着游戏参与者的惊讶表情和阵阵低声的惊语,碟子绕着白纸中央的圆圈转着。
碟仙这种游戏就是由通灵作为媒介,让请来的‘仙’依附在碟子上,对游戏者的问题进行解答。
向碟仙提出的问题是有一些禁忌的,就好比现实生活中普通人也不能乱发表什么有关涉政的话题一样,一旦违反了游戏的规则,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不过至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老实说,对于网上和新闻里的种种报道,我个人不是很相信,起码在自己亲身参与‘碟仙’之前不是很相信。
画面里的几个年轻人依次问了一些比较‘正常’的问题,无非就是一些‘家里有几口人’、‘自己多少岁了’、‘自己以后会是富裕还是贫穷’、‘自己以后会是长寿还是薄命’。。。。。。
据说,碟仙对于这些事情都能准确的回答,不管是过去的事情、还是未来的事情,基本上都能答的八九不离十。
我们看着画面里桌上的白纸密密麻麻写了好几百字,而碟子上用红笔画着一个箭头,碟仙回答问题时就会让碟子移动到某一处停下来,然后箭头指着的那个字就是答案。
正当游戏进行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电脑屏幕恢复了网页的对话框。
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视频录的不完整而已。
看完了视频,亚哥和林哥坐在了后面的沙发上,我和胖子小程继续在网上搜索着关于‘碟仙’的新闻,除了一些新闻报道里说大学生在宿舍里玩碟仙,导致某某学生突发精神失常,已被送入精神病院观察治疗之外,我们还看到了另外一个骇人的视频。
这是某个地方电视台做的专题节目,采访了某一位亲身经历了碟仙游戏的男子。
此人在通灵的过程中,向碟仙问起了家乡的情况,其中一个问题是“老家门前的大树还在不在?”
而碟仙的回答是那大树还在。
很多人说碟子之所以会动,完全是游戏者的潜意识,而所谓的回答提问,也是根据潜意识拖动碟子让箭头停在正确答案上。
可是被采访的这个人,从一出生就被带离了家乡,几十年根本没有回去过,只是从一张很老的相片上知道老家的门前有一颗大树。
碟仙给他的回答,是将箭头指在了‘三’字上面。
男子百思不得其解,不久后他动身回到了阔别已经的出生地,在家门前的池塘边,耸立着三棵挺拔的大树。
根据记者走访了解到,另外的两棵树是几年前村民栽的,目的是让大树的枝干和树叶给老屋挡住一些阳光,夏日的时候能够凉爽一点。
“你们不会信这个吧?”亚哥翘着二郎腿,一脸的轻笑。亚哥的性格,的确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不过胖子小程倒是很相信:“很多东西毕竟科学是解释不清楚的,我们不知道的事物,不代表它不存在。”
说罢,胖子小程又把头偏向我:“你玩过碟仙没有?”
我摇摇头,虽然我不像亚哥一样不相信,但毕竟也没有夸张到玩这种游戏。
胖子小程嘿嘿一笑:“敢不敢今晚咱们玩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老赖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掏出烟盒习惯性的给我们一人扔了一支,然后用他那生硬的动作甩出一个防风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深吸一口后问:“你们刚才说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