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BLOOD DROP 4: blood rela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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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我饿了。”
流架双手捧上,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我现在正跟一大堆作业奋斗着,不耐烦地拿出右手臂递给他,左手还在继续写作业,“快点给我咬,我还要做功课的。”
“又是咬手臂啊,我想咬你的颈项可以吗?”他露出渴望的眼神,向我请求道。
“不想咬是吗?那就让你饿死算了。”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想抽回我的右手臂。
“不要!”流架急忙抓住我的右手臂,立刻妥协,“我咬就是了。”
“这才乖嘛。”我满意地点点头,趁他咬住我的右手臂时,我的左手继续跟作业持续奋斗中。
过了一个小时多……
“万岁!终于做完了!”我兴奋地抛开手上的圆珠笔,大声欢呼道。明天的周末可以尽情地玩了!不过……
我低头望着还在对我的右手臂不断啃啃咬咬的某吸血鬼,“……你咬够了没?”当我的手是肯德基鸡吗?!
“不够。”他抬头看着我,眼神热烈得接近渴望,“可以让我咬你的脖子吗?”
“不行!”
“一下下就好了,让我咬吧!”
“把你放在我胸前的手给我拿开!”
“拜托,一下下就好,真的是一下下罢了!”
“就算是一下下也不行!快点给我拿开!”
我们开始玩拉锯战,你拉我扯,而被拉扯的对象就是我的右手臂。
再拉下去的话,我真怕它被拉断!
“你给我住——”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一阵电铃声突然响起,我们瞬间停下动作,极有默契地转头望向大门。
这么晚了谁会来我们家找人?我一脸疑惑地开门,看看门外的访客究竟是谁。
只见纳入我眼前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
他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吧,但是举止气质却充满威严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一头黑发梳得服贴整齐的,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虽戴着半黑框眼镜,但还是掩饰不住他那锐利如膺般的眼神,令我背脊冒出冷汗。
而且,他的眼瞳——竟然是血红色的。
跟流架的眼瞳一模一样。
“那个,请问您是……?”我上下打量着门外的眼镜男。
“您是十月小姐吧。”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出我的名字。
“呃、我就是。”我呆愣地点头。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眼镜男缓缓低下身,非常优雅地向我行礼,开口说道:“选择这个时刻来探访您实在抱歉,但是只有这个时刻我才能与我外甥相见,请您见谅。”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威严感。
我吓得急忙也向他低头行礼,“不、不用紧,反正我也没那么早睡……”该死的,为什么我会说这个出来啊?!“呃、请问您的外甥是……?”
“舅舅?!”
流架不知几时站在我背后,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眼镜男。
我也吓了一跳,“他是你舅舅?!”
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年轻!
不过流架说得对,那张俊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扑克脸。
那眼镜男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望向眼前看来吓得不轻的外甥,“看来你在这里过得挺好的。”
“哪、哪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流架脸冒冷汗的模样,“你要进来坐坐吗舅舅?”
“嗯。“那眼镜男点点头,“我想好好参观你住的地方。”
这里我家,不是供人参观的地方啊大叔!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忙不送地低头欢迎他进来,“请进请进……”
✟۩✟
三杯冰乌龙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拿来喝。
流架的舅舅坐在单人沙发上,神色正经严肃。我和流架则坐在他旁边的长形沙发上,战战兢兢地等待他打开尊口。
“十月小姐。”
“是!”我立即挺直身,正襟危坐,心里紧张得扑通扑通地猛跳。
没想到他竟朝我低头,说道:“谢谢您收留我的外甥流架,我对此向您送些礼品表示谢意,希望您喜欢。”他把一个用红丝带装饰、看起来非常精致的袋子递给我。
“您太花费了。”虽说如此,我还是伸出手接住袋子,不忘低头向他道谢。
之后,气氛再度僵住了。
“呃……对了舅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流架努力想要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死寂。
流架舅舅瞪着他的眼神非常犀利,“为了寻找某个白痴外甥,我才会千里遥遥追到这个地方。”他的声音因怒意而拉高些,几乎在怒吼:“你这该死的小子,离家出走就算了,竟然没带手机出去,害我花费这么多时间发动大量的搜查网才知道你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为了你而担心得吃不下饭啊?!”
——生气了。
——绝对是生气了。
我和流架同时暗暗想道。
“没带手机又不是我的错,离家出走的根本不是我……”流架小声抱怨道。
这么说也对,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人类……
咦?等等……也就是说,离家出走的其实是白天处于人类状态的流架。
为什么人类的流架要离家出走呢?
“算了。”流架舅舅推推眼镜,“你最近过得怎样?”
“我?还好啦,每天都有工作赚钱。”
“是不是开了酒吧当老板?”
“为什么你会知道?!”流架惊愕地睁大眼睛瞪着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某吸血鬼。
“因为我去过你的店。”这算是事实之一。当然,其实有真正的原因,但是他并不想现在说出来。
“这是几时的事啊,为什么我不知道?!”流架快要抓狂了。
“昨天。”流架舅舅再喝一口冰乌龙茶,不理会流架呈现石化状态,赞叹道:“好喝,冰冰凉凉的,带着清爽的滋味。”他转头一脸严肃地向我请教,“请问这杯饮料要怎样调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懵住了,“这……”
“别无视我啊舅舅!既然你昨天都来了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啊?!”流架蛮横地打断我的话语,瞪着自家舅舅喊道。
“我昨天只是来看你的工作情况而已,不必打什么招呼。”流架舅舅凉凉地道。
“舅舅!”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有越来越浓重的趋势,我急忙编个理由准备逃开,“那个……你们两位慢慢聊,我先睡了,再见!”我转身便要冲进房间里,但是被流架舅舅制止。
“现在时间已晚,我也该回去了。”他起身走到玄关处时,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对了,”他趁流架不注意的时候趁机塞一张纸条给我,“明天晚上八时请您独自过来这张纸条上写的地址,千万不可被流架发现。”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但是这句话还未问出口就被他用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安静,小声到接近耳语般轻喃道,“希望您能准时赴约。”
他留下这句话后,坐上一辆高贵的轿车,潇洒地离开了。
我端详着手上握着的纸条,纸条上的地址非常熟悉,是个只有超级有钱的富豪才能居住的豪宅区。
流架舅舅叫我来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
“十月,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啊?”
流架靠在房门边看着我坐在化妆台上整理仪容,一脸好奇。
“逛街。”我检查身上的打扮:粉红色的小洋装,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手提着同色系列的粉红小提包。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特地梳得整齐,刘海边还夹了一个小巧的黑花装饰,简单却不失典雅。
流架摇摇头,“你这身装扮与其说是逛街,倒不如说是参加晚会比较贴切。”
当然了,因为待会我要去的可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
但是,这点绝对不可以让流架知道。
“无所谓,反正这件衣服已经好久没有穿了,就穿上它这一次。”我打哈哈简单带过,确定一切妥当之后准备出门。
我走之前,不忘提醒他,“待会你去工作前一定要锁好门,最近治安并不太好,我可不想我家被窃贼光顾。”虽然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毕竟也是用钱买回来的,不能让别人偷了去。
“知道了,同样的事情不用讲那么多次。”流架不耐烦地打哈哈。
“就因为你这种性格我才会担心啊……”白痴。但是我不能在他面前骂出来,“那我走了!”我朝他挥手告别。
“一路好走——”他也朝我挥手喊道。
靠!你要我死是吗?!竟然对我喊这么不吉利的话!
不过我也没时间骂他,急忙叫计程车把我载去流架舅舅给我的地址。
经过无数的分叉路之后,我才抵达目的地——流花苑,只有那些超级大富豪才能居住的豪华住宅区。
走近流花苑,一位男保安从保安室内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要找谁?”
“呃……”惨了!我不知道流架舅舅的名字啊!这该怎么办?
“她是我们的客人,让她进来。”那位男保安背后突然响起一把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个女人,但是语气非常冷漠,完全没有感情似的。
我踮起脚尖一看,瞬间愣住了。
千藤砂!
是待在流架的酒吧里当调酒师的千藤砂!
为什么她会接我呢?
难道她跟流架舅舅之间有关系?
“是的,夫人。”那男保安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之后,退到一边,低下头对我说道:“小姐,请进。”
“呃、是……”看来对方完全把我当成千金小姐了,我彬彬有礼地朝他微微点头,跟在千藤砂后头,由她带领我走到一间看起来非常气派的欧式三层洋楼。
走进客厅,里头的设计全都采用欧式风格。不论是雕着繁琐花纹的家具、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还是由大理石铺满的地面,甚至是只有在传统屋里才能看到的大火炉,四处都充满了古典的风采,感觉既高贵又典雅,彷如身置在古欧洲宫廷般。
“谢谢您前来,十月小姐。”
流架舅舅一身轻闲的绅士装,看起来仿佛是17、18世纪的古欧洲贵族般。他神色自若地从楼梯走下来,坐在欧洲风格的沙发上,伸出手示意我坐在他对面。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看见千藤砂捧着两个高脚杯走出来。那两个高脚杯上装着的液体色彩不同——一个是鲜红色的,一个是金澄色的。哪个是给吸血鬼喝的,哪个是给人喝的,答案不言而喻。
她将装着金澄色的液体的高脚杯放在我面前,再将鲜红色的另一杯放在流架舅舅面前,然后向他低头,淡淡地道:“那么我先行告退了,父亲。”
“嗯。”流架舅舅一点头,千藤砂立即抬头、转身、然后离开,宽敞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人。
千藤砂走了之后,他的目光立即移向我,“十月小姐。”
“是!”完了,我又开始紧张了!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外甥的身份了吧。”
“呃、是的。”我愣了一下,良久才反应过来,讷讷地点头承认。
“那么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赫伯特•休利得,是流架•舒拉博的舅舅。”他彬彬有礼地对我说道。
咦?“流架•舒拉博?流架他是外国人吗?”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啊!
“是的,流架的父亲——威廉•舒拉博是英国贵族后裔之一,但是十年前他与我姐姐一起逝去了。”
“赫伯特先生的姐姐也是?”原来流架的母亲也去世了吗?
“没错,”他眺望着上方,轻声吟道,“因为十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让他们的人生一下子就结束了。”
“悲剧?”我隐隐约约不安起来。
他转头凝视着我,被眼镜遮住的血瞳内闪了一阵精光,但是又马上消逝而去。
“而那场悲剧的根源……”
他缓缓开口,宛如恶魔般的耳语轻喃道:
“……就是流架。”