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羽大陆 第三章 洛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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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晕……次日醒来的海漠熙想起之前被父王卷进了漩涡,之后就随着漩涡……似乎到了海面上,嗯……之后呢?揉着仍然晕眩的头,海漠熙缓缓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勉强可以遮雨的屋顶,环顾四周都是非常简约的基本家具,一直有轻柔的海风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吹到他的脸上,耳边还有海浪拍打石案的声音,他坐起身,身上的被衾也滑落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外套没有穿在身上。看来是被海边的某户人家带回来了……海漠熙得出结论,正欲起身,屋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形略微佝偻的老妪把门打开,端着一盆水缓缓走进来。“你醒了。”老妪微笑着开口,“过来洗洗吧!”
海漠熙没有动,他从老妪进来就一直打量着她。这位老奶奶(原谅漠熙,在海国与水大娘同龄的看着都很年轻)步履蹒跚,明显疾病缠身,怎么会有那个气力带自己回来?那么,是谁带他回来的?见漠熙一直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水大娘并没生气。
“是我的儿子阿水救你回来的,你叫我水大娘就好。”水大娘仍然微笑着。
“阿水?救我?”海漠熙喃喃道,他对阿水并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救?为什么这么说,他又不需要救,何况他们又不认识。看到水大娘温暖慈祥的笑容,海漠熙觉得不解的同时,心里又隐隐觉得有点暖意,所以他顺从的走向水大娘放下的那盆水,开始洗脸。
水大娘并没有注意到海漠熙疑惑的重点,只是觉得眼前的青年不仅美丽还很乖巧,不觉更加开心。“阿水一早就出去打渔了,过会儿就会回来。看到你醒了,他一定很高兴!”
海漠熙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吃着水大娘准备好的点心。
临近中午,打渔的人们纷纷归家,一时空气中充溢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
“娘,我回来了。”还没进门,老远阿水就呼喊道。
水大娘笑着迎了出来,“回来啦!?”接过儿子手上的捕鱼工具,又道:“他醒了。”
“真的?!”闻言,阿水欣喜的冲进屋中,看到海漠熙正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就等阿水回来就可以吃了,虽然水大娘说他是客人可以先吃,但是之前的点心已经让他半饱了。
被阿水从发呆中拉回,海漠熙抬起头看向门边。那双黧黑的眼眸就这样带着淡淡的茫然直直望向阿水。虽然早知这人很美,可是此时睁开眼的人儿比之前多了生气,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生动起来。明明同样是黑发黑眸,这人怎么就能生的如此好看?
“你是阿水?”皱了皱眉,海漠熙开口,这人怎么直直盯着他?
“啊,是!”阿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美人鱼的声音好好听啊……
“水大娘说是你救了我。”
“嗯……看到你倒在海边,就……就……”不太敢与美人鱼直视,阿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傻孩子!”水大娘进来时见状嗤笑一声,“先过来吃饭吧!”
“海漠熙。”海漠熙突然开口道。
“嗯?”张罗饭桌的阿水和水大娘都不明所以。
“我的名字。”
……
在吃饭过程中,海漠熙已经了解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海边一个叫做“洛水村”的小村落,村民们大多以捕鱼为生,但是翻过洛水村周围的山再向远处100公里就是赤羽大陆的都城赤羽城。因此也有一些年轻人离家去赤羽城找出路了,就是不知道过的怎么样。阿水和水大娘是村中普通的一户人家,阿水自幼丧父,靠着水大娘的辛苦拉扯以及邻居们的帮忙得以长大,水大娘的身体不太好,是多年累积下的病。虽然生活有些艰辛,但是他们很知足。
海漠熙望着这对心地善良,淳朴的母子俩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漠熙是人鱼吗?”阿水突然问道。
“……”人鱼?什么东西?
“不是吗?那你怎么在海里?”阿水见海漠熙不说话,以为自己猜错了。
“我……”海漠熙想着要怎么说呢,说了估计也没人信吧。
见到海漠熙有些为难,水大娘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话,“没什么,不说也没关系。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很危险,何况她真的很喜欢海漠熙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其实像孩童般简单易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阿水本想再问一句,看到娘制止的眼神也住了口。
“……”海漠熙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好了。嗯,这对母子真的很令他舒服!所以他决定报答一下他们,母后教过他“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阿水“救”了他,虽然他不这么认为,但也算是“滴水之恩”了吧,他就“涌泉”一下好了。
当晚,他真的“涌泉”了,额……他用水将阿水包裹在一个结界中,使他暂时与外界隔绝,又同样将水大娘包裹住,然后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开始缓缓施展水魔法,将圣洁之水融入水大娘体内的血液,利用血液循环作用,将她体内积累下的不洁之物都冲洗了去……
次日醒来,水大娘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爽,四肢轻巧了很多,精神也没有以往醒来时的疲倦,不知是不是精神好了的原因,她甚至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些。她告诉了阿水,阿水赶紧请了大夫来看,大夫也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摇着头走了。
如同新生的水大娘不知说什么好了,一方面她和阿水连连感谢上苍的仁慈,一方面她又觉得与漠熙有一定关系,于是又感谢他带来的好运。
没过几日,全村都知道阿水家住了一个异常美丽的男子,而且这个男子还带来了好运,水大娘多年的顽疾都自然治愈了。听水大娘说是他们的远房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来这里暂时住一下。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男子是被阿水从海边救回来的人鱼,但是既然水大娘这么说他们也不需要戳破,彼此心照不宣就好。尽管如此,大家还是非常热情的接受了海漠熙,毕竟美丽的事物大家还是很难抗拒的!甚至……大家似乎热情过头了……
阿水头疼的看着外面的男男女女……自从大家接受了漠熙,大家就格外喜欢往他家跑,有的光明正大的从门口或者窗口朝里张望,有的躲在大树后面偷偷看,每天都有些大胆的人找借口直接进入他家,名义上是来看水大娘或是其他事,实际上总是把目光锁定在漠熙身上。最令阿水想不通的是,还没婚配的女子来看就算了,那些大男人是怎么回事?!从窗口看了看情况,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好奇又专注的拨弄刚摘下的豆角的漠熙,心中无奈。
随着相处,阿水发现这个美的无以复加的男子实际上单纯之极,对大多数东西都很好奇,尤其是蔬菜瓜果以及他偶尔带回来的小手工艺品(人家是生活在海底的,这些东西没见过呀),而且对于外面那些惊艳好奇的目光他一无所觉,看样子也完全不懂那些人目光中包含的意思,唉……那些芳心暗许的少女们注定要伤心了。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更加觉得自己要好好保护这个美丽简单的男子,如同爱护自己弟弟一样。
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又掺杂着不大不小的麻烦流逝着……海漠熙仍旧好奇的每天研究着陆地上的玩意儿,也不着急离开洛水村去寻找自己要做的事。
“爹,我不要,我不要……”此时村里最气派的宅邸内,一个模样可人的少女跪在地上紧紧抓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摆,泪水湿了一张脸,使得原本还很漂亮的脸一片狼狈。
“如花……爹也不想啊,但是……但是爹是村长,要为了全村人着想啊……”中年男子,洛水村村长洛长年狠了狠心,闭上眼不去看女儿企求的表情。
“爹……您怎能如此狠心?!”见装可怜企求没用,洛如花止住泪水,站了起来,声嘶力竭道,见爹仍然没有动摇,她转身奔了出去。
“如花……”洛长年向着女儿跑掉的方向,微微伸出手,脚步挪动了下,还是止住了,放下了无力的手。“唉……菁儿,我该怎么办……”望着天空,默默念着亡妻的名字,洛长年心中万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