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劝君今夜须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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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阁城方府
“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正找你呢。”管事方荣回对着刚踏进家门的方信毕恭毕敬道。“方管事,我爹可有说是何事?”方信谦谦有礼德问道。“老爷并无多说,只说了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寻他。”方荣回看着眼前温润有礼的少爷诚然道。方信微微一蹙眉,转身即向书房走去。方荣回看着这副坚毅挺拔的身躯,叹了口气。
“爹,您找孩儿来,可是有何要事?”方信作揖问道。方儒海看着自己最是骄傲的二子,朗声说道:“信儿啊,如今你已过了弱冠之龄,也是该寻一户好人家的女儿,为我们方家开枝散叶了。你母亲有一门远房亲戚,其膝下有一女,名唤昭俄,人品是没的说,与你兴趣相同,想来于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方信一听,眉头是皱得更深了,他说道:“父亲,孩儿还不想成婚。如今孩儿一无功名二无成就,若是早早地娶亲,只怕会分心,望父亲再思虑思虑。”方儒海听了,大怒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是要对我们方家不孝吗?”方信也不畏惧,直目着父亲,坚定地说道:“父亲,今日孩儿被迫答应,若孩儿在日后寻到了自己真心相爱的女子,孩儿必定会抛下世俗之间,到时候苦的是昭俄妹妹,而非我方信。”方儒海听了,气得直摇头,他就知道方信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但是又想到自己夫人的殷切的目光,他就不禁直叹气。方儒海只得将手一挥,让方信下去了。
方信走后,方儒海头疼起来了。他想到自己夫人对他说道:“我有个远房的侄女,今年正值二八年华,人自然是好的,在江淮地区素有才女之称,想来也是配得上我们信儿的。你这做爹的,要多劝劝信儿啊。”这他当然知道,但是信儿不肯,这又有什么办法。方儒海越想越无奈,只得作罢了,还得安抚夫人,这零零碎碎,让他的头越痛了。罢罢罢,信儿的事,还是让信儿他自己解决吧。
“少爷,少爷…”丫鬟筝禾在方信身后叫唤道,可方信愣是没听见,径自走向自己的院落。筝禾在后面疑惑道:“少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似丢了魂儿似的心不在焉的?”筝禾不知,方信确实是没听见她的叫唤。方信自己却是不知的,他只知自己在听到父亲的提议后,心中直想到了昨些天在那雁洋湖中匆匆一瞥的那个清朗的少年。方信当下一惊,轻声问自己:“为何我会想到一个只是惊鸿一瞥的少年?”方信自是不知这是所为何,只得作罢,寻刘承冉借酒消愁去了。
是夜,天上星辰密布,月光透过云层,直落入刘府的后院之中。
“子乾,你说,嫁娶是不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在刘家后院,方信问道。刘承冉也是个玲珑的人,自是知道方家老爷又向方信问起这娶妻之事,他轻笑道:“轻竹,方老爷也是一片苦心啊,这寻常家庭,孙儿怕是不知有多少个了。”方信苦笑道:“只是我现下并无娶妻之意,若是断断然地娶了,不就是毁了女儿家。若是日后遇到真心相爱的人,我不就是生生地拆了对鸳鸯么?这毁人姻缘的事,我是万万不做的。”说完,轻酌了一小口酒。
此时月光正好,方信坐于月下,凉风习习,将他的白色绸衣吹起,乌黑的发丝凌乱的散着,脸上因喝得酒多了,而泛着微微的潮红,虽是有愁,却倒像个仙人儿似的。刘承冉看他这副失意的模样,调笑道:“若不是我素来知你是不近女色的,不然,我还真会以为你是在思念哪家的小姐。”方信听了,心中一凛,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人。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真的…”刘承冉见方信久久不语,惊讶的问道。方信连忙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来掩饰自己的所想。他淡淡道:“你想多了。”刘承冉闻言,知是他不愿多说,亦不多言,他举起酒杯,对方信说:“轻竹,今夜月色正好,这桂花酿也是好酒,不喝都说不过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方信朗声笑道,一干而尽,竟为平日的清俊平添了一份豪迈,“今夜,不醉不归。”“好,不醉不归!”刘承冉应道。
两人在这月下,饮酒赏月,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