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舞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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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文秀竟在子萧的床边梳妆。
长发披散开来,温婉的搭在后背上。睫毛纤长,越看越美。
子萧坐起来,“昨天……”
“公子醒了?”文秀细声细语问道。
“那个……昨天,是你伺候我的?”
“公子昨天什么也没做,把我拉进房就睡着了。”
“哦,那就好。”
“怎么,公子不喜欢我?”文秀把脸扭过来,悻悻问道。
“不是不是,”子萧忙辩解,“你是王爷请来的,我随便碰你不好。”
“王爷说了,让贱婢伺候您尽兴。”文秀过来,坐在子萧腿上。“王爷早就给我赎身了,我虽然还住在玉麟苑,但是外头的客人一概不接,只听王爷的诏令。所以王爷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哦,那文秀……”
“公子可以不必叫我文秀,那是老鸨给起的花名。我本名叫金盏,是前朝大臣金钊南的女儿。王爷已经给我赎身了,我可以用本名。”
“什么,你爹是前朝大臣?那怎么会把你卖到青楼啊!”子萧惊讶道。
“……我爹几年前就过世了。”文秀幽幽的说,眼里藏不住的悲伤。
“怎么回事,你爹就是过世了,也不至于家境落魄把你逼到青楼去啊?”
“公子想听吗?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子萧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
文秀说:“当年先皇驾崩,留下年幼的皇太子,一切都要从权利的纷争说起。先皇的长子梁王爷以太子年幼,无法处理朝政,且皇位理应由皇长子继承为由,拒绝接受太子继位。当年先皇立下这个太子,也是因为太子的生母受皇上宠爱的缘故,本来朝中就有许多大臣不满,梁王又是立过无数战功的长子。现在梁王站了出来,朝中自然就分成了‘太子党’和‘梁王党’两派,我父亲就是太子党中的代表。”
“可后来梁王死了啊,怎么会牵扯到你父亲呢?”
“的确,梁王莫名其妙的死了。御医验尸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梁王是被人毒死的。”
“难、难不成……”
“不是我爹做的!我清楚我爹的为人,先皇有恩于他,他一心为保皇族血脉,就算政见不同,也不会对先皇的长子下手啊。而且梁王手中的兵符不知去向,跟我爹也没关系,我从来就没在爹手里见过什么兵符。爹是被人陷害的,有人买通了御医指证我爹。可我爹明白,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保护的太子。为了不连累太子,他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我爹被处死,连家人都要诛连。当今的太后看在爹是为了保护太子的份上答应了他最后的请求,就是免我一死。”
“等等!”子萧忽然打断文秀的话,“你是说,梁王手里有兵符?”
“是啊,怎么了?”文秀奇怪的问。
“是怎么回事,兵符为什么在梁王手里?”
“你知道现在的禁军统领是皇上继位时才上任的吧?”
“恩,知道啊。”子萧答道。
“前任禁军统领大将军和梁王,在先皇还未驾崩的时候共同受命出征西北,禁军统领大将军在战场上受伤,不治身亡,临死前将兵符交给了梁王。后来战争结束,梁王率部回朝,偏偏皇上这个时候就驾崩了。梁王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拒绝交出兵符,就这么一直到他死了。”
“后来兵符失踪了?”子萧问。
“恩,梁王死后朝廷搜遍了王府和所有跟梁王有关系的人也没有找到。”
“……靖王爷可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小的时候见过王爷,后来王爷偶然得知了我在玉麟苑,可怜我,就把我赎了出来。”
“你很感念他吧?”
“王爷对我有大恩。”文秀答。
“那我就更不能碰你了,”子萧笑了笑,“你的身世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以免给王爷惹来麻烦。我还是叫你文秀,免得暴露了你的身份。”
“好。公子既然不用我伺候,我就先回了。”
“去吧。”
等文秀走了,子萧坐在床榻上想了半天。前朝罪臣的女儿也敢收留,靖王当真仁义。可是他惹了这麻烦,万一以后被太后和当今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成了落罪的把柄?子萧又想,还是别搀和靖王的事,赶紧回去是要紧,以免惹来麻烦。
文秀离开子萧的寝居,在花园的小径上遇见靖王,便作了个揖,“贱婢参见王爷。”
“起来吧。在我这不用那么多礼数。”靖王随即悄声问:“你的身世可同他说了?”
“说了,刚说的,他昨天晚上回房就睡着了。”文秀着意说了“昨晚”的情况。
“他问了兵符的事没有?”
“问了,问我梁王手里为什么有兵符。”
“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
“做得好,你先回去吧。”
“是。”
靖王径直离开,文秀望着靖王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九儿!”子萧唤着。
“哎,爷起来啦?”小九撞开房门,端了一盆水进来。“洗漱吧!”
“我说你就不能文雅点?这是在靖王府上,不是在咱们自己家!”子萧顺嘴说道。
“呦呦呦,敢情昨晚上抱得美人归了,现在一见我这个乡野村妇看哪儿都不顺眼了?”小九抬杠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说什么呢!那文秀我压根就没碰,昨天回来我就睡着了!”
“你且说着吧,碰没碰谁知道了!”
“你再贫我揍你!”
“哎呀你来呀!”
子萧见小九不依不饶,捧了铜盆里的水就往小九身上掸。小九见状也胡闹起来,跟子萧对泼。两人闹得正欢,子萧一个没见,手里的水竟然泼到了迎面进来的靖王脸上。子萧大惊失色,忙拉小九向靖王鞠躬赔礼。
“未见王爷驾到,居然冒犯,愚臣罪该万死!”
靖王倒是噗呲笑了,“罪什么该万什么死,瞧你客气的!是我自己看你们闹得欢,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你有什么罪?”
“王爷宽宏大量。九儿快去拿干净手巾!”
“行了行了,我都说别叫我王爷了,你到我这儿还不跟自己家里一样?”
“那我不叫就是了。”子萧结果小九拿来的手巾,细细擦着靖王脸上的水痕。子萧比靖王高半头,擦着靖王的脸颊时,靖王抬了眼睫望着子萧,那表情着实可爱,像小孩子般天真。子萧心里“咯噔”一下,手停住了。
“我自己来吧。”靖王拿过子萧手里的手巾,自行拂去脸颊和衣襟上的水珠。
子萧忙把眼神移往别处,忽然又想起更衣,“我、我真是……怎么穿着睡袍就跟王爷说上话了,九儿,赶紧拿我的衣裳来!”
“你又叫我王爷!”靖王怨他道。
“对对……佩凡兄,我马上去更衣。”
小九站在原地些许未动,只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还不快去拿衣服!”子萧拧着眉毛叫道。
“唉……”小九长叹一句,去取子萧的外衣。
子萧又回过头来,跟靖王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尴尬赔笑。
穿戴整齐,子萧方才于靖王到厅堂用起早膳。子萧想起刚刚的打算,便对靖王说:“佩凡兄,我已经到府上叨扰几日了,父亲托我带的东西也已经送到,我想我该回去了。”
靖王微微一怔,夹着吃食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片刻,便说:“既然你想回去,我且不拦你了,只是今日我没准备送你,再住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好。”
靖王陪子萧用了早饭后,便说有事要处理,离开了别苑。子萧没事,索性带上小九去大街上闲逛。两人逛到热闹街市遇见不少卖着稀奇古怪玩意的商贩,一兴起,竟然玩了整整一个下午。
回到靖王府上天色已经见晚。子萧没见靖王,只见了府上的侍卫匆匆忙忙列队往出跑。子萧和小九正奇怪,忽然看管家跑了过去,便忙喊住管家问:“管家,这是怎么了,王爷呢?”
“苏公子可回来了,御史大夫谢道贤府上被盗了,有人发现了刘三水的踪迹,府上的侍卫正赶去缉拿呢。王爷说没法陪您用晚膳了,他得亲自去。”
“这事怎么能王爷亲自去呢!”子萧吓了一跳,忙唤小九,“我们也去帮忙!”
管家忙拦住子萧,“苏公子是客人,怎么好让您帮这个忙?”
“管家,别拦我了,王爷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没法调动禁卫军,光靠府上这点侍卫抓贼,王爷还亲自去了,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怎么是好!”说罢,拉着小九跟着侍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